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王嬴稷与赵王丹

说是在笑，然而嬴稷身上久居高位独有的霸气与威言，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臣不敢欺瞒王上！”白起躬身请罪。

秦王嬴稷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紧紧盯着白起许久。

白起不敢起身。

“哈哈哈，武安君多虑了，仙缘本就是有缘者居之，寡人又岂会因此怪罪于你？”

嬴稷听闻白起没得到仙缘，拍了拍衣袖，眼眸幽深如古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白起所言。

“所谓仙缘，不过噱头罢了，我大秦能得到更好，若是得不到，难不成便会败于敌手？”

嬴稷霸气十足道：“寡人不信仙神，只信我大秦将士，信武安君！”

“寡人深夜唤武安君于此，便是想和武安君、应候商议出一个对策。

你们说，这秦赵长平之战，寡人究竟是该战，还是……该和？”

……

数日后，赵国，邯郸

朝堂之上，有一大臣忽然出列，道：“启禀王上，长平之战不能在打了！

自四月廉老将军开赴长平起，秦军已斩杀我赵国一名裨将，四名都尉，长平的两大重要据点二樟城、光狼城更是皆被秦军攻占！”

“而廉老将军还不思进取，竟然筑起围墙，龟缩在营垒里不敢应战。

直至前几日，我赵军西边的营垒又被秦军攻破，王龁老儿又斩杀我赵国两名都尉！”

“这场战继续打下去，长平必失啊！”

说话的这人，正是赵国大臣，楼昌！

楼昌所说，其实也是众多赵国大臣的心声。

长平之战是秦赵两国数十年来少有的大战，自从两年前的上党之争开始，一直到现在，赵国向其中投入了太多的兵力，物力，残酷的战争机器几乎牵扯了整个赵国。

结果却是入不敷出，消耗甚巨。

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仗还没打完，赵国就已经崩溃了。

“启禀王上，微臣赞同楼大人的观点！”又是一位大臣站出。

“长平战场现驻扎有大军二十五万，每日粮草、辎重消耗乃是一天文数字，可廉老将军却拒不出战，只晓得龟缩城中，国库早已空虚矣！”

“长此以往，等不到秦军破阵，我大赵便会因粮草不够自行投降啊！”

赵王丹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凝重。

“廉老将军久战不胜，都尉复死，寡人欲披甲上阵，御驾亲征，与秦军决一死战，诸位觉得如何？”

这是赵丹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赵国的军队经过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理论上是有机会与大秦铁骑相抗衡的，然而廉颇坚壁不出的做法却让赵王丹极为不满。

你这不是在打仗，是在白白挥霍国库！

更何况长平的战事还况日俱下，一点一点被秦军侵蚀，这是赵丹所忍不了的。

大不了硬生生打一仗，也比现在好！

“不妥！”楼昌站了出来，皱眉道：“王上乃是君王，岂可置身于危险之中？”

“况且此时秦军连连胜仗，士气正盛，微臣认为亲征无益，不如……重金与秦国议和！”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荒谬至极！”相国蔺相如第一个站了出来。

“长平之战打至如今，又怎能议和！廉颇将军坚壁清野，以逸待劳才是真的正确打法，楼大人莫非比廉将军更懂战争否？”

竟然要与秦国议和？

蔺相如只觉得这些人简直是昏了头！

赵王丹之弟，平阳君赵豹却反驳道：“蔺相国这是何意？

长平之战历经如今，劳民伤财，且胜望渺茫，与秦国议和停战，乃是我赵国保存实力的最好方法！”

“难不成蔺相国是想王上御驾亲征，将性命置于险地？”

二话不说，赵豹直接给蔺相如扣上一个意图弑君的大帽子。

楼昌也道：“在下确实没有廉老将军懂得战争，可在下也听得有人议论。

说秦军实际上并不怕廉老将军，害怕的乃是在金榜之上力压六国，打得武安君白起毫无还手之力的马服子赵括！”

“若不议和也可，微臣认为王上可遣马服子为主将，换下廉颇！”

“你……”蔺相如气得快吹胡子瞪眼，快要说不出话来。

“小说家说书人的胡编乱造之语，也可相信？楼大人的脑子是进了水了吗！”

“马服君在世时曾与老夫说过，其子赵括善言兵书，然而兵书者，死地也！战争岂能是读了几本兵书就能灵活运用的？”

“大王若是仅凭小说家编造的区区虚名来任用赵括。

就好像用胶水把调弦用的琴柱粘死，然后再去弹琴那般可笑！所得的结果，唯有线断而无声！”

”呵，”就在这时，纵横家郑朱站了出来，嗤笑道：“蔺大人觉得马服子金榜第一是虚名，那在下怎没见蔺大人登上金榜力压六国，夺取仙缘？”

郑朱不愧是牙尖嘴利的纵横家，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杀伤力极大，差点没把蔺相如气个半死。

“哇呀呀……气煞老夫，竖子不足与谋！”

“若换赵括为主将，赵军必败！”蔺相如猛地拂袖。

他实在没办法和这群黑白不分的混蛋再聊下去了，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和煞笔争论，只会让自己更像煞笔！

还不如直接走来的痛快。

然而蔺相如在朝堂之上愤怒离去，却让坐在高台之上的赵王脸面极为难看。

好你个蔺相如，想把寡人往长平这个火坑里推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不给寡人面子，在朝堂之上说我赵军必败，公然离去？

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谁知就在此时，方才还帮楼昌说话的虞卿，也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老臣认为楼大人所言不妥，不可与秦议和！”

赵王丹冷眼扫视。

虞卿只感觉背脊发凉，却依旧坚持道：“秦乃虎狼之国，最善背信弃义。

而楼大人主张与秦求和，是因为觉得若是不求和，我军必败。然而现如今若是求和，主动权是在秦国手中，并非是我赵国，此其一也！”

“其二，大王您认为，秦国如今兴师动众大战长平，是要击败我赵国？

还是只是想吓唬一下，通过议和从我赵国这里获得更多的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