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书纯属虚构,不借指任何人,任何团体,任何组织,只是呼吁人们保护地球,保护环境。)
第二天,我醒来后,头痛欲裂。
“萨尔文迪死了。”我喃喃道。
我又回想起昨天看到的死去的萨尔文迪,那张绝望的铁青色的脸庞,掩映着旁边触目惊心的血迹,让我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今天一天,敌人都没有发起进攻,于是,我喊着几个汉子,带着一捆长约三十米的绳子,来到了萨尔文迪跌死的那片冰崖上,将绳子绑在一块大石头上,穿着极地防滑鞋,抓着绳子沿九十度的冰壁爬了下去,将萨尔文迪的尸体和遗书背了上来,昨天我回去时并没有没有告诉大家萨尔文迪已死的消息,所以当我们把尸体背回营地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叹息和抽噎声。
“同志们,萨尔文迪死了。”
我淡淡的说。
一瞬间,原本就冰冷的极地更显得冰冷了,大家都伫立在原地,为这个值得尊敬的德国大兵默默祈祷。
我拿出了萨尔文迪用母语写的遗书,他的内容我完全看不懂,但好在我们中间有懂德语的同志,他为我们翻译了一下这封遗书:“当有人看到这封遗书时,我已经去见上帝了,不管你在哪,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见到了我冰冷的尸体,那么,请耐心听完我的故事。
我,萨尔文迪,出生于德国汉堡,三岁开始学习散打,十岁拿下散打冠军,十二岁进入WA军团第三师,成为一名光荣的志愿军,十九岁成为第三师师长,年少万兜鍪,二十岁结识了艾米莉亚,并与她坠入爱河,拥有一个儿子,取名卡梅尔,二十三岁自学了中文,并且被深深迷恋住了,三十三岁,在一次突击任务中,全军覆没,只有自己捡回一条命,儿子被俘,妻子被杀,落入人生低谷,并从此一蹶不振。四十岁,我重新站了起来,接手了一群保卫白原的志愿兵们,他们就像我的第三师一样意气风发,可是,世事难料,我在接手他们的第四天就一命呜呼了。故事讲完了,这就是我悲惨而又闪耀的一生。
陌生人,如果可以的话,请完成我的两个遗愿
一,找回我的儿子。
二,请把我葬到我的妻子旁边,她被葬到白原最高的山顶上。
对了,在我死去的那段峡谷中,我发现了白原的秘密。
生命如此短暂,不必为我悲伤。”
看完最后一句话,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悲伤起来。我们也没有去深究那秘密到底是什么,也许直接就忘了罢。
虽然我们认识萨尔文迪没有几天,但是他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已经深深的刻入了我们的心中,无法散去。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简单的支了一个担架,我喊了五个人将萨尔文迪那早已冻僵的尸体抬了起来,缓缓的向向最高的山峰走去,一路上,风景很美,可是再美的风景,他也看不到了。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只不过是欲哭无泪罢了。
一小时后,我们到了白原最高的山峰。在山脚下稍作休息后,我们就开始爬山,路非常不好走,一不注意就会滑下山谷,一命呜呼。得亏有防滑登山鞋,不然拖这这个接近200斤的德国汉子真的是寸步难行。
攀爬到大约一半位置时,山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声音,我吩咐其他五个人在这看着,自己去了山的另一面查看情况,在拐过一个弯后,我被脚下的一块凸起的冰面滑倒了,刚想恶狠狠的咒骂一句时,不远处的拐角突然传来了声音。
“首长让我们在这埋伏了三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见那几个笨蛋们从这里经过。”
“有点耐心,快了快了。”
听到这里,我开始感谢绊倒我的那块冰面,不然的话,手无寸铁的我可能就没命了。
我站了起来,轻轻地往回走去,生怕惊到了那几个埋伏的人,可是但我刚走几步后,背后传来了声音:“我听到脚步声了!抓住他!”
我吓了一跳,撒丫子就跑了起来,后面凌乱的脚步声穷追不舍,一口气跑回了那五个壮汉那里,喊了一句:“拿起武器,有人!”
我顺手抄起了一把激光枪,上上了膛,后面追赶的两人也追了上来,刚刚转过弯就看见黑洞洞的六个枪口对着自己。
那两人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把抢扔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们投降,请不要杀我们!”
我们收走了他们两个的枪,将他们绑了起来,让两个大汉把他们当作战俘送回营地,可是当一个战俘看到地上的萨尔文迪的尸体时,大叫了一声,说了一连串不知名的语言,想要挣脱出去,但是却被无情的铁手拉着向前。
我看向了那个战俘,发现他正在默默的流泪,嘴里还不断小声的嘟囔着什么,但当他转过头的那一刻,我发现他长得有点像萨尔文迪,但是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扛着萨尔文迪的尸体继续上路了。
又过了三个小时,我们到达了山顶,这里已经是极地之巅了,从上面一览众山小,只看到白茫茫的地面,掩映着极地的日光,穿过山谷的雾气形成了完美的丁达尔效应,美丽至极。飒飒的寒风吹过早已干裂的面庞,让人觉得针扎般的疼痛。
沉醉了一会儿美景后,我们就开始寻找萨尔文迪妻子的墓碑,过了一会儿,我们发现,山顶上竟然没有任何人来过痕迹,更别提墓碑了,这让我们非常的匪夷所思,于是开始更加仔细的搜查,终于,在一块巨型的岩石后面,发现了这么一段用清秀干练的德文所写的字,简单翻译一下就是:
“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里葬我的挚爱。葬着我早已随她而去的魂灵。”
看到这里,我们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悲伤,于是挖开了岩石下面的冰雪,果然发现了一口棺木,上面刻着清秀的德文:“Fremder Emilia*”
我们在那口棺木的旁边葬下了萨尔文迪,把他永远的埋在这冰冷的冻土层下。当我终于填上了最后一点空缺,我为他搭了一个十字架,上面写着:梦中人萨尔文迪
也许不会有人理解这其中的深意,但是,我知道,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离他都不会那么远了。
我狠心的回了头,领着剩下的三个大汉就回了营地。
两小时后,我们就回到了军营,不知道为什么,敌人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们也索性不管了,直接回了营房呼呼大睡,也许是爬山的劳累,我睡的特别熟,甚至醒后都没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
我们镜头一转,转向被俘的其中一个战俘。我们前文有提到,他就是被带走时拼命想挣脱的那个战俘。
在我熟睡的时候,这个战俘跑了,不知去向。
醒来后,我发现了这件事,因为害怕他会去敌营汇报情报,所以带了几个人立刻开始寻找他。好在地面上厚厚的积雪,给我们了一连串的脚印,我们沿着脚印一路走着,发现我们到了白原最高的山脚下。
这另人非常匪夷所思,他为什么要跑到最高的山上?难道他是要对萨尔文迪做些什么?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们还是跟着他的脚印爬到了山上。
两个小时后,我们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山顶,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影子,跪到地上在干些什么。
我们立刻冲上前去,大喝一声:“你在干嘛?”
那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但当它抬起脸时,又吓了我一跳,瘦弱的面庞,两只大大的蓝色眼睛,高挺的鹰钩鼻,浓密的胡子,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萨尔文迪。
我们前面也提到过,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战俘长得像萨尔文迪,现在仔细的一打量,这不是长得像不像的问题了,这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知情的人们甚至以为是萨尔文迪从坟墓里爬了出来,来祭奠自己了。
他缓缓的转过脸去,呜呜的哭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我给萨尔文迪临时支起十字架。
我也被这一幕搞得有点懵,便走上去问他:“你跑这来干什么?”
那人抬起了被泪水洗过的脸,泪水凝结成了冰碴挂在他脸上,显得十分凄凉。
“这里埋着我唯一的希望。”
他抽抽搭搭的说了一句,随即又埋下了头,抽噎起来。
我仿佛是一瞬间明白了:“你就是萨尔文迪的儿子,卡梅尔?”
那人仿佛是得到了答案似的,拼命的点起了头,开始对我缓缓道出他的故事。
“二十年前,我出生在WA军团,我的父亲是当时第三师的师长萨尔文迪,母亲叫艾米莉亚,是一名文艺女兵。我的父亲自我出生之后,一直非常疼爱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偷偷的从军粮库里给我拿来一罐水果罐头,他还教我学习中文,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我们就这样快乐着生活。直到八年前,那年我13岁,我的父亲再一次突击任务中,错误的判断了局势,导致被埋伏,他带领的第三师全军覆没,自己也受了重伤,我只记得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军营里等着父亲回来和我一起探讨中国文学,可是,我等来的不是父亲,而是一帮凶神恶煞的人,他们粗鲁的一把抓起我,另外几个人抓起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拼命的挣扎,但是换来的却是一顿结结实实的毒打,她被活生生打死了,在我的注视下被打死了,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想要挣脱出去,但下场也是被毒打了一顿,他们打断我的腿,然后把我扔进了一个屋子里,让我自生自灭。”
讲到这里,我看到她的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我知道这个故事很悲伤,对他的打击可能一辈子也散不去。
他调整了一下,重新讲了起来。
“那时我忍着剧痛,怀着复仇的怒火,一天一天的坚持下去,我的性格开始坚定起来,我就想要寻找到我父亲的下落。于是,为了活下去并找到父亲,我加入了gcp,所以我才到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大哭了起来,在哭声中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找他已经找了八年了.....八年......可是找到的却是一个十......字架,外加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我拍拍他的肩,说:“卡梅尔,振作起来,不要哭了。”
他的表情很快由悲伤转向了吃惊,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没有说话,而是将萨尔文迪的遗书递给了他。但不一会,我就后悔我的这个愚蠢的决定,这个决定,差点要了这个孩子的命。
他接过了遗书,通读了一遍,直接崩溃了,跑到悬崖边上就要跳下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他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他怎么也挣脱不了我的手,只得被我一把拉过来,跪到了原地。
“孩子,你要干嘛!为什么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庄严对他说。
他也不说话,只是跪到地上哭,滚烫的泪水融化了地上的积雪,也融化了他的心。
“卡梅尔,我理解你的心情,亲人去世的痛苦,我深有体会,我也曾像你一样一蹶不振,我也曾像你一样想过轻生,可是,你转念想一想,如果你因为亲人的去世而堕落,甚至自杀,他们看到了会开心吗?答案毋庸置疑,不会。生命如此短暂,我们应该去思考如何去用有限的时间,闪耀出自己最亮的光芒,而不是一味地堕落堕落堕落,浑浑噩噩的过,该失去的总该失去,不管是失去什么什么时候失去,你都要记住你父亲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生命如此短暂,不必因此悲伤。”
我说到这里,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那孩子显然是把我这些话听了进去,缓缓的站了起来,我突然发现,他是多么的瘦小,多么无助,多么令人心疼。
我将他带回了营地,不再以战俘的身份称呼他,而是叫他志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