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靶场后，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身穿棕色皮衣的高个男子走到莫伊尔面前。
“朋友，第一次打枪？”他呵呵笑道：“没事，别紧张，这玩意看上去猛而已。”
“相信我，只要你开了第一枪，就会爱上这种感觉。”
“我叫克莱顿·格雷，是你的射击教练，你叫我克莱顿就好了。”
莫伊尔冲他点点头：“莫伊尔·里尔，多谢您的帮助。”
“别那么客气。”克莱顿的语气有些轻佻：“莱茵市的老爷们就是规矩太多了，我在海上的时候，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哪那么多名堂。”
莫伊尔看到他两手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使用武器留下的痕迹。
“克莱顿先生，以前是海军？”莫伊尔小心地问道。
克莱顿哈哈笑道：“说了放轻松，在海上混饭吃，手里怎么会没有家伙什，我不过是出过几次海，洗过几年甲板而已。”
检查保险，检查扳机，检查撞锤，然后填装子弹，瞄准靶子……
莫伊尔虽然没拿过枪，不过上辈子见多了影像资料，具体怎么摆弄枪还是了解的。
克莱顿都惊讶于他的熟练：“你真的是第一次摸枪？看上去不像啊。”
他指了指远处的靶子：“先开一枪试试。”
莫伊尔点点头，双手握住枪把，稍稍暂停呼吸，把准心和靶子瞄成一条线，然后扣下了扳机。
“砰！”枪声的响度超出了莫伊尔的预估，他还以为只是一个大爆竹，然而巨大的枪声振得他骨膜都嗡嗡响。
看来电视电影里演的没错，练枪的时候戴耳罩是必须的，不然练上一天，鼓膜肯定受不了。
至于手枪的后坐力，倒是在莫伊尔的想象范围之内，他感到了往上抬的力量，不过还能控制得住。
“让我瞧瞧。”克莱顿拿着小号的单筒望远镜看了看靶子：“不错啊，是八环，第一枪打的可以。”
训练场的纸靶是个圆靶，射击距离为二十米，莫伊尔第一枪能上靶就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还打中了八环。
他平心静气，继续打完剩下的五枪，不过后面的手感都不如第一枪，大都打在了五环六环。
当然，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
克莱顿也拍着他的肩膀说：“莫伊尔，可以啊，我都觉得我这个教练你白请了，你可是个神枪手的好苗子。”
莫伊尔退了弹壳，一边装弹一边说：“你可别笑话我了，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克莱顿摇摇头：“不不不，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射手，我比你清楚这一点。”
“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你和你的枪，配合的非常好，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他取出自己的手枪，那是一支略显陈旧的大口径双管手枪。
这种手枪简直就是传统猎枪的缩小版，一次只能填装两发子弹，不过因为其封闭式的枪膛，子弹威力会比左轮手枪强不少。
“这可是我的老伙计了，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从一个老得牙都掉没了的海盗手里抢过来的。”
他似乎对此很得意，擦了擦黝黑的枪身：“别看它长得五大黑粗，精确度可一点也不低，我的记录是在五十米的距离上，打断了一根缆绳。”
“可惜，自从离开了大海，这把枪就再没参与过任何战斗了。”克莱顿满脸的怀旧。
莫伊尔也勉强能体会到，一名枪手和他的武器之间的感情。
经过一下午的训练，莫伊尔的枪法已经基本上稳定了，现在弹着点能够控制在八环以内，看来他在射击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和克莱顿道别之后，莫伊尔立刻赶往“迪奇马戏团”，今天的“奇妙周末夜”，他的节目排在第五，早点过去做好准备。
魔术表演用的水箱已经运到了后台，莫伊尔还检查了一下滑轨和脚锁，这些道具是今晚表演的关键，不但关系着演出是否成功，万一出了差错，莫伊尔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伊芙琳也早早来到了化妆间，她有些担心的说：“里尔先生，您确定这么做不会有危险吗？”
莫伊尔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这次来跟他们做节目接洽的是之前财务室的卡莲女士，现在她是代班主，节目次序都由她安排。
“里尔先生，下个节目就是您的‘水箱逃脱’了，请您做好准备。”卡莱推门进来，客客气气地对他说道。
莫伊尔起身说道：“好的，我们这就去后台。”
所以说管财务的从来都是老板的亲信，达梅·麦考尔出了事，卡莲就立马上位了。
“接下来的节目是，魔术师里尔的‘水箱逃脱’！”
报幕员喊完之后，幕布向两侧拉开，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出现在舞台中央。
“噢噢噢噢！！！”观众们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了。
莫伊尔之前表演的魔术，虽然看上去唬人，不过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猜到，其中肯定有某种机关。
然而今天这个水箱，可是实打实的水箱，这个时代的观众，还想不出装满水的玻璃箱，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莫伊尔在热烈的欢呼声中走上了舞台，他给观众们谢完礼之后，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感谢大家的光临，上周的人体切割获得了非常好的反响，很多人都来问我，那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巫术？或者说……”
莫伊尔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伊芙琳：“我这位美丽的助手，其实是一个假人？”
他示意聚光灯照向伊芙琳：“别的不说，至少我的助手肯定是真真正正的人。你看看过那个假人做的如此逼真，如此美貌的？”
在一阵哄堂大笑之中，莫伊尔接着说道：“好吧，为了证明，我是一个魔术师，不是你们以为的……”他伸出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弯曲了两下，比作是双引号：“魔法师。”
“今天我要亲自表演一个从水箱中逃脱的魔术，”莫伊尔指了指舞台中央的玻璃水箱：“哦，对了，各位请千万不要在自己家里随意尝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