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宁惊讶的望向他,九公子也疑惑的说:“你是说,青青姑娘?她那天在白马寺虔诚拜佛,而且为了哑巴典当所有首饰家当,看起来绝对不像个密谋杀了两个人的凶手。”
“当然,我也不希望是,我只是怀疑,所以我刚刚去了昨天那个典当行,问清楚了情况。”
“什么情况?”
“青青姑娘昨天确实把东西都典当了,时间就在天黑的时候,也就是遇到我们不久后。”
陆婉宁长舒了一口气,她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三起杀人事件竟然是青青所为。
“不过,为何在三个死者,都是和青青有关,着实让人有些想不通。”
“那个李大奎,在酒楼被杀,可能是青青的爱慕者替他报仇,反正现在都没找到那个装作是你的朋友的人。哑巴呢,他明明是被那个劫匪杀死的,而且青青把哑巴就像当弟弟一样,怎么会杀他呢。还有啊,昨天她也没有时间出去杀人,这酒楼的人都可以作证。”
“嗯,我已经知道哑巴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我还没想清楚,有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枫又站起来:“我要再去查两件事情,对了,麻烦你们两个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陆婉宁甚至有些激动。
欧阳枫俯下身子对着陆婉宁悄悄的说了几句,然后关门出去了。
欧阳枫要去做两件事,第一件是去哑巴的房间,他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他从柜台借了抹布带着走进了哑巴房间。
一刻钟之后,他满脸高兴的走了出来。然后召唤伙计牵出自己的马,从酒楼门口骑上马,用最快的速度催着马飞奔。
他的目的地是长亭,他快马加鞭,马喘着粗气在长亭前停了下来。欧阳枫脸冻得通红,但是他短暂休息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立马又起码返回。
等他在醉梦楼门前下马的时候,陆婉宁和九公子正在外面等他。两人手里拿着即将燃尽的香,陆婉宁对着欧阳枫说:“这一来一回,总共四炷香多一点,大概是一个时辰。”
欧阳枫点点头,这和青青姑娘说的相差太远。
“所以,你不会再怀疑青青姑娘了吧。”
青青姑娘如果有杀人嫌疑的话,昨天酒楼众人作证她只出去了半个时辰,加上路上碰到欧阳枫和陆婉宁耽误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去往长亭杀人再回来。
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那个假扮欧阳枫朋友的人是谁?
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仿佛一个提着针线的傀儡师,手一动就操纵了三个人的生死。
到了下午,飞捕头又来到酒楼,他带来了个好消息。
去洛阳的小韩,在官道的驿站中,遇到了从洛阳来的捕快。捕快同样是在查找赵青云的下落。
原来,赵青云在四个月前已经离家,据他妻儿所说,赵当时说自己要上京。
捕快还说,赵青云在当地是有名的赌徒、酒客,他在当地最大的钱庄赌场欠下了八百两银子的债,他家产早就被卖光了,妻子儿子也都逃回岳父家躲着他。这次他把家宅的地契押在钱庄老板那里,借了钱庄老板的一百两银子,说是上京来寻找多年未联系的妹妹,等回去就可以还清欠债。
没成想,这一去就是四个月,杳无音信。
眼看要到年关,几天前,钱庄老板急了,便催伙计去当地衙门天天告,再加上和县令的上下打点,才派专人沿着官道各驿站一路问过来。
正巧韩捕快在驿站歇脚,听他讲了赵青云的事,也省了一趟腿脚,拉着洛阳捕快到了六扇门,让他来认一认那个死者。
洛阳捕快认得在当地臭名昭著的赵青云,他说这具尸体肯定不是赵青云。
飞捕头虽然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他还是有些失望。不过马上洛阳捕快就告诉他,赵青云有个印章,那是他的传家之宝,钱庄老板请求他,如果赵青云没钱,可以拿回那个印章抵回一百两银子。
飞捕头马上想起,欧阳枫说过李大奎曾经和他赌过一次,赌注正是一枚翡翠印章。
“赵青云的翡翠印章在李大奎手里,而信却在死的这个瓦剌人手里。李大奎在酒楼曾经豪赌过几次,在前面也不是这里的熟客。李大奎还和这个瓦剌人密谋接头……”欧阳枫沉思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赵青云已经死了。”
飞捕头看着欧阳枫,似乎自己也想过这个想法,只是有些不太相信:“你是说,这两个人害死了赵青云?”
“不错,赵青云一定是从哪里听说了青青姑娘在这里攒了很多年的家当,便想要上京找她。没想到,遇到了两个强盗,自己找人不成,还成了刀下亡魂,被李大奎和瓦剌人抢走了财物。”
“这个推测有些道理,不然以赵青云的为人,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不可能轻易送给李大奎。”
欧阳枫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顿时亮了起来:“飞捕头,还记得那具郊外的无名尸骨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赵青云。”
飞捕头虽然想到赵青云可能确实已经死了,只不过万万不会把前几天的那具尸骨和他联系起来。
“九公子,还记得当时你说过,那具尸骨的手指被斩断了吗,我当时也很奇怪,斩断手指肯定是为了抢夺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贪财的赵青云,在被袭击时刻,死命的想要抓住自己的印章,而李大奎他们,为了夺取财物,杀死了他并且斩断了他的手指取出了那枚翡翠印章。”
陆婉宁听到此处,想想那枚精美绝伦的印章,和强盗夺走的场景,竟然有些恶心。
“要想证实这个想法,可以请青青姑娘去看一看,赵青云生前有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我想,最快今天就能确定这个事情。”欧阳枫似乎有些兴奋。
现在,几乎所有线索都摆在了欧阳枫面前,看似慌乱又没有关系的四个人,竟然奇妙的产生了交织,并且都走向了死亡。
欧阳枫感到,围绕着醉梦楼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真相就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