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长亭死者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枫还是去了醉梦楼,他想去看看事情处理的如何,毕竟哑巴的事情还没有查出线索,自己心里还惦念着李大奎死去时的那个汤碗。

只是当他看到飞捕头的时候,心里就突然有些毛躁。

“飞捕头,怎么最近我有点怕见到你了,不是失踪就是尸体,下次能不能让我请你好好喝点酒。”

飞捕头更是无奈的一笑:“我也想,这案子一件连着一件,怎么就不让我好好歇歇。”

飞捕头是到这里来照例盘查现场、调查线索。他哈出口气搓了搓手:“欧阳兄,我昨天夜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哑巴死的时候的那四个血字,为什么要写两遍。”

“可能是凶手中途改了主意,他是觉得在小屋里不够恐怖,又或者,有把尸体搬走的理由。”

“既然是自杀,那死在自己的屋里不是更合理吗,为何还要砸开锁、专门搬到死过人的房间?”

“因为这个人明确的表达了对李大奎死亡事件的复仇。”

“如果是复仇,那直接把他杀了不是更能体现恨意?”

欧阳枫也突然想到,或许哑巴的死有更多自己忽视的细节。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一个捕快骑着快马飞奔而来,看到飞捕头,猛然拉住了马,快马被突然勒紧缰绳一声长嘶。

“飞捕头,有里正报案,城南驿站边的长亭发现一具尸体。”

飞捕头朝着欧阳枫无奈的笑了笑,就像在说:你看看,又是一桩。

欧阳枫也朝他笑,看着飞捕头迅速安排人员上马,朝城南飞奔而去。

飞捕头刚刚转过街头,就看到陆婉宁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来。陆婉宁好奇的望着飞捕头,然后看到欧阳枫还呆呆的站在门口,立马叫到:“师父,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了,快上车,我们也去看看。”

欧阳枫沉浸在对刚刚飞捕头对话的思考中,呆呆的回了一声哦,等他坐上车才反应过来:“我们去干嘛?”

“帮飞捕头查案啊,他走的这么急肯定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

欧阳枫的听着马蹄声越来越快,他的脑子也转动的越来越快。

李大奎事件里面那只丢失的汤碗,哑巴房间写了两遍的血字,这都不像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外来者所为,更像是酒楼里的人,看似轻描淡写的参与其中。

为什么字要写两遍?他想起墙上和桌上的两行红色带些乌黑的血字,就像是在眼前来回穿梭,从红色的血变成黑色的墨再变成红黑色的血字。

突然,他眼前的字慢了下来,两行血字变成了一行红色一行黑字。

欧阳枫激动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哑巴的死是怎么回事了。”

陆婉宁看着这个不正常的师父,正翻滚着思绪被欧阳枫的大叫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怎么又疯疯癫癫的。”

“等等,虽然知道了他是怎么死的,但是究竟是谁写下的字呢?”

欧阳枫仿佛没有听到陆婉宁说话,一边自言自语的说。

陆婉宁依然有些生气,但是她今天忍了下来。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欧阳枫这种神情。每次破案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有些痴呆,暂且原谅他吧。

陆婉宁掀开窗帘看向窗外,马车沿着深深的护城河堤边狂奔,一株株干枯的柳树站在河岸上,平添了一分萧索。

过了长长的一座石桥,马车又往回去的方向沿着官道走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远,陆婉宁生怕错过了什么,催促着赶车的车夫加快速度,车夫长吁一声拉着了奔马。他在前面高声说到:“小姐,我们就要到了。”

陆婉宁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跳下马车来还是忘记了自己刚想骂出口的一句话。凛冽的寒风刮得她脸瞬间就像刀割。

欧阳枫跟着跳下马车,这里是官道旁边小路尽头的长亭,飞捕头围着亭中的尸体不停地踱步观察。

欧阳枫走到近处,却连自己都吃了一惊。他看到地上躺着的,正是那天准备和李大奎接头的那个人。

“怎么会是他呢?”

仵作已经开始检验尸体。“从外貌和衣着来看,像是瓦剌人。”

瓦剌多年前已经与朝廷议和,所以在京城可以见到很多瓦剌商人。

仵作翻了一遍尸体,从死者的腰间发现了几个物件,拿出来一看,陆婉宁瞬间又叫了起来:“是暗器,是那天的黑衣人的暗器。”

欧阳枫兴趣大增,怎么这里又发现了同样的暗器?

“你确定这是一样的暗器吗?”

陆婉宁肯定的回答:“就是啊,我拿了一个回去,还带给我爹的护卫看过,早就记下来了,错不了。”

同样的暗器,不会这么巧合吧,如果不是那个黑衣人的话,那这难道是瓦剌人常用的暗器吗?

但如果真的是黑衣人的暗器,也就是说,袭击陆婉宁他们的,正是李大奎的同伙。

飞捕头也接着说到:“死者是背后中了一刀而死,他倒下的位置在亭子的柱子旁,我猜,可能是有人埋伏在柱子后面袭击了他。”

“外面的地上有马蹄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是根据路过的人说,他们昨天夜里路过这里还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昨天晚上风太大,路上的行人本来就少,也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间留下的。”

欧阳枫看着长亭的位置,后面不远处就是护城河堤坝,隔着宽阔的河面,对面是高大的城墙。这里本来就地属偏僻,只有一些旅人偶尔来此歇脚,只是昨天寒风侵袭,怕是无人会在这四面漏风的亭子里歇息。

飞捕头头疼的看着仵作一样样的检验,欧阳枫望着垂落在河边的柳枝,思绪开始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李大奎和瓦剌人联络,接着李大奎被毒死,第二天,毒死李大奎的哑巴也死了,现在瓦剌人死去,到底李大奎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事情。

专心搜索的仵作手也冻得僵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只是这次,他又举起一件物件:“这里似乎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