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秦国背后的墨家巨子

秦国，咸阳

“都尉大人，王上有请！”

王翦刚刚返回武安君府上，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声问候。

“谁？”王翦猛地回头。

然而环顾四周，饶是身手矫捷、感触灵敏的王翦，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在下黑冰台，铁鹰剑使！”

只见从王翦身后的墨色黑夜中，缓缓走出一位身披黑甲的铁剑将士，面带笑容。

“黑冰台……铁鹰剑使？”

王翦瞳孔微缩，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天色已晚，敢问阁下造访武安君府上，何以自证？口中所寻都尉又是何人？”

王翦身为白起的亲传弟子，自然知晓黑冰台铁鹰剑使的可怕之处。

这是历代秦王手下最强大的谍报与暗杀机构！

自己方才从仙人空间中返回，王上便迫不及待的派遣铁鹰剑使找上自己，莫非……

王翦不敢再往下想。

“大人多虑了！”那位铁剑将士从怀中取出一块象征身份的古铜令牌，笑道：“大人争夺仙缘有功，已被王上赦封为我大秦都尉，爵升三级！”

“在下此次前来，便是王上有请，还请都尉大人行个方便。”

都尉？

王翦一脸错愕。

按秦国官制，都尉在武官中并不算很高，仅战时可领五千兵马。

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都尉官阶虽不高，但是遇将军率军出征时，有驻军监督军政之权！

老师在长平主战，大王却将这监督军政的职位赦封给了自己，这是何意？

王翦借着月色，又看向那位铁鹰剑使手中象征身份的古铜令牌。

只见湛金色古铜令牌上，用大篆刻下厚重的寅字。

原来眼前这为铁剑将士，乃是十二位铁鹰剑使中的镇寅剑使！

“王翦，见过镇寅剑使！”王翦抱拳行礼。

“都尉大人若是无事，且随在下前往宫中面见大王吧，王上已经等候多时了。”镇寅剑使如同笑面虎般，温风和煦。

“王翦，不敢不从。”王翦低声应道。

一路无话。

很快，王翦便被这位一直面带笑容的镇辰剑使，带到了嬴稷处理政务的大殿中。

已经入夜，昏黄的灯火下，秦王嬴稷仍旧端坐在王案之上，批阅政务。

在嬴稷身旁，还站立着一位布衣老者。

“启禀王上，都尉大人已到！”

“哈哈，好！”嬴稷闻声从王案中抬起头，笑道：“镇寅，下去吧，寡人有要事相谈。”

“喏！”

镇寅剑使应声而退，身影缓缓消失于大殿角落中。

王翦躬身行礼：“微臣王翦，见过大王！”

“爱卿不必多礼！”嬴稷从王案中起身，走下大殿将王翦扶起。

王翦受宠若惊。

“哈哈哈，武安君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嬴稷拍了拍王翦的肩膀，面带笑容，却又不失帝王威严道：“寡人常听武安君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王翦哪敢说话，大气也不敢出。

嬴稷摇头笑道：“王都尉放心，寡人既然得仙人预告，便不会自断臂膀，即便六国联合抗秦，长平战败，寡人也不会降罪于武安君，赦封你为我大秦都尉，便是最好的证明！”

“谢王上恩典！”王翦如释重负。

秦王嬴稷不愧是做了四十年王位的君主，三言两语，便将王翦心中的顾虑打消。

“王都尉，敢问仙人所赐的火药在何处，可否让老夫一观？”就在此时，嬴稷身旁站立的布衣老者忽然出声。

王翦看向布衣老者，疑惑道：“王上，这位是？”

“哈哈，寡人忘了介绍，这位乃是秦墨巨子，相里曲先生！”

王翦一惊：“王上竟然请来了相里巨子！”

墨家在第一代巨子墨翟死后，逐渐分化为了相里氏秦墨、邓陵氏楚墨以及相夫氏齐墨三派。

其中，楚墨邓陵子世家多豪侠，重然诺，轻生死，名声最响；齐墨相夫子世家则以齐鲁学宫、稷下学宫为根本，重思辨，孕育了一代又一代辩论名士。

而秦墨相里子世家最为务实，名声也最小。

在秦墨相里氏世家看来，七国中唯有秦国之法最接近墨家的终极理想，也唯有秦国，才能真正实现一统六国的雄伟大业！

不过受限于严苛的商君秦法，秦墨相里子世家既没有楚墨邓陵子世家那般的豪侠武力，也没有齐墨相夫子世家那群人麻溜的嘴皮子。

主攻的方向，乃是科学技术的发展。

秦墨做的更多的是通过朴素的科学实验研究，在秦国传授墨家的机关器械、普及墨家的社会思想，潜移默化的改变秦国黔首的精神面貌。

战国末年，秦国将领几乎攻城必破，与秦墨背后的努力未必没有关系。

听见嬴稷的介绍，相里曲笑着摇了摇头，谦虚道：“老夫学识浅薄，不过是一小小墨者罢了，当今墨家已然三分，何来巨子之说？”

自墨圣墨翟之后，墨家公开承认一脉相承的巨子只有孟胜、田襄子、腹三人，并且秦惠王文王时代，巨子腹最后便是居秦。

再往后，墨家三分，根本没有一个能够统一的首领，哪里有什么名正言顺的墨家巨子呢？

“哈哈哈，相里先生谦虚了，墨家三分不假，可当今七国，一统天下者非我秦国莫属，假以时日，相里先生为何当不得巨子之称？”秦王嬴稷双眼微眯，意味深长道。

“老臣不敢。”相里曲俯首低眉。

王翦心中大骇。

见相里曲俯首称臣，王翦忽然想起老师白起曾提过，我大秦战无不胜，除了秦人尚武之外，攻伐器械及城防战术亦远超山东六国！

以前王翦还没怎么觉得，现在才知道，原来王上的背后早就有秦墨相里氏的帮助！

墨家机关遁甲之术，天下闻名！秦国有相里氏秦墨，何愁大业不成？

“都尉大人，现在可否让寡人瞧一瞧，仙人赐下的火药？”秦王嬴稷笑着调侃道。

大王既然连如此秘密都告诉了自己，王翦自然也不藏着掖着。

“王上请看！”

王翦左手一翻，掌心凭空出现一卷金册，与一方玄黑布帛，包裹着一小撮黑色粉末。

“这便是仙人赐下四大发明之一的黑火药？”嬴稷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粉末，微微皱眉。

“不错，此物可用来……”王翦刚想解释，却被嬴稷抬手打断。

嬴稷笑问道：“相里先生试试，看能否观出此物的用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