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百年来的第一位仙人！

第二章 两百年来的第一位仙人！

剑雨山庄外三十里一洞府中，红莲正躺在一旁昏迷不醒。

一白发老翁在青灯下执卷而坐，萧北跪在其身前。

半晌，老翁放下竹简，缓缓道：“孩子，起来吧。区区剑雨山庄，屠了便屠了。

见萧北不动，脾气不算好的老翁破天荒没有生气，起身拉起萧北：“孩子，你既已成人，很多事情便要自己去做决断，为师老了，不能事事帮你摆平了。”

萧北埋头道：“师父．”

却被老翁抬手打断，“男儿膝下有黄金，赶紧给我起来！”

温和的老翁终于是没绷住，一下子现出了原形。

看到萧北起身，老翁脸上露出笑意：“好徒儿，屠了剑雨山庄，你也算通过了为师的第一层考验。当初为师送你进剑雨山庄，便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我辈修仙者，岂可不杀伐果断？”

萧北点点头。

老翁并不觉得自己这番手段有何不妥，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可知为师多少岁了？”

萧北抬头看了一眼师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记忆中的师父也曾是白衣少年，不过十八年时光，师父已如老翁一般。

老翁咧开嘴笑了笑，叹道：“为师才四十六啊！”

萧北默数着年头，十八年时间师父竟已苍老至此。

老翁自嘲一笑，幽幽道：“有些事情，也是时候与你说了。”

这一天终归是来了。

“十九年前，为师走南闯北闯出了一番名头，柳叶刀与朝天剑一时响彻南北，风头两无。意气风发之年，突遇貌美佳人袁仪，奈何佳人芳心不允，为师又为其美貌所俘，甘为马前卒侍奉身前身后。

萧北眼前浮现出那个眉若青山，鼻翼高挺，脸颊如雪中红梅的女人，她便是袁仪么？

当日自己重生之后，肉体虽然是一介刚出生的婴儿，但灵魂和意识却是上一世的萧北，故而完全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何事。

那一晚袁仪脸色苍白似雪，两行清泪楚楚可怜，不断地用有些冰冷的脸颊摩挲着自己，口中呼喊着自己的乳名。

“北儿．北儿”声音既温柔又凄凉，令萧北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天监八年，我与袁仪同入建康，当朝皇帝萧衍惊为天人，迎入宫中册封为玉妃。我贼心不死，便做了后卫统领，与袁仪日夜相望。”老翁嘴角带笑，似是陷入了回忆的甜蜜旋涡中。

“后来，袁仪怀了龙种，但皇帝却要求袁仪打掉。袁仪自然不许，僵持之下，皇帝便准备坑杀袁仪。”老翁回忆起那一晚的血雨腥风。

“那一晚，整个玉清宫二百八十余太监女婢无一逃脱恰逢我在宫中潜修，愤懑之下登堂入室晋升天阶，一怒之下带袁仪杀出建康重围。”老翁看了一眼萧北，仿佛看到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可怜女子。

老翁长叹一口气，言语中满是落寞，眼角浊泪滑过，“虽将袁仪母子救出，但一介女流又身怀六甲，如何经得起这番折腾？我纵然身怀天阶修为，却也无力回天，袁仪诞下一子后，便就因此香消玉殒。”

后面的事情，萧北便知道了，自己转世过来的第一天，便是老翁与袁仪阴阳两隔的第一天。

老翁自然不知道萧北早已知晓，只是哽咽道：“承汝母遗志，一生望北，幼子姓萧名北。我本想一剑刺死你后，单枪匹马入京杀了皇帝老儿，可是袁仪仙去前逼迫我答应她不可与萧衍为难，若是不应，她便死不瞑目，最终我还是答应他了。”

“后来啊，我就把你送到了剑雨山庄，自己隐居于此，本想就此隐性埋名终此一生，奈何却发现你天资聪颖，无论是灵气还是仙缘，堪称百年一见。所以便将毕身修为如同新燕衔泥一般，缓缓传渡于你，算一算，也有十多年了。”老翁抚须道。

萧北心中满是苍凉，自己早已明白师父这番话言下之意。

老翁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脸上带着追忆之色，“这是为师的芥子戒，里面有为师所藏，如今便传于你了。阿沁那孩子，为师早已吩咐好了，日后对她好些。”

老翁抬手将一个玉简浮于萧北身前，笑道：“这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里面有你外祖父的一些线索，还有你们袁家的其他事宜，为师不曾打开看过。”

萧北跪下双手接过玉简和芥子戒，额头触地。

老翁坦然受了萧北一礼，叹道：“假如你是我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啊！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千万不要畏首畏尾，不要像师父一样，错失良机。唉，若是当初机灵点，你母亲又怎会双眼蒙尘，看上萧衍？”

老翁轻抚萧北黑发，嘴角带笑仿佛老父亲一般。

“萧北！你可知五阶之上尚有一步？”

“一步登天！”

“一步成仙！”

萧北抬头去看老翁，却发现只见白发苍苍的师父气势陡然一变，仿佛枯木逢春一般，须发黝黑，皱纹尽去，眉眼之间尽是潇洒道意。

“我柳道，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中年郁郁为情所困。如今斯人已去，才觉万物皆不过尘土，故而老年得道一步成仙！”

“今有一剑一刀，请建康诸君接招！请天下同道品鉴！请天地神仙入局！”

字字珠玑，声声如铜钟大吕！

朝天剑与柳叶刀宛若光影一般消散不见，而柳道人的气机却如泰山般巍峨，如东海之浩繁，铺天盖地仿佛无穷尽也。

萧北身处柳道身旁，感受最为深刻，眼看一刀一剑消失，眼看师父浑身气机空前绝后，心中却是悲痛万分。

柳道回眸看来，仔细盯着萧盏眼眸，呢喃道：“太像了太像了．仪妹”

柳道身形宛若尘烟一般，消散在眼前。

萧北以头撞地，强忍着泪水不掉落。

这一日，江湖蛰伏多年的柳叶刀和朝天剑重出江湖，柳道人一跃而入神仙境界，柳道人之名响彻大江南北。

这一日，建康城横空飞来一刀一剑，刀斩梁国大旗，剑入城墙三寸。建康城中修仙者无数，竟无一人敢出手阻拦。

这一日，再世为人的萧北又感受到了上一世临死前的绝望。

是萧北上一世在医院急诊室，心肺复苏器机械地抬起按压，感受到的冷漠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