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漫漫长夜

漫长的夜里,雨水稀稀疏疏的敲打着木窗,沿着屋檐流过青石台阶,发出动人的旋律,十分悦耳。烛火之下凌乱的书稿,酒杯东倒西歪,房间充满了酒气一切都是那么的凌乱,只有角落的床依旧干净整洁。

端起酒杯,摇一摇,酒杯从鼻尖略过,醇厚的香气从鼻腔进入肺部,扩散爆发。每一个细胞都在享受这一份香气如滋如醉,在醉意的熏陶下,酒杯缓慢靠近双唇微张,喝下随着喉结的上下蠕动,酒流淌到了肚子,吐着酒气,看着白雾,零自言自语说:“一杯酒喝下去,吐出来味道都不一样,就像生活这般。”

漫长的黑夜里像我这样的人又有多少人,或将自己埋没与漫漫长夜,又或在长夜提起手中的尖刀利刃,露出另一番嘴脸。

“这外面真热闹,喝杯酒,听听大自然动人的旋律,没想到还可以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真是美妙。”清脆沉稳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少爷,夕浦泗这小镇是利益纠纷之地,这里拥有大量稀有矿石,因此许多修士过来驻扎倒卖矿石,这多半又是因为有贼人偷取矿石被散修发现,被人追赶途中交手,只要矿石被散修和这里的住户夺回这打斗就会结束。”一旁的仆人说道。

那年轻的声音顿了片刻说:“言之有理,不过他们都是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对我们影响不大。”

一声闷响随着木块掉落的声音,客栈被活生生的砸出一个大洞。掉下来的人没了动静,一切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宁静,被修士砸碎的强扬起一阵灰尘,灰尘散去才看清砸烂客栈的修者,以及那位少爷和仆人。修者一身粗麻布衣服手里握着一把断了的钢刀,背上背着一个包裹,一双恐惧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双腿直打颤,再一个哆嗦就好像要跪在地上,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还不断往外冒血,血液顺着衣角滴到了地上融入了飘落的雨水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身后传来那位少爷的咳嗽的声音。

修者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磕头认错,求饶道:“这位爷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者无意冒犯,刚刚我于贼人发生了争执,对方觉得理亏便和我打了起了,可惜我能力修为不及,这才被击飞撞到您这里,您饶了我吧。”

没想到这小少爷长的还不错,细细的眉宇间有着一股秀气,大大的眼睛四处打量着,修长的脸颊,高高的鼻梁,一个实实在在的小白脸。

还没等那少爷说话,远处的屋顶上就传来一个刚烈的声音:“小子哪里跑!”紧随其后的就是飞来的流星锤。一道明晃的白光闪过,流星锤径直被劈成两半。

那少年收起了宝剑说:“什么人?竟敢在我黎柯面前放肆?”

两道身影在对面屋顶落下,一个体格健硕是一名壮汉,而另一个身材比较瘦,看样子像是某一家的公子,两人一前一后,此时壮汉怒喝道“你以为你谁呀?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家公子说了算,这附近谁没有听过,我家公子的名声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家公子姓冯,名叫炎雷,这十里八乡都是他的地盘,放肆的是你。”

黎柯轻声对身旁的仆人说:“刘公公先把他扶进去,这里我来解决。”

随即对冯家公子大喊道:“冯公子可否给我克·莱斯特家族一个面子,放了他。”

冯家公子轻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家族我还没听过呢?是不是不想要这里上好的寒铁矿,冥石啦!”

客栈老板闻讯急忙赶来,人还没到给冯家公子道歉的声音就先到了:“冯公子这里是您的地盘自然是您说了算,但是能不能卖我张某人一个面子,毕竟这事关两家利益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商量,这个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日后我一定好酒好肉招待您,至于这位黎柯公子,今天给你换一个上等房您看如何。”

黎柯见老板送来台阶就连忙回应说:“冯公子刚刚是在下鲁莽了,还希望公子能既往不咎。”

冯家公子没再说话,只是给身旁的壮汉一个眼神,壮汉便笑呵呵说:“我们公子的意思呢很简单,与这位家族少爷自然可以既往不咎。”

壮汉露出的牙齿如同嗜血猛兽一般,接着说:“至于这贼人让我们放了他也不是不能,只要他把元晶石上交给冯公子,自废一臂即可,这条件也不会太苛刻,谁让他偷了那么多元晶这些人。”

黎柯和客栈老板后退几步,表示这事他们不管了,几人转头看向那个身受重伤的修士。

那修士抱紧包裹卷缩墙角,黎柯少爷和张老板见状摇头说道:“真是个守财奴,没救了。”

“张老板,黎柯公子,你们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一会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我这也是为诸位考虑。”冯家公子话音刚落身后就赶来了修为不一的修者。

张老板见势不妙叫道:“我们走!带斗篷的小兄弟我们一起走,所有侠客各家公子小姐立刻离开客栈。”

客栈一阵嘈杂,所有人都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过这么久才注意到我,这感知力太差了,在噪杂声中不断有修士赶来。有人大声笑:“这么多元晶够换很多修炼资源了,真是妙啊!”另一个声音答道:“你这个糟老头,别想吐吞,人家冯少和这位铁匠铺老板还没说话呢?”情况不妙,我也得走了这阴雨绵绵的天真舍不得快步离开,可惜不得不离开,只能找到一块离得较远的地方看好戏了。

“唉”真的是喝个酒都不安心,在这片土地上,有不同的修炼方法,可以分为,练气师,练灵师和练术师。每一种修炼方式都不同,但练灵和练术,有相似之处。这里大部修士都会将修炼按等级划分,境界不同则实力也不同。练气师,有塑体,修气,淬体,涅磐,天神,虚空,归元,七大境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修气中期,那个贼不过塑体末期。这么多人都是修气的中期或者末期。并没有淬体期修者,或许修行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那些大宗子弟,教派传真弟子,皇室,以及驻军将军才有机会直接获取元晶。普通的散修也只能通过其它方式获取。

“啊”远处混战传来了一声声惨叫,不多想了,先好好看戏吧。

远处顺着一间间房屋倒塌,大火也开始肆虐起来,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普通平民,被官兵安排撤离。对于他们来说会是难忘的一个夜晚,战斗还没有结束,越来越多的修士者倒在火海血泊中,空气弥漫着泥土的清香,里面掺杂着血腥,烧毛发和烤肉的味道,可惜烤的是人肉。

雨停了,地上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细细的血河,流入山间的小溪中,鲜血染红了街道,溪面。随着月亮的落下,太阳接替着新的一天。随着,冯家公子,铁匠铺老板,这些人缓缓站起,四周除了哀嚎声,不再有争抢声音之后。这场争夺结束了,到处都是断肢残骸,被火烧着的尸体滴着尸油。空气了充满了恶臭,官兵开始清理现场,活下来的人衣服早已被利器搅碎,有些人还有点可以遮羞的,有一部分修士就赤裸裸的的站着。

每个人都分数在自己的战利品,有人高声呼喊道:“一千二百三十块,好多,哈哈哈哈。”每个人都在清点那个贼用通天木炼成的空间盒中的元晶。衙门寻官也闻讯赶到,并开始宣布给予村民的赔款,有的妇女则趴在自己丈夫的身边泣不成声,有的则抱怨道:“死老鬼,你去瞎掺和什么?现在好了抛下我们母子就就走了你走的安心吗你?”

看到他们痛哭流涕,每个小孩目光呆滞看着自己逝去的父亲,举手无措一旁的官员则安抚孩子和妇人们。盖房子,修善破损的街道,仵作在收集残肢断臂希望能把他们物归原主,尸体化妆师在给每个人化妆给逝去的人带来最后的尊严,每个人都在忙碌,每一家都分到了战损补偿。时间冲淡了大家的记忆,风吹走城镇的悲伤,带着新的忧伤而来。我想我也该走了,去往下一站,下一站在哪?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小镇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克·莱斯特家族的少爷,我想我们会再见的。

或许金钱是动人的,但并非万能。官员合理的安排之下,一切都晓得那么美好,好像大家已经习惯了,客栈也重新开业一切都是新的开始。黄昏将至,乌云之下的一切显得暗淡无光,好像在等待下一个黑夜。雨稀稀疏疏的下,一切都很安静等待下一次轮回。也许下一次孩子们就不在目光呆滞了。

驱不散的是黑暗,迎不来的是黑暗过后的黎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漆黑的夜晚站着等到黎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