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晚上的俱乐部活动还能见面，蒂妮安也没有强求：“那好吧，我先回马车上了，你和兰顿教授聊吧。”
她离开之后，莫伊尔和兰顿教授坐在路边的石桌旁：“兰顿教授，听蒂妮安说，您曾经在南大陆进行过很长时间的考古工作？”
兰顿教授摘下帽子，捋了捋一头银发：“是的，相比北罗巴洲，南大陆上还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那里也隐藏着很多史前的秘密。”
莫伊尔点点头：“我在南布林庄园见到过一支辉煌纪元时期的钢笔，听蒂妮安女士说，它是在一支漂流瓶中找到的。”
“那确实是一件珍贵的文物，嗯，说起来，用漂流瓶保存物品，我之前还遇到过一次。”兰顿教授回忆道：
“那时候我还没去南大陆，是一支地质勘探队在石灰岩溶洞里找到了一个漂流瓶。”
“那里面也保存着一件辉煌时期的物品，我记得好像是一张纸片。”
“不过我那时候对辉煌时期的历史并不是很感兴趣，那张纸片后面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莫伊尔心中止不住地吐槽，原来“汉克·布朗”那张纸片还真的也跟兰顿教授有些渊源。
“兰顿教授，我翻阅了很多资料，发现当下的历史学家，都对新纪元之前的时代讳莫如深。”
“不光是辉煌纪元，就连离我们更近的毁灭纪元，也记录甚少，新世纪之前的历史，简直就像是被彻底抹去了一般。”
听莫伊尔说完，兰顿教授叹了口气：“那段历史确实是被人为尘封的，里尔先生，很多东西是不能去刨根问底的。”
莫伊尔想了想，小心地问道：“关于毁灭纪元，是不是和七神的诞生有关？”
兰顿教授摆摆手：“有些话不能说，有些问题也不能问。”
“那……”莫伊尔转念一想：“现在考古界对辉煌纪元是什么态度？我打听到的结果，大都是说那个时代有着远超我们现在的科学水平。”
兰顿教授点点头：“确实如此，从那支钢笔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别看它只是一支钢笔而已，其中那些精细零部件需要的加工精度，以我们现在的工业化水平，根本无法做到。”
莫伊尔继续问道：“那……关于围绕着我们星球的那道星环，有考古出土的证据说其是在某个时期由原本的卫星碎裂而成的，这是辉煌纪元时期发生的事吗？”
这是星环纪元的核心分解线，莫伊尔只从“汉克·布朗”和“安吉拉·史密斯”口中得到过答案。
他希望从兰顿教授这里知道，其他方面有没有那个魔法和科技纪元存在的直接证据。
兰顿教授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捋清思路组织语言。
“里尔先生，我接下来说的，是史学界的一种猜想，暂时没有获得直接证据的佐证。”
“我们把盖贝吉尼的历史分为四个时代，”他在石桌上画了四道竖线，然后指着第一道线说：“最早的，被称为原始纪元，我们在这个时期的遗迹和墓葬中发现，那时的盖贝吉尼是有一颗卫星的。”
“接着是第二纪，也就是辉煌纪元，到了这一纪，那颗卫星便没有了图文记录，只剩下了我们头上这道星环。”
“目前史学界有一种说法，说是卫星的消失，大幅催动了我们祖先的智力水平，从而引发了全球科技大发展。这也是原始纪元和辉煌纪元的分界线。”
“然而这样的大发展，却引起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后果，那就是第三纪，毁灭纪元的到来。”
“毁灭纪元留下来的考古资料非常稀少，我们不知道辉煌纪元是因为什么结束的，也不知道毁灭纪元中人类文明是如何被摧毁的。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人类信奉七神，是从该纪元开始的。”
“从各个宗教文献中可知，七神在这个时期解决了覆盖着整个盖贝吉尼的混乱状态。”
“祂们制定了新的秩序，而从毁灭纪元中撑过来的人类，被祂们选中，开始重建这个世界。”
“各大教会的建立，代表了新纪元的诞生，我们现有的历史，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可是，经过了近一千年的发展，人类文明的脚步，依然被禁锢在了我们这片大陆上……”
“开发和殖民南大陆，也不过才一百多年历史而已，而且迄今为止，我们依然无法突破迷失海和南北极的冰川，更别说盖贝吉尼上的其他角落。”
说到这，兰顿教授的神情有些落寞：“辉煌纪元就像是一场梦，我们想要追上先祖们的脚步，距离还很远很远。”
莫伊尔脑子快速转动着，兰顿教授说的历史，和“汉克·布朗”“安吉拉·史密斯”嘴中说的，并不完全相同。
至少星环纪元和辉煌纪元并不完全对得上，在卫星粉碎成星环之前，盖贝吉尼上就有了极高的科技和魔法水平。
不过历史的顺序，应该没有错误，核心问题也没变。
辉煌纪元的结束，魔法师体系的崩塌，这些依然是个迷。
想到这，莫伊尔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出关于“魔法”的问题。
现在已经不是魔法的时代了，而是非凡者的时代。
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迎接他的很可能是非常悲惨的命运，这他可赌不起。
两人聊了很久，接近中午了莫伊尔才想起蒂妮安还在车上等着呢。
他赶紧起身说道：“兰顿教授，打扰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兰顿教授则是微笑着说：“不不，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对历史感兴趣的了，他们都喜欢机械和蒸汽，对于他们来说，那些才代表着未来。”
莫伊尔笑道：“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到国立大学去拜访您，好好听一听您讲的课。”
送走蒂妮安和兰顿教授之后，莫伊尔乘车来到荣光路上的光明广场，他在这里还有一场不能负约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