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礼物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是轻松的文本,而一场带着目的的旅行,则是复杂的EXCEL文档。金鱼花在繁杂的准备工作中,心里竟然生出些歉疚,月亮鱼自然读到她的心思。“为什么要歉疚?”月亮鱼这直来直去的风格,总是让金鱼花思考时候更加直接。

“今天见几个富太那么兴高采烈,看着她们浓妆艳抹的脸,心里觉得,这一切不配你。”

“错!大错特错!不要以貌取人,也不要用拥有的金钱衡量人的价值,不要轻易否定你不了解的人。”月亮鱼估计是上苍派来陪伴金鱼花成长的,它的一针见血,让金鱼花时刻警醒自己要保持一颗开放又包容的心。

“鱼鱼,你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鱼,我以为最适合的方式,就是我们俩没有任何目的,去到海边,单独告别。只怪我,太急于挣钱,对于可以挣钱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免疫力。”金鱼花停不住的反思,有些否定自己。

“嘿,你是傻瓜吗,金鱼花。你用自己的劳动赚钱,歉疚什么!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鱼。”月亮鱼看出她想法偏激了,却不说破,只是从另外的角度来回答她。

金鱼花听得笑了,“你还是远离人间烟火,才比较安全。”

月亮鱼开心起来,浑身泛起光,它的身影像展开一个崭新的世界,金鱼花徜徉其中。鱼儿吐出泡泡,那泡泡落在金鱼花手上,化为莹润的珍珠,很多个泡泡被鱼儿喷了出来,化成了几十颗珍珠。

金鱼花呆了,心里感叹月亮鱼的魔法是越来越强了,“哇!”

“嘿,愣着干嘛,自己找线串起来,我的礼物。”

金鱼又惊又喜,这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吗?月亮鱼周身的光渐渐收敛,一切变成如常。但在鱼缸前的桌面,却真实地洒落了很多粒珍珠,光泽莹润,小巧可爱。虽然金鱼花知道月亮鱼有魔法,但她从未想过它有这种“无中生有”的魔法。她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捏着一颗珍珠细看。那珍珠黄豆大小,微微有点粉红,光泽与她看过的珍珠无异,只是,光泽有种幽深的气质,你的视线被抓住,就会被深深地吸引,无可自拔。

“鱼鱼,你也太宠我了,我不敢要啊,这珍珠怕是价值连城。”金鱼花此刻有些天真、有些傻气。

”物的价值,只因为拥有她的人才会彰显,你值得。”

“啊,你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宠我的人。”

“当然不是,我是鱼。最宠你的人,必然是你的母亲和父亲。”

人和鱼的都笑起来。后来金鱼花将珍珠编织了一条手链,这奇妙的手链,取下来看平平无奇,但一到金鱼花腕上,就散出奇妙的魅力,极度莹润,让人不可小视。

“佩戴它,像爱惜我一样爱惜它。”

月亮鱼真的是有魔法啊!金鱼花心里雀跃着这个念头。她恨不得与人分享,但又只能压抑着,若果鱼儿这神奇的魔法被贪心的人所知,一定会对鱼儿不利,于是只能沉默着。

话说,文森特那边的调查开展着。这日里小熊见面就得意地说:“你必须要奖励我,我似乎发现很有价值的线索了。”

“别卖关子,说啊。”文森特急道。

“你知道吗,制作公司的朱总介绍了什么人给我啊,一个和你们大土星有密切关系的人。”小熊忍不住捉弄文森特。

“谁。”文森特双眼发光。

“红起广告,武总监。”

文森特双目灼灼发光,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昨天,我见到了那位武总监,可是个人精,开门见山,我给广告业务,就给我CASH。”

文森特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明了,暗想,“这个红起广告,是邱总和老赵力保的,那么可以猜想,这两个脱不了干系。”于是对小熊说:“这个线索很重要啊,可惜没有什么证据。不行,我要找到那个所谓辞职的设计师。”

“你随意。那我还需要跟下去吗?”小熊问。

“当然跟啦,现在都没有啥证据。我也以公司调查的名义,直接入手。辛苦啦,兄弟。”

“你倒是别忘记了答应我的。”小熊心心念念的,就是杜家的Mary。

“我其实很怕联系她,因为上次得罪了她。”

“不怕嘛,现在就约她过来,如何?”小熊求文森特。

“好吧,我电话问一声,来不来不知道啊。”他其实知道,若他主动开口,那个女孩一定会出现。

“啊,文森特,你怎么肯给我电话啦。”Mary真是不记仇,见文森特主动联络自己,就开心地不得了。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看了你的秀,想认识你,现在你得空吗?”

“嘿,不是你想见我,是你的朋友,那我不见。”

Mary竟然拒绝,文森特有些吃惊,“哦。”

“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Mary的说话逻辑,一直是文森特搞不清的。

“ONE NIGHT。”

“你等着,我出来了。”

小熊看着文森特打完电话,嘿嘿地笑,问:

“Mary的秀,你喜欢吗?”

“不喜欢。”

“为什么,那么前卫的配色,鲜明的混搭,剪裁很特别,非常国际化,你,怎么可以不喜欢?”

“我喜欢优雅的。”

“OUT啦,你,你的欣赏还停留在文艺复兴建立起来的平衡、优雅和对称里,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其它的美。”

“啧啧,你小子现在说出来的话,还真有点意思,这是去进修了吗?”

“没有,我只是读了Mary秀场的新闻稿。”

“看来,你是真的对她很感兴趣啊,花了些时间啊。”

“待会,我自己能凭借美丽HOLD住她。你,可以借故躲开的。”小熊是人未醉,就说醉话了。

“别别,那样就不地道了。她是女孩子,即使你也是我朋友,我也需要将她安全送回家的。”

小熊听了这话,饶有兴味地看着文森特,这个老友的认真和修养,还真是一直不变,怪不得受女孩子们喜爱。

“这是什么眼光?”文森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问你,你说这次你着了圈套,导致下属被开除。这个下属,是不是个女孩?”

“是。”

“跟你关系匪浅?”小熊猜测。

“嗯,是我喜欢的人。”文森特根本不想隐藏金鱼花,他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喜欢着金鱼花。

“那就容易解释了,设圈套害你的人,其实终极目标就是挑战你,这个女孩估计是因为你连带受害的。”小熊分析。

文森特点头,心里觉得对金鱼花更歉疚了。他们愉快地相处了将近一个月,他知道,获得这份工作金鱼花多开心,她是充满期待,想好好做些事情的,结果却如此难堪,甚至无处喊冤。

半个小时后,一个美女款步进来,吸引了满室的目光,有艳羡的、有贪婪的、有嫉妒的。那美女一件短外套极抢镜,闪光的面料,前卫又精致,内搭一条黑色小伞裙,上身紧紧包裹出美好的胸,脚蹬高跟鞋,正是杜家的Mary。她款款朝着文森特他们的桌子走来,小熊已经是看呆,表情有些傻气;而文森特看着这个美艳无比的女人的眼神,一副完全不是我的菜的冷漠。

“你们两个呆坐着干嘛,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看见美女进来,也不上来迎接。”Mary小姐长发一甩,闪光的眼影下,美目盼兮,巧笑倩兮。Mary将两个男人都狠狠扫描了一圈,只见自己钟爱的男子文森特还是高冷寂寞,帅气无敌,旁边的小哥也不差,看穿着与表情就是会吃会喝会应酬的人,只是样子有些莫名的傻气。

小熊赶忙站起,殷勤地贴了上去,拉开椅子,“杜小姐,失礼了,你太美,我以为仙女降临,就呆住了,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护着坐下,又扬手叫服务员,Mary很受用。

“这才对嘛,美女总该有些特别待遇吧。”Mary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又斜睨了一眼文森特,这个呆子对自己真的是冷若冰霜。

“喝什么,这位是我朋友,小熊,他看了你的秀,很喜欢,让我介绍你认识呢。”文森特不理睬Mary那些虚张声势,只说了几句,算是开场白。

“把我介绍给朋友,是什么用意?”Mary其实是个极聪明的女子,虽然有些偏执,只是文森特越对她冷淡,她越是对他心里爱慕。Mary很大方要与他们两个一起喝酒,小熊又是一阵开心。忍不住道:“Mary小姐,真是大惊喜啊!我一直没有机会遇到这种志同道合,愿意小酌两杯的女孩子,今天真是幸运了,来,我先敬你,你一口就好。”

Mary凤眼一斜文森特,举杯就干了。

“哇哦,厉害。”小熊惊到了。

“喝酒,要慢慢品。”文森特看Mary那架势,像是在跟自己呕气,一时后悔相约她出来了。

“怕什么,有你在,我就不怕醉。”Mary真是如文森特所言。

“那喝完这杯,我们大家都各自走人吧。”文森特来了气,也不怕自己瞬间冷了气氛。他从小受宠,经常我行我素,凡是身边人也习以为常。

“我才来诶。小熊,认识一个懂我的人,真好!来,我们喝。”Mary拿腔拿调,在小熊眼里,正是最有吸引力,心里被她撩拨地很兴奋,忘记了自己那微薄的酒量,使劲喝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倒真是将文森特凉在一旁。

“小熊,你知道人生有七苦,其中一苦叫什么,就叫求不得。”Mary满腹怨气,借着酒气说了出来。小熊被她牵动着情绪,心里难过,说:“Mary小姐,求不得就放手吧,看看别人,你会发现,别人也很好,比如,我”。

文森特看着自己两个朋友上演的这一幕,哭笑不得。他无法回应这个从中学就认识的女孩,因为在他的眼里,确实从来就没有看见她,或许人生就是如此。他对才看过作品的金鱼花就心心念念,全力追求,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神秘的缘分吧。你看小熊,与Mary那么共鸣,但月老的红线就是还没有搭上他俩。缘分这么玄学,人好像就这样无可逃离。

就这样,Mary灌醉了自己,灌醉了小熊,两人又唱又跳。文森特面对这一片狼藉,只好叫来了助理,分别将这两个人都弄回了各自的家,交给了家人才放心,最后累得瘫倒在车上就睡着了。助理文宣只得叹气,这份工,不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