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羽妮把手机往旁边一搁，跟杨谦继续说起来。
“第二个是要拍定妆照。主办方要给我们做现场海报的。”
“你这里有没有靠谱的照相馆？先约好，等周末你有空了我们再去拍也没关系。关键是要找专业一点的摄影师，不能拍成证件照了！”
杨谦哪里知道这个？他回来也没拍过照，以前拍过那也只是拍的证件照……
“明天我问问杜哥，他可能知道。先说第三个吧！”
“第三个就是要确定我们上去唱什么歌了。往年都是要提供歌名和歌词给他们审核，如果我们有需要，也可以让他们帮忙制作歌词字幕。”
“我们是有四十分钟时间对吧？可以唱多少首歌？”
杨谦没经验，不知道音乐节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能拿红橙节晚会来跟音乐节做对比，红橙节有歌舞表演，还有主持人串场，音乐节应该是没有的。
“正常来说，咱们四十分钟的表演时间，除去前前后后换台、准备的时间，留给我们表演大概就是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但唱歌之前，唱歌中间，你得跟观众互动吧，不能只是闷着头唱歌吧？这里面肯定也要消磨掉一些时间……”
戴羽妮跟观众互动的经验比较丰富。
没办法，她们乐队都没有几首自己歌，不拼命跟观众灌水拖延时间，她都唱不满三十分钟……
不过，有杨谦在，戴羽妮可以不用重蹈覆辙了。
“你也可以不说那么多，因为除了一些真的是名气很大的歌手，他们有很广泛的粉丝基础，跟观众才能聊得起来，不然在台上跟观众说话，真的是厚着脸皮在尬聊。大家也是喜欢听歌多一些……”
“音乐节本来就是以音乐为主的，那就用音乐来作为我们和观众交流的媒介。”
杨谦点了点头，很是认可。
“所以咱们这样的情况，可以准备六到七首歌，准备七首歌吧，三到五分钟一首，就差不多是三十分钟左右。到时候看能唱六首还是唱七首。”
戴羽妮掰着她修长纤细的手指，跟杨谦算起来。
“七首歌，我看看，有哪些歌是适合你唱的。”
杨谦琢磨了起来。
合适戴羽妮唱的歌还真不多，像《往事只能回味》、《又见炊烟》，这两首虽然说本来是女声唱的歌，但它们并不符合戴羽妮的嗓音特色，强行让她唱反而不好。
“我还有很多歌可以唱吗？我唱《夏天的风》就行了吧？剩下的就给你打打架子鼓什么的。”
戴羽妮有些惊喜地看着杨谦，但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杨谦太厉害了，人家愿意带自己玩，在戴羽妮看来就跟一个王者在带一个青铜打游戏差不多——人家都在辛辛苦苦地带你上分了，你还要抢人头出风头，给人家增加难度？
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怎么能只唱《夏天的风》？我们是一个组合，不能只有我在前面唱歌，你在后面看着啊！”
杨谦摇了摇头，不同意。
他还站起身来，走到客厅的空旷处，比划着跟戴羽妮描述：
“我想的是我们都在前面唱，两张高腿的椅子，并排坐，我弹吉他，你拿着麦克风。你唱歌的时候，我就给你伴奏，我唱歌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伴唱、摇手，或者什么都不做也行。”
戴羽妮被杨谦说得心动了，她双目闪闪，喜悦地望着这个手舞足蹈、描述得很卖力的大男孩。
“其实我会弹钢琴，可以搞个电钢琴，跟你一起伴奏。不过你不要怪我弹得没你吉他弹得那么好哦！”
戴羽妮忍不住举了举手，表示自己可以不用只是坐在旁边打酱油。
“你还会弹钢琴啊？可以啊，没弹得那么好就练吧！反正还有三个星期，然后需要你一起伴奏的不会太多，跟唱歌一样，你突击地把两三首歌的伴奏练熟练了，我们把配合练好，就没问题！”
杨谦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戴羽妮肯将《夏天的风》练那么多遍，而且坚持每天跟自己打卡汇报练习进度，然后到现在能唱得这么好。
就说明她一来不笨，二来也肯下功夫，杨谦就很欣赏这样的歌手，不管她是不是女生！
“但哪有那么多适合我唱的歌？现在咱们就只有一首《夏天的风》。还是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把《纸飞机》的翻唱版权买下来？”
戴羽妮怕杨谦为难，就主动提议。
“不用考虑《纸飞机》了！谁说没有适合你的歌？《当你老了》，这首歌我原本就是打算我们一人唱一半，一前一后地唱的！然后我再给你想一首适合你唱的歌不就行了？”
杨谦还真不是说大话，他说的给戴羽妮再想一首歌，还真的能想出来！
因为系统是可以有针对性地出歌的，只要他这几天加把劲，再刷上一百点练习次数，然后天天想着、念着戴羽妮，就肯定能解锁一首合适她唱的歌。
再说了，之前解锁的那十来首歌，杨谦还没有将它们的全版本解锁开来，只有《当你老了》是唱了十遍的。
所以，杨谦觉得里面说不定还有惊喜，说不定翻唱的版本里就有合适戴羽妮的。
戴羽妮不知道杨谦的打算，而且她也想不了那么多，光是听杨谦说《当你老了》那首歌也有她的一份，戴羽妮就又惊又喜，还开始不安起来。
“这首歌我也能唱？”
“不是你唱的吗？”
“你唱得那么好听，就不用我来掺和了吧？”
“我要是唱得不好，那不是拖你后腿了？”
戴羽妮在唱歌方面确实是有点自卑，这跟杨谦夸张地让她练很多遍《夏天的风》无关，主要是之前玩乐队一直玩出什么成绩，还收过很多次别人的白眼和吐槽，这让曾经是父亲骄傲的戴姑娘抬不起头来。
表面上看她依然是笑哈哈的、没心没肺的妮爷，但内心里，她还是经历过难过和挣扎，这些没必要跟别人说而已。
但杨谦对她有信心，因为这首歌有一个很好听的版本就是女声唱的，而且那位姓莫的女歌手，杨谦很喜欢她的声音，也觉得戴羽妮可以学一下对方的唱歌方式，以她为其中一个目标去发展。
戴羽妮的声音当然跟对方没有完全一样，但也属于类似的音色——有种黑胶唱片那样古典、大气的磨砂质感。
但戴羽妮毕竟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大学都还没毕业，阅历尚浅，情感的表达做不到那样的成熟、曼妙。
要知道，深沉是可以装出来的，但要做到精准、利落，不拖泥带水，那可太难了！
杨谦想要让戴羽妮学一下，即便做不到，也可以学人家的咬字、气息、共鸣腔的控制。
先把歌唱好听了，然后再慢慢积累阅历，提升唱歌的质感！
不用着急，唱歌也是一个漫长而且优雅的过程！
“你可以唱的，而且唱得好的话，在我后面甚至能唱得比我还有魅力！”
杨谦对她的鼓励并不夸张，只是他拿不出来论据来证明他所说的而已。（注1）
“唱得不好呢？”
“唱得不好就练，三个星期，你天天练，我就不信唱不出来！”
杨谦的话，很有鼓舞的力量，戴羽妮听了之后都精神一振，来劲儿了。
“歌词我写在了手机里，你要不要试一试？”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杨谦把手机备忘录里的笔记递过去给戴羽妮看，然后自己翻身过去，又把吉他拿出来。
“我试试……”
戴羽妮跃跃欲试。
其实这首歌的旋律不算太复杂，也算是朗朗上口，戴羽妮听杨谦唱过一遍之后，都觉得脑海里已经有了一点印象。
“当你老了……”
然而，唱第一句，戴羽妮就被杨谦喊停了。
“这句不是这么唱的，不是当、你老了，当你，中间不能出现完全的停顿。当这里是一个重音，但你要跟后面连贯起来，不能重过度了！应该是，当你老了……”
杨谦说的是很多人唱这首歌都会出现的错误，但他自己练习时候发现了。
“当你老了……当你老了……”
戴羽妮能够听出他说的差别，但自己反复唱、反复尝试，却又找不到那个停顿的分寸。
“你试一下，当ang你老了，这中间的停顿，用ang，带一点鼻音的尾音来过渡试试。”
杨谦琢磨了一下，给一个改进的意见。
“当你老了……”
戴羽妮再唱。
“比刚才好一点，不过尾音不能沉下去，往上，情绪上给我抬起来一点，当你老了，这样唱。”
不得不说，杨谦的指点是真的有效，戴羽妮听着听着，就感觉豁然开朗。
“当你老了。”
再唱，杨谦就很满意地给她竖起大拇指。
戴羽妮俏丽的脸蛋上也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等我一下，我拿个笔记本过来，把你说的写下来！不然下次我忘了。”
戴羽妮特别积极地冲向了卧室，感觉平时上课都没有这样的劲头。
（注1：主角拿不出来，小寒可以啊！小寒可以在彩蛋章里给大家上菜——上视频，《当你老了》莫文蔚和费玉清合唱的版本，虽然小寒也觉得费玉清稍微有那么一点多余，但这种歌手和歌手之间才华的碰撞，朋友和朋友之间合作的演唱，也是音乐的一种魅力、一种快乐，大家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