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容却轻轻摇摇头,道:“再等一等吧,说不定等会儿,殿下就来了。”
不知为何,萧锦容心理有点发怵,是担心沈陵渊不来?还是担心沈陵渊明日不同她回门?
萧锦容又轻轻捻了捻耳边的碎发,有些怅然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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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书房内。
冯翊交代完了事情,准备退下,却被沈陵渊叫住了。
冯翊只得举手作揖,恭敬道:“主子可还有吩咐?”
冯翊说话冷冽分明,似乎是等待着沈陵渊交代给他什么重任。
不料,下一秒,沈陵渊却嗤笑道:“下去再去库房核对一下礼单,不准有疏漏。”
冯翊一脸惊诧的抬起了头,眸子里带了些不可思议。
却见沈陵渊将礼单扔给了他,语气略有些加重:“还不快去。”
冯翊只得再次拱手作揖,面子上依旧是恭恭敬敬,沉色道:“是。”
不过出了书房,冯翊眸子里的震惊还未消散。
如果他没记错,这已经是主子第五次让他去核查了吧?
刚开始的时候,冯翊还真以为沈陵渊是借此机会磨炼他的耐心亦或者是他的观察力,冯翊本着主子最大,老老实实检查了四遍。
直到——冯翊从怀里拿出那份不知道折了多少层的礼单,略微看一眼,喟然长叹道:“主子也忒有钱了。”
是的,怪不得主子每次都让他去查,因为每次去查,都发现礼单上又添改了东西。
不过大多是除去稍次,换上更优。
冯翊可忘不了沈陵渊第一次看完礼单后沉着脸色的情节,那感觉好像一张黑脸都能滴出墨来了。
原因自然是当初的管家不好好做事,拿出来的礼单是优劣参半。
还记得沈陵渊那时候拿着礼单,冷冷开口:“王府都养你们吃白饭了吗?一份礼单都不会做?”
那个管家磕着头解释说是自己疏忽了,可沈陵渊只是用眼神剜了他一眼,蹙眉道:“那既然是你的疏忽,那你就承担主责吧。”
管家以为沈陵渊对他网开一面,还来不及谢恩,却又听沈陵渊冷冷道:“等会儿下去领你这月的俸禄,我们太子府养不起你这样的闲人。”
管家听得直冒汗,众所周知,太子爷虽然在外头名声是凶神恶煞,可王府下人的银子却十分丰厚。
很多人都铆足了劲进太子府,他身为太子府管家,自然也没少捞油水。
当初,沈陵渊也不是也不知道,只是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这种满眼只有利益的人自然是不可再留。
后来,任凭是那管家磕破了头,沈陵渊也没再心软一下,还直言道:“管家您是老人,也别逼我用刑。”
话落,那管家果不其然安静了许多,最后领了碎银是被冯翊拖着出了王府的。
至于新的管家,沈陵渊派了一名年轻的军医担任。
这的确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如今漠北边疆都还算太平,两人之前在军队里也都是过命的交情。故而对于来王府做新管家这事,吴正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
至于结果,如今的确是一目了然。
冯翊拿着礼单苦巴巴地去了库房,再一次清点。
他发誓,如果再有这种苦差事,一定要拉着吴正一起来,凭什么苦痛要他一个人受,多拉一个人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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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渊给冯翊交代完事情后就回了禀信阁,他的脚步很轻,似乎是怕惊扰了已经入睡的萧锦容。
沈陵渊轻轻打开门,却瞧见里边的人儿此时还正坐在里侧的梳妆台上,身上仅仅披着一个单薄的斗篷。
沈陵渊微微蹙了蹙眉,向里走去。
绿芜和红翡自然也瞧见了沈陵渊,准备低头规规矩矩行礼时,却被沈陵渊的唏嘘手势阻止了,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
绿芜和红翡自然不敢违抗沈陵渊的话,俩人皆是蹑手蹑脚退了下去,离开时还不忘为两位主子穿上门。
瞧着无关紧要的人退下了,沈陵渊轻轻走上前,低声唤着:“容儿?”
却见眼前人没有动静,再凑近些,却见眼前人眼睛已悄然闭合,只是身子依旧坐得规规整整。
沈陵渊不由得失笑,微微抿了抿唇,原本他还想着怎么给容儿讲明日的回门,如此看来,倒是暂缓一下。
不过,这事也怪他,这两日由于挤压的奏折较多,再加上处理王府里的一些不干净的人是花费了些时间,倒是让他的容儿等得着急了。
沈陵渊一遍自悔,一边想着明日绝不可如此。
看着眼前人儿睡得香甜,沈陵渊自是不敢多打扰,但是想到在这里睡觉可能会导致萧锦容受凉,沈陵渊还是把小姑娘抱在了怀里,准备抱她去床榻上睡觉。
只是这么一牵扯,原本就没睡熟的萧锦容又被弄醒了。
萧锦容是扯着眼皮勉强睁眼的,她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沈陵渊呢。
只是睡梦中好像有温暖的大手揽过她的腰肢的时候,萧锦容就想到了,这大抵是她的阿渊回来了。
不过,在对上沈陵渊如鹰般的黑眸时,萧锦容不得不承认现在还有点怂。
不过,借着没完全清醒的朦胧,萧锦容也添上了几分大胆,她有些娇气地揽上男人的腰,糯糯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简而言之,你怎么害我等了这么久啊。
小姑娘身上的斗篷早已消失不见,沈陵渊料想着小姑娘睡觉肯定不舒服,索性就同她解开了。
只是如今,萧锦容的娇软身子整个软软地趴在他身上,他没有点什么反应才真的不正常。
哎,沈陵渊再次揉了揉眉心,强压着身上的焦躁,声音略有些沙哑道:“容儿,是我的错,我这两日公事有些繁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萧锦容知道沈陵渊所言不假,皇帝的年龄越来越大,而沈陵渊作为太子,身上的担子自然也越来越重。皇帝有益栽培于他,萧锦容作为太子妃自然是无话可说的。
那是不是以后,他的身边也不仅有她一个人?若是萧锦容自私,那是的吧,因为没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同其她女子分享自己心爱的人。
料想到这里,萧锦容不由得头低了低。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身旁的沈陵渊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头,温柔道:“容儿,不论什么时候,沈陵渊在你面前永远都只是你的阿渊,别无其他,也不会有别的妻妾。”
他想告诉她:这一辈子,他有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