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端

在不知不觉间,布染和顾清禾交往了三个多月,在一百天的时候,顾清禾觉得应该像他陪他妈妈看的言情偶像剧一样庆祝一下。

他提前一周给布染准备惊喜,恰巧遇上布染出国办事。给顾清禾提供了充裕的准备空间和时间。

那天,顾清禾送布染去的机场。陪布染取完机票目送着布染进了安检这才罢休。顾清禾刚离开机场,林峰就迈入了机场。不一会儿,VIP的休息室中林峰很直接的就坐在了布染一旁的空位上。布染合上了经济杂志,转头看向林峰。

“你晚了。”

“没办法,纯手工的东西不好弄的到。”

布染扬眉:“给老爷子准备的?”

林峰敛眉:“要不然呢,人家是长辈。”

布染耸了耸肩重新展开杂志,漫不经心的说道:“假正经。”

林峰笑了笑没有回应。布染并没有告诉顾清禾她具体要去哪里,也没有告诉他她会和林峰同行。

曾经的事情就让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布染并不想。

数小时的长途飞行之后,两个人到了伦敦。伦敦刚下完雨,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染小姐”

Joun向布染颔首之后,接过布染手中的行李箱。布染望向机场门口,寻找着什么。

“Prof. Davis今天有研讨会所以不能赶来了,威尔士先生在车里等您。”

布染收回了目光:“我知道了。”

布染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拿完行李的林峰才姗姗来迟。保镖同样接过他的行李,一行人才向机场门口走去。

还是低调的队伍,低调的车。一切只为布染安全为重。Joun护送着布染上了车,林峰紧随其后。一上车看着坐在后面的人,布染面色一冷。

“他怎么在这儿?”

面对布染的质问,威尔士面色不改依旧恭敬温顺的声音说道:“Albert少爷今天刚好顺路回庄园。”

林峰看着被布染冷眼相待的Albert,心中为他不平三秒钟之后置身事外,一个人去看窗外风景去了。

这人虽然当了红娘,成了布染一桩美事,但也耐不住布染对待他的积怨已久,脾气不定。做再多,找骂的更多,最主要的是Albert对此乐此不疲。

到了庄园,林峰要先去拜访老爷子。布染也就没理会所有人直接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布染径直上楼的背影,仆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林峰虽然知道但是第一次看见之后,在背影中还是看出了布染无声的悲伤,虽然已然没有那么明显了,但依旧存在。

“别看了,已经好很多了。”

Albert拍了拍林峰的肩说道,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走吧,老爷子还在等你呢!”

林峰收起目光,跟着Albert走进了房子。老爷子知道林峰的到来很是高兴,早早的坐在了书房等候。

“公爵,林先生来了。”

中世纪的木椅,手握镶嵌着拳头大猫眼石的手杖的老爷子站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已然斑白的金发很认真的梳整齐,身上也是整齐的休闲衬衫和西裤。

“公爵,您好。”

老爷子笑着和林峰握手,说着一些漂亮的场面话,林峰迎合着。林峰正要送上给老爷子准备的礼物的时候,老爷子突然看向了钟表。

“是不是好了?”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威尔士也看了一眼钟表后说道:“是。”

接着老爷子掠过林峰走出了书房,让林峰愣了一下。威尔士立刻解释:“林先生真不好意思,染小姐的汤要好了,公爵急着去看。”

林峰讪笑:“没有关系。”

“这是送给公爵的礼物,您替我转交一下。”

威尔士接过:“公爵会喜欢的。”

林峰转身去找Albert,误打误撞走进了后厨。看着两个男人围着灶台忙活,一群厨师站在边上一个也不敢上前去帮忙,同样也不敢看。他们继续忙活着他们手上的活,一点儿也不敢关注那两位。

老爷子此刻已然放下了手中从不放下的手杖,围着围裙看着热气腾腾的金鱼砂锅,神清专注。

林峰不由感叹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位老人,他还是和原来一样,一样的康健,一样的看不透。即使Jesus离开这么多年之后,林峰也从未在老爷子身上看到任何一丝悲伤。但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布染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宠爱,远比曾经的Jesus更认真仔细。

林峰看着正在忙碌的Albert不忍打扰,便去寻找布染。顺着女仆的指引他来到了一扇欧式雕花木门前,女仆敲了几下门,节奏响度特别的敲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几声金属的声音,门被打开。

开门的不是布染,而是一个中年女人,棕色的头发被盘在脑后,深邃的眼眸中都是威严。

“什么事?”

“Group太太,林先生找染小姐。”

女人看向站在女仆身侧的林峰,确定没有情况之后继而露出莞尔的笑容:“林先生,请进。”

林峰这才进入布染的房间。此刻的布染正坐在木梯上看书,Group太太重新关上门锁好。

“染小姐,林先生来了。”

布染这才抬头。

“这么快聊完了?”

林峰双手插进口袋漫步到书架旁:“当然,年岁差在那里能聊多久?”

布染合上书,又走上去将书插回原来的位置。

“你确定不告诉顾清禾这里的一切?”

布染动作停顿了一下之后走下木梯:“说与不说对顾清禾的影响有多大,我不确定。但Jesus对我来说是不能割舍的一部分,与其将他暴露在风险之中,我更希望我能永远将他藏在心中。”

“你有把握就好。”

“染小姐”

布染回头,Group站在门口,门上的猫眼被打开。

“晚餐好了。”

“那送进来吧。”布染淡淡道。

Group将门打开,女仆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打了撒了。女仆们也盯着头不敢左右看,只敢看着脚下和手中的饭菜。

“和我一起吃?”布染问。

林峰看了一眼被端上来的金鱼砂锅,笑道:“你不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

“Group太太,多准备一副餐具吧!”

见布染心情好,Group也是笑容多了些:“好”

虽然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但看的出用心。汤起码煲了四小时以上才能如此入味,菜也是专门采购的。

布染拿出手机很认真的拍下照片,林峰看着不爱拍照的布染此刻的动作笑道:“发给谁啊?”

布染漫不经心的答:“给顾清禾,他说虽然在异国依旧要记得吃饭。”

话语中都是甜蜜,眼神中虽然有悲伤但早已不再那样的深扎。这样的布染让所有人都为她开心,这样的布染才有一点像曾经的布染。

清晨的伦敦郊外是那样的安静,皇家墓地中,阳光普照。布染站在墓碑前,手中抱着她亲手打理的鲜花。还是那条黑色裙子,还是那条珍珠红宝石项链。

Albert他们站在远处看着布染,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不敢离开。曾经的这天是他们离别的日子,每到这天布染总会出现一些异样,即使那样的症状已然消失了三年,他们依旧不敢放松。

“Jesus,我遇到你说的那个人了。”

“我还是很想你,但我想你说的那些都是正确的。”

布染坐下抱着花靠在墓碑上,她蜷缩在那里神色安逸。

“Jesus,我有听你的话,我很努力。”

“可是……我还是记得你。”

那刻布染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两行清泪落下,风吹过,吹走了所有的落叶,吹来了雪花。

看着车窗外飘舞着的雪花,布染呆愣的坐着。Albert整理了整理布染身上的毛毯,布染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斟酌再三,Albert给Zack发了消息。

回到庄园,布染一言不发的要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染小姐”

等候多时的Zack叫住了布染。

“你怎么来了?”

还未等布染看过去,Albert就先溜了。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等到兴师问罪的布染看过去的时候,人早就跑的没影了,只有扶着公爵的威尔士和林峰。少了谁,很明显。

Group上前:“染小姐,今年的初雪有点冷,您还是上楼吧。”

布染也没有说什么,叹了一口气上了楼。

“Dr.Davis,请上楼。”

林峰知道布染一直都有医生给她看病,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Zack。Albert为了布染的安全,在英国所有能和布染接触的人都是经过排查审核的,只有通过了才能靠近布染。

书房之中,棋盘对弈。酣畅淋漓的棋局对阵之后,Zack笑容满面的离开。布染则是心情愉悦的回了卧室。

威尔士亲自送Zack到门口。

临走时,Zack透过车窗对威尔士说道:“我们一年之后再见!”

威尔士弯腰恭敬的回应:“Dr Davis,慢走!”

再次起身,这位百岁老人眼中都是高兴。

原本冰冷的雪花也是温暖了不少,透过暖黄的灯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身披毛毯的布染盘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庄园内的植物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白,虽未完全覆盖但包裹的刚刚好,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