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光车有完善的安全措施,因为现在已经进入成年巨蜥生活的区域。虽然奥克尔巨蜥极少主动攻击人类,但谁也不敢拿性命冒险,要知道死于巨蜥之口是一个可能长达几周的漫长病亡过程。

“其实这个时候的它们没有什么危险。”司机兼导游虽然是当地人,但与何夕他们交流起来并无障碍。眼前这两个人在他看来是好主顾,在小费上毫不吝啬。看在钱的分上他提起热情指着不远处几只躺在阳光下的巨蜥说:“它们前天刚好饱餐了一头牛,接下来的六七天里都不会想进食。”

“气温这么高,它们怎么不躲到树荫下?”兰天羽挥手抹汗。

“如果不依靠太阳的热量,它们无法消化食物。”何夕解释道。导游微微点头,看来这个说法比较靠谱。

兰天羽纳闷儿地搔头:“什么意思?因为它们是冷血动物吗?”

“只能说你猜得基本正确。”何夕接着说,“像蛇和蜥蜴这样的冷血动物,它们体内的消化系统必须依靠阳光的热量才能发挥正常功效,否则食物会在体内腐败。但并不是所有冷血动物都这样,比如鱼类就不需要,它们体内的酶对温度没有这种要求。”

兰天羽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而那个导游则是满脸惊奇地望着何夕。

“不是说爬行动物在进化史上比鱼类高级吗?我看在这一点上它们可比不上鱼。”兰天羽忙着下结论,“它们还真成了靠天吃饭了,要是吃饱了连着几天不出太阳会不会肠穿肚烂而死?”

何夕淡淡一笑:“我小时候养过的一条蛇就是那样死的。”

韦洁如的这个野外实验室其实还担当着一个观察哨的角色,出于安全考虑,架子搭得比较高。毕竟是野外,门禁系统不算强大,突破它只花费了何夕几分钟时间。

室内虽然不算太大但布置得井然有序,一张床靠在角落里,一张书桌紧挨床头。何夕想象着在无数个冷清的夜晚,一个柔弱的女子独自守着一盏孤灯,支撑她的不过是内心的一丝信念。不知为什么,何夕心里陡然闪过那句话:我在地狱里永夜歌唱。

令人失望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什么资料,甚至找不到一片纸。在柜架上摆放着一排直径约5厘米的玻璃瓶,瓶子上标明着一些动物名称:奥克尔巨蜥、亚马孙森蚺、新西兰鬣蜥、西伯利亚狼、倭水牛、鲔鱼等。不过瓶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却似乎没什么差别,全是黑乎乎的一团。何夕打开背包,将这些玻璃瓶悉数收进。对周围的设备倒是秋毫无犯。

“你不能搞乱这里的,”兰天羽大急,“韦洁如回来可能还要用到这些东西。”

“放心。”何夕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只是用一下,以后会还回来的。我主要是不熟悉这里设备的使用,不然也不必带走它们了。”

“看来洁如把资料全带走了。”兰天羽颓然坐下,“没什么文字线索。”

“是吗?”何夕若有所思地四下巡视,“我倒是有点儿发现。至少我敢肯定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资料应该不是韦洁如带走的,否则这里不会被搜得像现在这么干净。”

“那个导游怎么不见了?”兰天羽突然嚷道,“我们叫他在外面等着的。”

糟糕!何夕暗忖不好,连忙拉着兰天羽朝室外冲去。兰天羽挣扎着说:“外面有巨蜥。”

“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物种并不是巨蜥。”何夕拉着兰天羽一路狂奔,没多远就听得身后传来喧嚣的吵嚷声。仗着树林浓密,何夕停下来示意兰天羽噤声。只听得乱糟糟的人群从不远处经过,渐渐远去。

“我们也走吧。”良久之后兰天羽轻声提醒道。

“往哪儿走?3米长的巨蜥你能对付几只?它们的尾巴能一下打死水牛。如果被这些家伙咬上一口,你全身的血液就会在几小时之内生满几百个品种的高毒性脓菌,这种超级败血症根本无药可救。”何夕露出狡黠的坏笑,“我们只能回实验室待着,那里现在应该又安全了。待会儿搭其他游客的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