炽烈的阳光轻抚她黯黑的面庞,
清风绕过她高大而枯瘦的身躯,
头帕在她头顶扭结,
一览无余的村庄,
终于示她以生活的奥秘在此刻,
汗水滴下额头风吹令她凉爽,
群山和群树,一经走入便从未走出的,
父辈的猎场,
瓦板屋上飘起的炊烟,
柴犬在门口已对她张望,
口弦被岁月遗忘然而,
一首歌谣缓缓从她喉底升起,
穿过颤栗的喉结和松木林,
而她望着远山,
风将她的歌送向天际,
又从天际化为祖先的低吼来到耳边,
尖细的,活泼的,
同时又是缓和的,古老的,
像山半腰间淌出的泉水,
滋润了过往人群那,
干涸的思想,
谁的羊群闯进入了谁家地里,
只因牧羊的人只顾听那歌声去了,
在对面山的石路上,
几名老人低头对语抽烟斗,
她抖了抖肩上大捆的干柴,
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
两只手擦一擦,
抓紧胸前勒的绳索,
轻快的走下山坡,
在身后曳地的树枝扬起一股冲天的黄土,
而她站立的地方,
那支歌还在伫立,
歌声悠扬,飘飘荡荡,
等待着几天,几年,几十年后,几万年后,
经过的谁,
又来将它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