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案

文森特自从上次的激烈冲突后,一直心情很低落,他觉得非常孤单。他陷入了深深地猜想中,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事情,让金鱼花这样坚定的人都愿意放开手,它一定很严重。而且那天父亲竟然来探望金鱼花,还行了鞠躬这样的大礼,太奇怪了。总结起来就是父母、金鱼花现在都知晓一个事实,除了他文森特一无所知。那大哥知道吗?这事情一定是与自己有关,自己是有什么问题吗,连与金鱼花谈恋爱都不行,难道是?文森特阻止了自己乱想,无论如何,他应该先搞清楚是谁陷害了金鱼花,这是他目前能为金鱼花做的实事。

调查并不顺利。文森特身份太显眼,往哪里一杵,众人皆警惕起来,也没有人给他什么线索。文森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能力很欠缺,于是找了发小商量,怎么去撬开那家制作公司的嘴,因为那里是出问题的地方。

发小小熊像个侦探似的,“我听了你讲的一堆,我觉得,问题肯定就出在这家制作公司,但是问题的根源一定在你们公司。”

“这说了等于没有说。”文森特满脸茫然。

“钱开道啊,就容易多了。”小熊其实也没想好。

“怎么开道?给谁钱?”文森特很烦躁。

“唉,你那么聪明的大脑袋啊,我问你,制作公司靠什么生存?”小熊嘴里说着,心里也开始琢磨怎么行事。

“接制作啊。”文森特答。

“那你就给它呀,你们大土星还缺制作吗?”小熊还是在乱分析着。

“但是如果那个在暗处的坏人,也有权利可以给他制作,那我再去不是就没有优势了吗?况且如你所说,问题出在我们公司,我还继续给业务,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了。”文森特知道小熊也没有什么思路,但多个脑子一起分析,关键总会找到的。

“所以,你要给的多一点,你的业务量大了,让他没时间接别的活,慢慢它就只有你一个客户了,这个时候它就只能听你摆布了。”小熊的计划自己说着都不信了,一阵失笑。

“你这招,怕要一年半载才起效果,我很急啊,我要他即刻低头。”文森特翻了他一眼,他与小熊从小玩到大,都爱电脑游戏,他们的感情与很多东西都无关,就是两个少年郎的互相接纳与认可。因此在对方面前,说话做事举止都是从前那般纯粹。

“那你就用刀抵着他,他怕了也就说了。”小熊越说越离谱。

“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文森特真是从小知书达理,在他心中,有些底线是坚决不去碰的。

“我想不出别的了。”小熊倒进了沙发,一眼看见对面的柜子里,摆着个相框,一个姑娘在冲咖啡。他像发现了新大陆,跳了起来,靠近了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你的小仙女?”

“哦。”文森特满脸黯然神伤。

“为什么?难道文阿姨又反对啊。”小熊自问自答,在他印象中,文森特的前两任女友都好像是因为妈妈的反对断了。“阿姨到底了看中谁家姑娘啊,你自己找的她都不喜欢。”小熊嘟哝。

“她看中谁她自己要,我要我看中的。”说起来,文森特满腹怨气。

“看来这次你是认真滴,不但要找到凶手,连阿姨你都要对着干。”小熊知道文森特一向温和,青春期都情绪稳定,也没有听他说过什么逆反的话。

“你帮我接近制作公司如何?”文森特觉得自己目标太大,必须找个不相干的人。

“那你怎么报答我?”

“以身相许。”

“大可不必,不过你要答应帮我一个忙。”小熊觉得这种小事,去掺和一下还是好玩的。

“什么忙?”

“帮我牵根红线。”

“我没有妹妹啊。”

小熊横他一眼,“我要你介绍杜家那个女儿给我,对,就是那个杜家的Mary。”文森特傻了眼,月老拉红线的时候是不是太不负责,他略有些为难地看着小熊。小熊不明白了,“咋啦,你也喜欢吗?”

“我不喜欢。我妈喜欢。”

小熊算是听明白了这层关系。

“你看上她啥啦?”文森特完全不知道小熊怎么就看上了。

“我去看了她的秀,可COOL了。她的人,化妆那个美艳,好像又有些阴险,真是对我的胃口。”

文森特无语,“这个忙,我只能尽力,你不熟悉她,她是那种很难缠的,一定要得到的性格。”

“那更好了,真是我的理想型啊。”小熊这个人,亦正亦邪,特别喜欢那种有邪性的人。

“好吧,希望你梦想成真。”文森特不知该说些啥,“我就奇怪了,你喜欢的人和物都挺怪,你咋就喜欢我呢?”

“只能说,你骨子里也是有那么一股怪。”小熊好笑。

两人于是商议了一番,决定由小熊以他们家公司的名义去接近那家制作公司,探个虚实,再做下一步计划。

金鱼花这边,既然决定了旅行计划,就电话了妈妈,妈妈却说病后不想出门,让她找个朋友一起去。金鱼花于是计划一个人带着月亮鱼去旅行,顾晚来了电话,嘘寒问暖一番,让她找时间去瑜伽馆走一趟。原来顾晚将金鱼花提交的方案,给了自己的几个大客户看,大家都对金鱼花提出的“瑜伽时间”这个概念很感兴趣。

金鱼花挂了电话,月亮鱼突然来了一句:“顾晚这个人,经营有头脑,心里没那么多杂念,你和她交往,还是可行的。”

金鱼花听了,奇怪地问:“你既然可以看人,之前为何都不提醒我?”

月亮鱼笑起来,反问道:“金鱼花,你难道没有发现,你遇到的人,但凡你愿意交往的,都很不错?”

“是吗,但我被整这么惨,还犯了错,丢了工作。”金鱼花有些自怨自艾。

“非也。”月亮鱼语气正经起来,“比如那个赵经理、那个邱总、还有那个武总监,你其实都知道,他们都非善类,所以不愿与他们多交往。”

“好像是。”金鱼花承认。

“你是纯粹之人,凭一份真心与人结交、相处,你挺好的。”月亮鱼好像在夸她。

“那为何我还是着了人设计的道。”金鱼花依然觉得自己太天真,不知道怎么就钻了圈套。

“那不是你的错啊,经过此次,你自然会更加谨慎,那时再有人设套,你也会更快识破。”月亮鱼对金鱼花真是一直维护,一直夸奖,让金鱼花很受用。“有一天,我回家了,那你须自己提醒自己,学着判断局面,做出选择;学会保护自己,谨慎言行;所以我说得越少,你成长越快。”今天的月亮鱼像个心灵导师。

“月亮鱼,如果我是一个人,真想随你变身一条鱼,去大海自由自在。”虽然还未分离,但金鱼花感觉离愁别绪在决定送鱼儿回家后,就一天天冒出来,越来越浓。有时候,她甚至无法想象失去月亮鱼后的生活会有多孤单。

“你不是一个人。”月亮鱼很笃定地说,“我们永远与你同在。”

金鱼花拎着月亮鱼走进了顾晚的办公室。那里,除了依然优雅的顾晚,还坐着几位衣饰华丽的阔太。顾晚亲热地说,“金鱼花妹妹,来啦,哎呦,还有这条小美人鱼也来啦。请坐。”在顾晚的热情介绍下,金鱼花以一个年轻的独立创意人的形象展示在几位客户面前,开始介绍“瑜伽时间”的行销计划的构想。

几个阔太出奇地很认真,她们手握闲钱,四处寻找可以投资的项目。自从与顾晚开始做化妆品,不但钱挣了,生活也更加多姿多彩,因此她们对顾晚都有着某种特殊的信任。而且互联网创造的神话实在太神奇,她们听见与此相关的项目,也被鼓动起很强的投资欲望。

“小金,你刚刚说,瑜伽时间将会是一个能集合粉丝与社群、提供个人化服务和产品的梦想平台?”

金鱼花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见面场景,她没有准备,看向顾晚,但见顾晚也表情期待地看着自己,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回道:“在我心里,大多数女性是非常感性的。我问一句,刚才你们来的时候,是否注意到乌云遮住了天空?”

“看到了。”这问话很奇怪,阔太有些莫名奇妙。

“这时候,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站在街头、或者旷野,看着这场景,心里会怎样?”金鱼花嗓音温柔,她的问话很有引导性。

“很凄凉。”

“很戏剧。”

金鱼花继续引导,“若是此时,是你和三五知己,坐在落地窗前,烹茶熏香,赏花健身,窗外狂风暴雨,那心里会怎样?”

“很温馨。”

“就是这种感觉。这个“瑜伽时间APP”,就是为热爱品质生活的女性,提供一个这样的空间与纽带,享受这样一段温馨时光。它将线上的云空间与线下的瑜伽花园打通,让产品与服务,可以更富有想象力。新产品、新客户不断增加,生意规模就大起来,获利和增值的方式就会越来越多。”

“哦。”众人似懂非懂,但是,这个想象很美好。

“那你说的触点又是什么?”有人问得更细致。

“就是搭建一个品牌矩阵,整合使用短视频、小程序、公众号这些方式去接触消费者,不同的渠道、不同的表达方式都能吸引到新的粉丝,这些粉丝一旦进入我们的瑜伽时间APP,就成了我们自己拥有的客户。

一番解释,阔太们似乎挺满意,她们去了做Facial,剩下顾晚和金鱼花。

“谢谢你啊,金鱼花。”

“我没有准备,只好想到啥说啥了。”金鱼花觉得今天的谈话没有准备,没有设计,效果估计不太好。

“我很满意啊,真的,小金。”顾晚很感谢。

“顾姐,我准备出去旅行一段时间。”

“为何?”

金鱼花没有讲大土星的遭遇。她本来就不是多言之人,更何况,她是日渐谨慎了。“想带着这条鱼儿去海边走走,将它送回大海。”

“是吗?!”顾问很吃惊,“你那么小年纪,也学着放生啦。”

“放生?”金鱼花也很吃惊,但瞬间就接受了,心说:“这真是个好说法。”

“你自己去,还是和朋友一起去?”

“我自己。”

“哦。”顾晚心思活泛,心里升起个不成熟的想法,但没想好,就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