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湖山庄在重建的消息,渐渐地传开来了。
方德旺也听说了。
方德旺承认自己算不上好人。
收点好处,吃点请托。
但是遇到邱文同胡都头这些敢杀人放火的,不是一个层级。
只能是自愧不如。
前几天看着明善给的白花花银票,还是吐露了这段前尘往事。
钱是收了,但是这段深埋的记忆突然翻腾出来,心里也并不是滋味。
再说了,虽然自己早就脱离了衙门。
与胡都头他们也已经多年不相往来。
但是毕竟这姓胡的心黑手很,不是个善茬。
万一要是知道自己和明善说了这些事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越想越是有点后悔自己见了银子冲动了。
这一百多两真不该赚。但谁让自己缺钱呢。没办法。
心里放不下,行动上就有点不免要注意下了。
胡都头有时候吃酒席也会上芙蓉酒家来。
这几天又看见他来酒楼吃酒,和县衙里几个要好的衙役喝的酩酊大醉。
高兴的很,似乎并没什么让他紧张的事情。一起喝酒的也是众星拱月似的捧着他。
人心里一有鬼,看什么都不对劲。
反正不和他照面。
只要胡都头来了,他就想好了,必须躲开。
这酒客之间慢慢地都在传。
都说梅湖山庄有两个年轻人在重新盖房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孙家的后人。
有的说打听了名字,似乎不姓孙。
有的人猜着说肯定姓孙,有的人说姓明。莫衷一是。
听到这些小道消息。自然就不断勾勒起前些天和明善的交谈。
总觉得有些膈应。这倒成了方德旺的一块心病。
酒楼里平时也不需要自己照应。有事儿子也可以顶上了。
思来想去,方德旺特意起了个大早。
再刻意打扮一番。穿的破衣烂衫,弄个篮子,拿把割草刀。
骑头驴子悄悄跑到了梅湖山庄附近,把驴子藏在小树林里,自己挎个篮子悄悄来到梅湖山庄附近。
躲在山坡上远远的观察。
看到山庄里面已经大变样了。
房子都盖起来了,还没结顶。
围墙已经修整一新,院外环绕庄园的河沟也已经清理了杂草。
院内的花园花圃也开始种植树木,花草了。
池塘,竹林也都在清理整修。
看情形,过不了多久。就能竣工完成了。
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工匠,似乎在商讨什么。
并不见上次一起聊天的明善和另外两个姑娘家。
此时此刻,明善正在后山顶上练功。
旁边的亭子早已经竣工了。
一个悬柱伸出悬崖将近三米,悬柱最外端,还做成了一个怪兽的头。颇有些威猛。
最近香儿重新做了一把好弓,静下心来,也在习练箭法。慢慢也趁手了。
箭法本来就有基础,练着练着,已经颇有些心得。
明善这几日也是一直纠结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苦思冥想,总是没有一个定数。
方德旺看了半晌,还是没看见明善来,心里也有点嘀咕,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刚往上爬了爬,爬到树上。看见离自己二十来米的树杈上,居然有个人,也在窥视梅湖山庄里面的情形。
方德旺一惊,赶紧凝神屏息。往浓密的树叶里把身子缩了进去。
方德旺心想:这不会是胡都头他们派来监视明善他们的人吧,这么快也知道消息了?只是离的远了看不清楚躲在躲在树杈上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在瞎琢磨,看见围墙外明善和香儿两个似乎从外面打猎回来。
香儿手里拿着弓箭。明善的背上也背了一把。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庄园,然后似乎和一个工头模样的在商量什么。
方德旺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两人如此大大咧咧,怎么会是胡都头的对手。胡都头那是闻名远近的神箭手。看这两个少年,恐怕是要不好。
方德旺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前面树杈上的人。
看到明善香儿回来了。
前面树杈上躲藏的人悄悄下了树,往梅湖山庄外的沟渠后靠山的弯角摸了过去。
看不清楚脸什么模样。如果是胡都头派来的,如果是本地人,方德旺自信都认识。
方德旺心里有些好奇起来。慢慢下了树,地下摸了点泥往脸上抹了一抹。弄的自己灰头土脸。
正要摸过去瞧瞧是不是认识的人。
不想那人在墙角那里趴了一会,竟然起来往回走过来了。
墙角有块灰色的影子动了动,原来墙角竟然还有一个人。
这两个人是一起来监视的。
这倒出乎方德旺的意料,赶紧趴下不动。
往回走的这人猫着身子一路跑向大路。
并不再往山坡上走。走过山坡下时,方德旺一看并不认识此人。
看到这人向着芙蓉镇上走。
方德旺倒要看看,这人是不是胡都头的新跟班,反正这个事情自己已经参合进来了。多了解点情况总没坏处。
要真是胡都头的跟班,说不定悄悄告诉明善,还能再赚一笔。
有钱能使鬼推磨。拿了钱就后怕,还能有钱拿胆量又大。这人大抵如此。
话不多说。方德旺牵了小毛驴远远地跟在这人的后面,一直跟进了芙蓉镇。
这人七拐八拐的不去县衙,居然到了城南的福悦客栈。
方德旺远远看着这人进了客栈,心里就感觉奇怪了。
胡都头的人都是在芙蓉镇有根底的,从来不需要住什么客栈。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方德旺转身骑驴回了芙蓉酒楼,后门悄悄进去,洗了脸换了衣服。
把手下听话的伙计乔旺叫过来,吩咐如此如此。
乔旺出门就往福悦客栈走。
到了福悦客栈,找到里面的老伙计阿昌,在耳朵边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阿昌点点头。说稍后就去。
乔旺自己回了芙蓉酒楼复命。
一顿饭过后。阿昌走出福悦客栈,一路往莲峰茶楼而去。
到了茶楼后门进去直接进了三楼阁楼。
见方德旺正坐在里面,赶紧行礼道:“德旺哥,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方德旺让阿昌坐下道:“没人跟着你吧?”
阿昌笑道:“德旺哥,这么些年了,你还这样,谁会跟踪一个吃粗粮的伙计。”
方德旺道:“行了,旁的不说了,我问你点事情。”
阿昌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