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电视机,1986年

这一年应该是我确切记事的年纪。因为我有一些关于这一年的相当清晰的记忆。

我进了幼儿园。并且被老师化装成小女孩的样子跳舞,还参加儿童节的演出。

我家买了一台电视机。飞跃牌12寸的黑白电视机——这台电视机一直使用到我大学快毕业。

老东西的质量真的太好了。

我家大门出去右转是一个公用的茅厕——这种公厕是附近几家联合搭建的。

无非是夯土垒墙盖稻草。各家自出一个大瓦缸埋在土里,上面V字型的摆上两块木板做蹲位。很脏且臭。

这种旱厕截止到我写本文的2016年,基本绝迹。

公厕抵近我的隔壁邻居家,距他家的南墙大致只有区区一米稍多,两人并行而已。长度回忆起来是大概7米不足。

穿过这条窄窄的巷子,右侧的柴火堆是我家的柴火堆。正面是我爷爷家的老房子,后来哪一年拆了我不知道。

我爷爷或者哪个叔爷曾住在这里,我也不记得了。我父亲应该是记得的。可是我写本文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且已经快到晚上10点,我也不想专门打电话过去请教。

巷子左边好几棵树。记得有两棵椿树,几棵泡桐,一棵“桦树”。“桦树”其实学名叫作枫杨。但是我老家的叫法就是发桦树这个音。我上大学有植物学这门课的时候,才知道学名叫做枫杨。

我记得清楚的就这几棵。几乎可以称之为小树林,是我们小时候常常玩耍的地方。

林子里,地上的石头因为常有人坐,都被磨的圆亮。

记得经常在两颗树中间绑上绳子做秋千。

虽然我家门口也有两颗高大的泡桐并立,却不常在自己家门口玩。

原因无非是,这里算是公众场合,大家都愿意来。

如果你在自家门口玩,其他小朋友毕竟不常去。因为他也会因为不好和你争而气短。

我还没上小学。天气不冷不热我是记不清什么时节了。同村的一个比我大的邻居,看到我说,“华子你还不回家去看看,你大大买了台电视机回来……”

我并不相信。因为这个年代,家里买电视机的在全村都屈指可数,我爸爸不会买的。

可是居然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