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学的路上

村南一条东西向的小溪流,出村上学去的马路溯流往西而上。

上学的路有两条,当然山村里的路阡陌相通,你怎么走都行,我是说主要的路就两条。一条就是溯流而上的大马路(我们叫它“大路”),另一条由村西出去,较宽阔的一条田埂路穿山而过,要近一些(我们叫它“小路”)。

通常情况下我习惯走小路,原因不清楚。但偶尔也走大路。

或者天晴的时候走小路,泥泞的时候走大路?

最难忘记的,反而是晴朗的秋日午后沿着大路上学的时候。马路宽阔,沿路左侧是小溪,右侧是田地,深秋时候溪水凉爽,所以不常下水。

偶尔瞄到浅水里一两只肥美的海子就顾不得了!

脱了鞋袜就轻轻趟过去,中指按住它,拇指食指轻轻捏住它的大鳌根部的壳子,这些动作熟练的不能在熟练了。

上了岸来,鞋袜先顾不得穿,路边有冒烟的火粪堆,掏出来一块燃着的干牛粪。把螃蟹按在上面烧,一会就不动了。再换个面,小心翼翼地放在路边摆着,这时再来穿好鞋袜。

继而就这么一人捏着一块干牛粪,顶着海子去学校,一边小心地吹着牛粪,莫使它灭了。

一路到学校边上坡的地方,几乎就全熟了,剥壳大嚼,确实美味。

海子背壳漆黑,跟水底的小卵石几无分别,并不是常常发现,也并是随时都有乐趣去寻它。

芋头在这个时候确是每块地里必有的。烧熟的芋头又甜又粉,大部分孩子喜欢吃烧芋头。在路边地里挖出来一个,路边的火粪堆里一塞,插个小棍。

午饭刚吃过,自然是吃不下的,也没那么快烤熟。可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再来,烤的正正好。掏出来磕磕灰,一分两半,一股白气蒸腾,香味扑鼻。解饿又解馋!

路上的乐趣是不尽的,小路有小路的乐趣。

小路穿山而过,山里一片小竹林,一大片草地。这是“战场”。

用青翠的竹枝圈成圈套在头上,草地里就演起了八路军打鬼子。谁都不愿意当“鬼子”,于是两伙“八路”对着干起来,在草地里滚一身草,听到学校的预备铃想起才尽兴。

去年清明去扫墓还过了那片草地,草坪却不如小时候大,也不如小时候平整了。多被乱长起的灌木和竹林侵占了。

大概是现在没有人养牛了,草地不再被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