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继位之约

在人类与恶魔的大战结束后,灵元大陆重新回到和平。世人为了纪念第十五代星灵与其他烈士的功绩,投入巨量资源打造出了这座悬浮宫殿并收录了灵元大陆各处的天地灵宝。皇宫与灵元大陆的链接处就坐落在皇宫之中的传送阵,灵元大陆上共有五个传送阵与皇宫相连,这也是皇宫与外界往来的唯一途径。

传送阵亮起,李庭辉与叶煌携手来到皇宫之中。在星灵陨落后,传送阵的使用就被严格限制,但是有着圣光这层关系,李庭辉和叶煌当然是畅通无阻,十分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在传送阵外,一道人影早早就在外等候,正是六圣之一的圣光。如同代号一般,圣光面容俊美,头发金灿,身姿飘逸,气宇轩昂,就连眼眸中也闪烁着流金般的光芒,颇有几分圣人之风。

见到两人,圣光主动迎接,既是迎接回归的李庭辉,也是迎接这位分别十余年的好友。

“恭迎殿下回归。”

“圣光叔叔,我们之间就没必要管这些礼仪了。”

“诶,这可不行。现在可是在皇宫里,这些礼数还是要的。你说对吧?魏文轩将军。”

圣光立刻反呛回去:“咳咳。希望某些人弄清楚他现在的角色,毕竟现在在皇宫里,不是在中都,不要分不清轻重。”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眼神,会心一笑。常年并肩作战早就让他们形成了一股默契,即便过了十余年,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也丝毫不减。久别重逢,即便没有多余的寒暄,两人也能一拍即合。

“笑够了吗,二位将军。”

看着李庭辉的模样,两人的笑容反倒更加灿烂。经过星灵陨落的低谷期,皇宫内异象丛生、气氛低迷,如今众人都迫切需要一次改变的契机,李庭辉的回归自然就是这个转机。

圣光带着两人进入了皇宫,路上自然是介绍起了皇宫中零零碎碎的日常。穿过庭外,就是内庭。与庭外相比,内庭的管控更加严格,也少了不少耳目。

圣光一改外面的形象,面色凝重,切入主题。“叶煌,你知道现在皇宫里由谁执政吗?”

圣光嘴唇微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缓缓念出一个名字,“张汉忠。”

圣光现在提起张汉忠的名字,目的不言而喻。而圣光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在圣光的视角一切,皇宫中发生的一切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几乎只用了半天时间,杀手就完成了刺杀遁逃,这绝不是人类能做到的。然而在星灵陨落后,张汉忠作为皇宫内威望最高的领袖,既没有把自己推上星灵之位,也没有选举下一任星灵。之后张汉忠作为摄政代理执政,其余人员也按部就班各司其职,皇宫里好像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李庭辉能不明白圣光的意思?出于公道,现在星灵陨落,正是人心动荡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皇宫内在出现意外,人心必然溃散,到时候灵元大陆必定会分崩离析。出于私心,张汉忠从开始就守候在李庭辉身边,李庭辉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些杀手在皇宫里潜伏了几天,而且还混入了星灵的侍卫之中,这里面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张汉忠恐怕没有那么干净。”

“够了,我会向他问清楚的。”

叶煌拍了拍圣光的肩膀,他对李庭辉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李庭辉一但下定决心任何人也无法干预。而且,就算张汉忠有异心,叶煌和圣光也有十足的把握保护李庭辉撤退。

在两人的护卫下,李庭辉推开了副使房间的大门。房间内堆满了各种卷宗,几乎占据了房间内一半的空间,只留下了一点走动的空间。对于张汉忠来说,这种事情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三人找到落脚处,走了进去,打断了张汉忠的工作。

“张汉忠爷爷,我回来了。”

张汉忠抬起满是白发的头,借着些许阳光,几人才看清,张汉忠脸上的皱纹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几道,就好像在几个月里他度过了几年的时光。

这位垂暮老人的视线很快就落到了少年身上,他的眼底重新恢复了神采,喜悦之色出现在了这位老人的脸上。

“殿下!你没死!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老天有眼啊,灵元大陆有救了!老天有眼啊!”

“张汉忠爷爷,别这样,我不是已经在你面前了吗?”

不同于李庭辉温和的态度,圣光的语气十分强硬,他从一开始就把张汉忠列为了重点嫌疑人之一,即使是现在,圣光也依然对张汉忠保持着戒心。

“张副使。现在还不到叙旧的时候,我们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在星灵遇袭的半个月前,你为什么要想外界安排一次人员招募?那时候,皇宫里应该不缺人手吧,你招募那些侍从的意义在哪?”

“圣光叔叔,不用这么着急啦。大家都是熟人,慢点说嘛。”李庭辉从中调和,两方都是他的亲人,他舍不得看到他们争吵起来。

张汉忠深吸一口气,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他再清楚不过,现在李庭辉已经回归,他也没有必要再做隐瞒。

“你的猜测没错,我就是幕后黑手。”

李庭辉双手颤抖,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李庭辉记事起,他就知道张汉忠和李晟友情绝非一般,他们之间的情谊甚至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兄弟情谊,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总会站在另一人的身边。但现在张汉忠坦白自己是杀害星灵的凶手,这怎么能让李庭辉相信。

李庭辉想要上前质问,可是圣光已经将李庭辉护在了身后,利剑出鞘,电光火石间已经抵在了张汉忠的咽喉,如果不是叶煌阻拦,张汉忠现在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

银须落地,张汉忠说出了尘封的真相:“在几个月前,我联系了冥神的杀手,把他们安插进了侍从的队伍。在刺杀那天,我把禁军调离到前院……”

幼小的巴掌打断了了张汉忠的自白,李庭辉直视张汉忠的眼睛,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张汉忠竟然真的是杀害星灵的杀手,明明他们以前是这么默契,李庭辉声音颤抖,还带着最后一点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吗?”张汉忠的沉默给了他答案,李庭辉抓住张汉忠的衣领,厉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

张汉忠表情释然,默默接受李庭辉的怒火。后悔吗?张汉忠没有任何后悔,他心中剩下的只有对自己的恨。他是一个背叛者,他应当接受世人的愤怒,他应当接受世人的审判。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真相就是如此。接下来,我任由你们处置。”

“你这个混蛋!你想就这样一死了之吗!现在星灵已经死了,如果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继位星灵,旁人会怎么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你现在能死吗!”

李庭辉心中明白,星灵陨落,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群众的骚乱。如果真让一个小孩继位,又有多少人愿意臣服呢?李庭辉必须证明他有能力继承星灵之位,这样才能避免旁人的闲话。在李庭辉继位以前,张汉忠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行。

“殿下大可放心,皇宫内的异党已经全部铲除,殿下继位不会受到任何阻力。”张汉忠竟然自愿给李庭辉担当起了白手套的角色,替他解决了全部的阻碍。

“那皇宫之外呢?那些远在灵元大陆各端的高层呢,他们难道就没有意见。如果几个月里就陨落了一位星灵和一位副使,世人会作何感想。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李庭辉冷静下来,他放开张汉忠的衣领,面带冷色,“杀害星灵的罪以后再谈,现在灵元大陆还需要一个副使,那个人现在只能是你。”

张汉忠对于李庭辉的回答十分惊讶,在他坦白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退场的准备,可是李庭辉反倒拒绝了他的请求。张汉忠再次看向李庭辉,李庭辉的身边仿佛带着一股非凡的气质,一股祥瑞之气。张汉忠赌对了,他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首先是清除异党,其次是准备王储。张汉忠原计划一年之内如果李庭辉回归,张汉忠就把星灵之位传给李庭辉,如果李庭辉出现意外,就按照律法由皇宫高层推选出下一任星灵。星灵上位之前,张汉忠将会自首,用自己的命作为星灵登基的投名状。

李庭辉完全打乱了张汉忠的计划,他不需要前人为他铺路,也不需要别人的投名状,他要做的是亲自走出自己的登基之路。

“等到加冠之时,我会回来参加试炼。如果我能通过试炼,那么我自然会接过星灵之位。倘若我失败了,你们可以另立新王,我绝无怨言。到时候,张汉忠副使,希望你能自愿接受法律的审判。”

“殿下,你往何处去?”

“未来。”

不顾圣光的劝阻,李庭辉和叶煌一起离开了皇宫。这个真相对李庭辉的冲击不小,他离开皇宫既是为了磨练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保持冷静。李庭辉回眸看了皇宫最后一眼,下次回来的时候,就是李庭辉登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