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是无措的,我想。
它本该品尝自己的快乐,而此刻,
却被约束在人类的逼仄。
不足米桶大的方的笼子,
涂了白漆的铁的牢笼,
一日,两日一换的木头的纸的碎屑,
所有这些,并一些从未见过的餐食,
并几件人类安排的玩具,
并一点水,一间小房子,一捧白沙。
以上,是这个小小生命所能见的全部。
不,还有人,如此大的生物,
总是盯着它,无理地触碰它,
总是误解它的想法,
总是要将他置于危机。
小小的仓鼠,只是生存在这里,
没有野兽的威胁,却也没了自由。
仓鼠,是无措的,我想。
只得每日在笼中走动,跑动,爬上爬下。
扒开木的和纸的碎屑,
啃食着唯一的生的希望。
人总认为它们无忧无虑,而其实,
忧虑只是变质,成了数年生命的躯体的一份。
仓鼠,最好睡着,我想。
那就不必看见惯了的景象,
不必受人的眼光,
不必再找借口,咽下苦涩的谷粒。
不必去成为人类所思考的目的
不必促成一句
“活下去的意义”
仓鼠,是全知的,我想
而又全是愚的。
看,它又在刨开木屑了,
看,它又活过来了。
——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