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夫人过寿,说了家宴,只一家和乐过个中秋团圆,便不再请街坊好友。这日,舅爷越九英,和米松一家大小都是自己过来,风秋眉肖雪缘等人,则是老夫人让车马去接。都说中秋,良辰美日!毛二因成了六顺戚双一桩好事,请了柯巧晚上得空到自己家里吃酒,毛二家房子历经半年已经新成,前几日才请人吃了进屋酒。舅爷车马来到海府门上,今日的海府和往日一样,又有些不同。喜庆的氛围喷杂了火焰,又像是硝石,灰灰蒙蒙。舅爷看了看海府门头的天,今天天色不算很好,看样子!是不会有雨的。叫了阿立:“你先回去,到时候接我。”越九英从后面下来,阿立这里问道:“我不和你一起进去?”舅爷看道:“以往你嫌不自在!也懒待在里面,今日怎么这么多话?”阿立又道:“今日这寿宴,我怕是狼宴。”方好,海升带人迎了出来,先道:“舅爷来了!快里面请!”舅爷只道:“先回去!”便同越九英一起入了海府,不远处海府车马遥遥回来。
方进来,海升就道:“舅爷来的好,老爷正是一时技痒想找舅爷下棋!让小舅爷先过去老夫人那里!”海升说着又叫一个家从,这门内门外都有家从伺候,海升指一个道:“你带小舅爷去!”舅爷也道:“是这样!九英,你便带着寿礼先过去见老夫人。”越九英手上抱着一个方厚的盒子,只应了一声,“哦。”便去了。舅爷随海升走了好一段路,才见面前一处小苑,守门有五六个守卫。海升带进来,苑里也有一队人。海升说道:“舅爷勿惊,只因老爷常喜欢一个人待在此处,一次遇上歹人,险些性命不保,才多添了些守卫。”海升说的认真,舅爷看上四周,舅爷道:“府上还有这清幽之地,难得!”海升也道:“府邸靠山吗?”这小苑不大,海孝在里面已经听到人来。自觉整了整着装,舅爷进来,海孝起身相迎,“舅爷来了,”“大人,”舅爷还礼。海孝道:“等候多时!海升,去我书房拿最好的茶,沏壶来。”“是。”海升应着出去了,带了门。里面,海孝请舅爷坐。
海孝说道:“上回见面还是年里,半年不见,舅爷是越发的春风满面了。”舅爷道:“海大人才是,越来越有精神。”海孝道:“是越来越老了!还真不能不服,到底舅爷年轻些正当大有作为!”说时,两人皆已落子。海孝执白子,舅爷执黑子。又说道:“我在外面听说了九英怎么和秦狮堂混在了一起?九英年小,舅爷也不能太放纵他了。”这里是说越九英炸密道那回,舅爷道:“已经管教过了。”海孝又道:“那样最好!小小年纪,会喝花酒,学了爆炸!胆子也太大了!舅爷身边什么人能这么教他!我想是阿总镖头,只因他照管行蛮镖局才想不会九英在外头又会了什么三教九流的小人物!差点错怪了阿镖头。”顿了顿,海孝又道:“话说!舅爷今年镖局生意如何?”舅爷道:“去年年景不好,多处难灾!今年半年都在恢复当中,镖局生意无多,阿立一直都留在城里。”海孝道:“我身在朝堂,今年民众艰辛!不知你们生意人也是如此。”生意人,算是海孝对舅爷的客敬了。还是说道:“这么说?阿镖头今年极少外出。”“是。”“哦!前些日子,我听九英怎么和一帮泼皮无赖大打出手,还死了三个人!”黑子白子,纵横交错。仍说道:“虽说是死有余辜,毕竟三条人命!血债血偿!要的!”海孝说的模糊,想吴三三兄弟的死落在越九英的身上。看舅爷如何?舅爷知道也接道:“大人知道吴三三兄弟的死是什么人做的?”海孝自然笑道:“不是舅爷你吗?”这直接的问了!看似玩笑,海孝的眼底正深深的注视着舅爷。舅爷道:“是啊!外面人都这么说!那就是吧!反正海大人也不会因为我认了就把我抓起来!”“为什么?”海孝看不明白这个年轻的舅爷。舅爷道:“吴三三兄弟只是市井之徒,这样的小人出了事,当然县衙来管。海大人监察御史问的是朝堂上的人,我也有奇怪,大人怎么对吴三三兄弟颇有兴趣?”这,海孝迟疑,这怎么忽然有种错觉!不对呀!是我在问他在探他的口,怎么?反了?海孝敛了敛神:“哦!舅爷为什么杀吴三三兄弟?”舅爷道:“大人说我杀了他,大人说了,他们死有余辜。”看舅爷,一双眼睛深邃无底。海孝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跟舅爷开个玩笑!这件事九英也牵涉其中!吴三三兄弟死前偏跟他打了一架,他是我们家的小辈,将来还指着他光耀门楣。他又年少,误入歧途就可惜了!”舅爷道:“劳大人费心!往后我一定好好教他!”海孝道:“舅爷教导我是放心的!”语重心长过后,海孝说道:“这段时日,临都城风声雨声,先是秦狮堂死了一个申槐,接着吴三被人打了也死了!舅爷身在临都城,不知道有没有消息?知道何人所为?”海孝询问,舅爷道:“我病在家中,不曾知道。”海孝又道:“那舅爷一定知道星子。”“何为星子?”舅爷镇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是海孝分明的感受到那一刹,整间屋子里瞬息死寂,这是海孝久在官场生会的敏锐。如果说,从以上的话里,舅爷不曾杀吴三三兄弟,舅爷没有丝毫的愧疚。说到越九英,也没有对不住,更没有担心越九英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牵累其中。这也只能说要么这个人已经阴冷到极点,不在乎身边任何人。要么,舅爷不是凶手!也只是不是凶手!海孝道:“舅爷不知道?我想舅爷棋艺高绝不应该不知道?或者就像舅爷托病让出行商位主一样?心照不宣。”舅爷恍然:“大人说的星子是棋子吗?我是头一次听说!”这里说罢,两人棋势已定,舅爷方才已落了最后一子。海孝道:“是什么舅爷比我清楚!我棋艺不如舅爷!”舅爷道:“大人还想下一盘,我乐意奉陪。”海孝道:“再下一盘?星子白子舅爷要哪个?”忽听外面,嚷嚷喊声:“你们各位好!我找海大人!他在里面?”这声是石知县的。不多时,还有许多脚步靠近上来。海孝纳闷忽而想到,“这个丫头,”这当然是说海齐嫣!当日海孝听海齐嫣所说,明确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不许再多过问!”没想海齐嫣竟擅主做了。这又想到:他是怎么调动护卫?海孝疑惑,调动护卫的人一向是海升!还有自己!就算海齐嫣是郡主,也不能一下调动这么多人!除非,自己亲自出面,海孝当然记得没有这么做过!海升也不是不守命令的人!那海齐嫣是怎么让护卫听调!这来不及想,外面,发生了好多事!
海府车马接了风秋眉肖雪缘等人来见海老夫人。海齐嫣顾儿金椒都一齐在堂,天晢银宝也在。海老夫人身边有两个大丫头,屋子里另有四个小丫头。风秋眉来时,海老夫人相迎,“你们来了!”风秋眉带众先道:“老夫人寿安,一点心意。”说着,便转秦姨手中寿礼送上,海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接过,海老夫人道:“来了就好,今日中秋团圆,这里都是一家人,只是临城去了宫里,稍晚些回来。”天子修盖寝殿,带着娘娘暂住行宫。中秋佳节,长公主受召前去。“银宝,”见到肖雪姻,海老夫人吩咐,“我把雪姻姑娘交给你,你今日跟着他,带他在府中逛逛。”“是。”银宝应着,海老夫人又瞧到李予明李阳,也道:“两个都是你的外甥?我是头回见,两个生的都是好相!天晢,你们早认识!就你来陪着他们。”李予明李阳相继同道:“老夫人寿安。”天晢也应:“是,老夫人。”海老夫人这才望着肖雪缘,方想说话,外头一个丫头先来,“老夫人,表大姐一家到了。”海老夫人看道:“快叫进来。”不多时,肖雪姻见米松越瑶身后跟着米多钱荼芙,又见米百合米多为在后,身后有四个丫头,李阳认得一个带香。好丫头,一双杏眼,满身桃香。忽撞见李予明,低下眼来。荼芙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生的虎头虎脑,好不活泼。李阳见到,上来问:“这小孩真漂亮,是多大了。”荼芙道:“八个月。”话语中,冷冷凉凉。那里,越瑶同海老夫人道:“姑姑,姑姑寿福。”“让我看看。”海老夫人说着,最后,看定米百合,上回虽是见过,到底是为着阿铛才去,自然没和米百合多话。“今日两家都在,趁好大事一起说了。我们先这里先商谈商谈,舅爷和孝子下棋,等他们来,直接问他们就是。”海老夫人又道:“佩环,你带着少夫人表姑娘和哥几个去歇息一下,银宝天晢你们也去,阿铛,你留我这里待一会,秋眉,你也让秦姑去吧!”“你便去吧!”风秋眉如此和秦姨说道。众人出去,米百合道:“我跟着银宝,四处走走,你不用管我。”这里,米百合跟肖雪姻银宝一道。“他总这么跟着肖雪姻,太不成样子了。”米多为不满。米多钱道:“方才听人说,小舅爷也到了,你不去找他?”“是吗?那我去了。”米多为一听,马上也自去了。佩环只带着米多钱荼芙去一间屋子歇息。李予明天晢李阳一道,转身见带香独自一人往了一处。
“秦姨说他要去茅房,可他刚才往的去向是没有茅房的!”银宝同肖雪姻走来,忽然想着道,米百合也道:“秦姨不识路,我们去跟他说说!”说着,银宝肖雪姻米百合回头来找秦姨。有银宝带路,在海府后门边上,一处院里,银宝忽止步外面不再上前。肖雪姻米百合也看到秦姨手中托着鞋捧与对面人,看不见两人说着什么,那人双手来接,似有犹豫。一会,方才拿着。银宝知道,这是谁的住处!米百合已在问:“原来秦姨做鞋是为他!这是谁啊?”便道:“这里是金桥的伯父金伯的小住之地,金伯每月有半月住在海府,有半月在越九英那里。”肖雪姻也想着来:“金伯是不是娶了妻,他不想辜负妻子,又不想对不起秦姨才有:生不同衾,死当同穴?这样话来!”银宝道:“雪姻姐姐也会说笑!金伯还没娶妻呢!一个都没有。”才想到:“我曾听几个婆婆说话,他们很可惜的说,我们老爷原和风家的二姑娘是有婚约的,是老爷在外面看上别人,擅自主张写了退婚书,越家和风家本来两家交好这件事后再也没有来往了。”米百合又想:“风家的二姑娘?不是姨娘吧!”银宝便道:“我也才想到,风姨不是也没嫁吗?秦姨是风姨的丫头,一个丫头只能跟着主子,如果以前风姨和老爷在一起了,秦姨和金伯应该也成了一对。唉!都是我不好,那天还那么问秦姨,一定让秦姨又伤心了一回。”银宝说着,自责起来。肖雪姻见道:“你也不是有心的!我想秦姨也没有怪你!你还这么小,他看我们都当是小辈,童言无忌吗!”米百合突然想:“不走一回亲戚,还不知道有这么多事!要不我们去风姨那里撺掇撺掇?”肖雪姻摇头:“不好!他们的事,他们都清楚。”米百合也就想想。
荼芙和米多钱在屋里,还有个小丫头在一旁,三人看着小孩。荼芙忽觉:“带香怎么去了这么久?”小丫头便道:“许是没找到路来,我去找他!”荼芙又道:“我去吧!刚好我也想方便。”荼芙说着出去,米多钱看着,又低头逗弄孩子,小丫头学着——“咿啊!咿啊!”不禁自己笑乐,米多钱看也笑了,叹息!小丫头就问:“大爷为何叹息?”米多钱看着道:“看尝酒,望长久。”小丫头就问道:“大爷,我不明白为什么大爷给小大爷取这个名?难不成长大了你要我能喝酒?是不是呀?”小丫头还在和尝酒玩!米多钱道:“人生作酒,浅尝辄止。”米多钱在三友文会上是并列的第二元,身上有天生的文弱之气,眼里有数不尽的温情,向以温和待人。
荼芙一路找带香来,到了凉亭,见到带香和李予明在一起。从道上来,望两人背影,荼芙喊道:“带香,”近来,荼芙才见,带香眼圈红红,方想说的话,一时都住了。李予明带香听荼芙喊声,也都回身。带香一时没话,荼芙仍是不高兴:“你怎么了?”带香只道:“没什么!我先走了!”想荼芙和李予明还有话说!带香方走,李予明也道:“我也该去找他们了!”说着,就走。荼芙只见李予明就这般从自己身边过去,一时恼了,“连跟我说话都不能了吗?你跟带香还有话说?”哪里知道,李予明此刻也是心气难平!故而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背着荼芙。又是,这里是海府。荼芙仍道:“当年你就是这样走的!”再说当年,李予明……李予明先走,荼芙喊了,“是你答应过我没有事的?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走了你都不带我一起走?我有说过我要跟你一起走的,是你让我无须担心,是你让我留在那里,是你让我相信你!李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走你都不肯带我走!我不在乎三友文会,我跟你说过,我只要你带我走!”荼芙就在李予明身后,荼芙不知道李予明为什么?荼芙没有办法不这样,荼芙轻轻说了,哪怕你告诉我是因为李予阳,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说……说这些时,荼芙心里绞痛难忍。荼芙也许可以坚强,可每每说起旧事便难以抑住!李予明知道,荼芙只是想倾诉,并不是问责。过去的事情要两人来面对,荼芙从没准备,少年的伤痕是最深,恐怕不到中年,即使再遇上一个人,见到旧人难释怀还是难释怀!荼芙哭泣,多想再靠一次李予明,伸出只手,半晌,虚晃了一下,原来李予明走了。
李予明徐徐慢走到花园,有一人等在那里。两人齐肩,同站花下。“三友文会一别,都是天意,如果你没有离开睦和,我也不能娶到荼芙。”一场三友文会认识多少文杰,米多钱虽系商家出身,文采之风斐然在三友文会上并列第二元!李予明自然记得,“人生际遇,各相不同!天意人为,曲中复杂。”李予明道。米多钱听看:“你好像什么都能看的通透!”米多钱又道:“他没有放下,我希望他,能够放下,你能让他放下!”李予明?想是米多钱有所误会,李予明道:“当局者迷!你们已是夫妻和鸣,他也没有放不下!他没过去的,只事而已!再多时日,自能开怀!”似李予明这样,光明磊落!当年即是两情相悦,也不能与荼芙私定终身。谁曾想?事出始料未及!谁曾想?山会穷水会尽!这是为何?退而其曲,个中牵出多少暗事,误已不及!只看到如今荼芙过的还好!心中疚责一一消减。
天晢没有什么好去处带李阳去,便把李阳带回自己的屋院。“这是我和银宝住的地方。那边,是我君渝姐的居云楼!”李阳看天晢指去,果然那里有个楼阁,露出半边角来。此时,早先那阴霾的乌云散去,放出阳光。高阳照入,斜了一线金光,李阳不禁眯了眼。天晢又道:“屋里看看。”这带李阳进去。“府里有丫头时不时来打扫,里面干净着呢!不过要喝茶,估计没有了!我又没回来住,再说,今天不是中秋吗?家里人多,丫头都去忙了,我这里落清净了。”李阳进来,屋里一应齐全,一道长书案兼来会客,架上满满文书。虽说着屋里无茶,天晢还是去拿壶看了。李阳坐下,案上多是收好的字画,自己随手起了一个来看,又多看了两个。只见画上多是仕女图,图上女子身在九霄,或在人间人烟稀少之地暮中晨起看袅袅青烟。那里,天晢叫唤:“丫头还是有心,这里早早泡了一壶茶,还是温的。”天晢说着,就拿过来。给李阳倒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杯。才看李阳这里看画,又道:“这倒巧了!这么多画!你偏拿了我几年前画的出来。”李阳就道:“这些都是仕女图?”天晢是道:“嗯。都是我想像着我娘画的,小的时候我总缠着君渝姐,跟我说我娘长什么样子?君渝姐被我缠的不耐烦了,就总跟我说,娘是九天仙女,就跟那画上画的一样,我就去找姨父要了很多很多的画,每天就趴在那里看,慢慢的自己就拿笔在那里画。后来画的还有几分样子,姨父就请人来教过我一段时日。这是那之后,我画出来的。还颇得了些小名气!”李阳看道:“我总算知道,雪缘画画是跟谁学的了?”天晢一听这个,笑道:“当然是跟我学的!他画人跟我画人就是如出一辙,就是模仿我的!想起来,听过他画了雪姻的画像,我还抢过来看了!”是有这么回事!说到肖雪缘,天晢想道:“也不知道他在老夫人那里怎么样?老夫人也是,雪缘跟我们在一起才有话说,他留雪缘做什么?”
海老夫人说要商谈大事,让众人都出去走走。肖雪缘还在这里,和老夫人坐在一块,风秋眉在右。米松越瑶坐在客座。丫头在后站着,海老夫人说道:“我们三家,说一个大事,都是儿孙的!前些日子,孝子跟我提到,君渝和李阳的婚事。秋眉,他们两人已经两情相悦,又有长兄和婆婆交了信物,算是定了亲的!我想他们早点完婚,君渝也年纪不小,他的婚事一直是我心头大事!你以为呢?”风秋眉闻言一怔,随后笑道:“老夫人,李阳才到临都城,男儿志先作为!君渝到我们家,也不能委屈他!李阳行商起头,难免多事不定,婚事只等过些日子谈罢!”海老夫人只得:“也罢!好!”这依了风秋眉。两人说话,就像姑侄一般。倒这边才是亲侄儿,海老夫人又道:“同是一件,原来我大哥你岳父走时,给舅爷指了婚事,你是答应的!如今,姑娘十八!舅爷也早过了娶亲的年纪,他是万不能拖了!你看,该如何?”这无疑是叫米松给个肯定,越瑶先道:“姑姑,爹临终前指的这桩婚事,如今时过境迁!我们重新考虑?毕竟,舅爷辈分在那里!若这事成,只让外人笑话!以后又如何见人?”海老夫人道:“你怕外人笑话,不怕违了你父走时的话?你家姑娘,还你当爹的说!”米松并无异说,只道:“此事,一如当年!凭老夫人做主!”“嗯。”海老夫人得个满意。外头,又丫头进来,“老夫人,洛旁大爷来了。”“快请!”海老夫人说着,又看着肖雪缘,不知这丫头现在想些什么?洛旁来至,也先祝寿:“老夫人今日寿喜!”“喜从何来?”海老夫人责道:“你在临都城数月,也不曾见你想起我来看一回,今日还是我用帖子请你来!才见着你人!”洛旁自道:“久未回来,诸事缠身,却也没敢忘老夫人的寿辰!这是我回来时,路过珠城,特地带回来的明珠,想老夫人喜欢。”大丫头接过道:“正好!老夫人正有好大衣要明珠镶呢!”海老夫人叫道:“洛旁,你来的刚好!就烦你去叫舅爷来!阿铛,你跟洛旁一道去!”海老夫人同肖雪缘说着,洛旁问道:“却不知人在哪处?”海老夫人就道:“我这里还有你没到过的?你只管带阿铛去,不着急回来。”洛旁知了,肖雪缘这同洛旁一道。
洛旁带肖雪缘先来到一处院子,院里种满桃树,此时不见桃花,不见旧人。院子依然是有人打扫,好像等着主人回来。“阿灵,阿铛回来了!”轻轻微风,轻轻息叹!洛旁少见的这般,让肖雪缘一路思绪,暂断!关切问道:“洛旁大哥?”只见,好似方才没有,洛旁笑道:“没事!”看着肖雪缘,知觉莫非这丫头有心事!便道:“你知道老夫人让你跟我一起是做什么意思吗?”肖雪缘真诚道:“去叫舅爷啊!”洛旁继续使坏:“他想把你嫁给我!你说好不好?”好?好……什么呀!洛旁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我,我,肖雪缘唬在那里,一动不动。洛旁还道:“我今天来,本来是要带一人走的!正愁一个人怎么办?偏巧老夫人想把你许给我。”天晢李阳出来,找李予明李予明没找到,顺路走来,方想:“奇怪!今日府里不见一个守卫?往日就是轮值也没这样!”从那边,望到阿铛住的院子,正见到洛旁戏逗肖雪缘。天晢火冒金星,冲冲嚷来,一把把洛旁推开,横在中间。“哎!”“你靠他这么近做什么?看你这一脸相,不怀好意!你离他远点儿!”洛旁仍是:“护花使者来了!”李阳才至,见到李阳,洛旁也道:“你也在?”李阳喊道:“师父!”“你叫我什么?我没听错吧!”洛旁先后一愣,这是对我喊呐!天晢惊诧也道:“他是你师父?”李阳又一声:“是啊!师父!”看这一脸无比真诚!洛旁问道:“那日让你拜我为师你都不肯还不乐意吗?几日不见你就管我叫师父?”李阳又道:“那日两位打的不分上下,我实在不知该拜哪位是好!”洛旁说道:“你就回去想了一下,现在知道要拜我为师了!”李阳不语,只等洛旁又道:“既然拜师,那就先行三拜九叩大礼!”李阳道:“师父能教我出师,才敢三拜九叩拜师父门下。”一听此说,洛旁笑:“稀奇!从没听过徒弟出师来考师父的格!”李阳道:“我是天资愚钝,怕辱没师父名声!”李阳哪是有诚心拜师!洛旁却想不明白不想拜师跑来拜师是为何?莫非是真为了他那条胳膊!洛旁看着李阳,自己当日真吓到了他不成!这也道:“想拜师!哪那么容易!我今天没兴致!不答应!”天晢同肖雪缘说了几句,洛旁道:“走吧!我们该去叫舅爷了!”天晢这也:“拜他做师父做什么?他有什么能教的!”还道:“我也去!”天晢跟去,还回来和李阳一道,两人跟在后面。
越九英在那家从带下,坐客堂里直等舅爷来,等的无趣,便自己找来。方回到此处,正是疑惑:海孝找我舅舅下棋!在哪儿下?书房没人!卧房也没人!才问家从:“你知道舅爷在哪儿?”不知是越九英问的不明白,还是这家从实在笨拙,这道:“跟老爷在一块!”“废话!”越九英没好气:“我是问你你家老爷现在在何处?”家从还道:“跟舅爷在一块!”越九英没了脾气,原还想再问,这不问了!这家从不是听不懂是太笨,越九英也看出来,自己问是问不出来,也道:“带我去找舅爷!”“哦!”家从应了,这带越九英出来,方又见金椒送茶水来,越九英上去问了两声。银宝带肖雪姻米百合也来到客堂,在外面看到了这里。那边,也见李予明来了。客堂,是今晚家宴的地方,里面丫头们进进出出,备着晚宴。君渝坐水边石上,水里的鱼成群游来,直等红榴回来,君渝方如初醒,才把鱼粮尽撒激起一阵鱼涌,才起来问:“找到了?”红榴摇头,“没有!”君渝想了片刻,方又道:“走!”正有一人从假山后绕来,望见这里先是喊道:“君渝姑娘。”君渝闻声,看去!见是米字酒家的老板!米多为找越九英不知怎么走到此处!米多为见到君渝跑来面前,红榴笑道:“我家姑娘这样你都一眼认得出来?可见是真痴!”后觉失言,红榴赶忙掩口,看红榴说话,米多为又看着君渝,也道:“我是看着红榴姐姐,才敢认是君渝姑娘!”君渝也道:“说起来,我也算得是你姐姐!你怎么到这里?”米多为道:“我找九英,无意自己走到这里。想是走错了路,也懒得问人,当自己逛了逛。”这里,米多为同君渝多说了几句。
洛旁带肖雪缘同李阳天晢来到后山,天晢说道:“这个地方!我只来一次,你倒是熟悉?”洛旁也道:“我知道这个地方!来是头回来!”到这里,却先见到了侯龙二人,李阳上前:“二位差爷,怎么在此?”侯龙两人见到李阳也很是意外,候道:“李阳馆长怎么在此处?”李阳便道:“今日老夫人寿辰,自是前来祝寿。”候也道:“我们也是跟着石大人前来祝寿。”龙多了一句:“大人先来见海大人才去老夫人那里。”龙随意的跟李阳说着。天晢心里有疑,今日怪事还不是一个!往年从不见县衙来祝寿的。洛旁说道:“海大人在这里,舅爷也在这里,雪缘,我们去叫他。”李阳直觉,有事!在这里碰上侯龙官差能没事吗?果然,侯龙拦道:“哎!我们大人和海大人商谈要事,暂不宜打扰。”洛旁也道:“老夫人叫我们来请舅爷,这是老夫人的话,既然海大人不能打扰,那就请二位前去把舅爷叫来吧!”侯道:“舅爷不在这里,前面只有我家大人和海大人。”肖雪缘也道:“老夫人说舅爷和海大人在下棋,让我们来叫舅爷的。”候也道:“雪缘姑娘,舅爷方才下完棋已经离开了。”肖雪缘道:“我们刚才来,没有看到。”龙又道:“路四通八达,许是岔过了。”天晢才也上前:“雪缘,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天晢隐约觉察,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想带肖雪缘先离开。洛旁拉住:“来都来了,那就往前走走,你也好久没来这里看了。”“哎!”侯龙没拦住,跟着嚷道:“你一定过去!不怪我没提醒!”小屋那里,急急忙忙上来两队守卫,为首的是一个副将,见到门上的守卫兄弟,不等问怎么回事?直嚷了:“这是密令!有歹贼行刺!你等速速与我们列阵。”听是密令,门外的五六个守卫哪敢迟疑!当即便和副将带来的人一起,把小屋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里面,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度紧张起来。那石知县才刚刚进了小苑,诸事未问,不明不白。这又没一会,海孝在里面,一边心里骂海齐嫣不听话一边想守卫的事,愣是迟了一刹。只听外面,不知何人喊了:“歹贼!”石知县转身,看着苑门紧闭,似乎着了。
这才刚见到小屋,瞬息,洛旁肖雪缘李阳天晢都让团团包围起来,“这是干什么?”天晢惊问,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同时,肖雪缘拉住李阳,李阳道:“别怕。”不经意间,李阳说的极轻,不经意间,肖雪缘憋了满脸红,也道:“我不是害怕!”不是自己害怕!天晢认得为首的副将已跑了过去,“这是干什么?枪刃无眼的!你可别让他们动!伤了我们啊!”秦狮堂的人确实在这里,只是忘了洛旁!更没想到肖雪缘李阳天晢也会一起过来,副将正不知如何是好?那边海齐嫣顾儿缓缓出来,又听身后海升问着赶来:“怎么回事?”手里还拿着海孝要的好茶。副将抽身外围低语:“海大哥!这是你给的密令!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海升懵了:“我,我什么时候下的什么密令?”副将怀疑起来,缩着大眼去看海齐嫣。看到海齐嫣海升就明白了,不等去想是被海齐嫣耍了啊!现在海齐嫣还在那里冲自己鬼笑。
“出了什么事?”问话的人是海孝,海孝同舅爷石知县从里面出来。洛旁往前:“老夫人说请舅爷过去,舅爷果然在这里!”“舅爷有话,需要交代!”海齐嫣插口,洛旁道:“有什么话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问的!”小丫头片子?洛旁以长辈的口吻说着。不知!海齐嫣是自己父亲的话都敢不从。海齐嫣道:“洛旁堂主,你今日不去我灵表姑那儿?反到后山来做什么呢?为一个杀人凶手?和五年前一样,如今吴三三兄弟死的不明不白,有人是不是也可以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洛旁堂主,你一向说好报仇!今日也要仇者快亲者痛喽!”本来还想以刺客之名拿秦狮堂,没想到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也是海齐嫣大意,看错了洛旁,想洛旁为越灵用情之深忘不了越灵的去,海齐嫣是看不明白了!越灵的死还不够洛旁杀舅爷?反相救?这里不少人都不明白海齐嫣话里的意思,只看到海孝板肃着脸叫道:“齐嫣,”这是让海齐嫣住手!哪知!海齐嫣还道:“爹,我跟你说过的事已经查明了,郑大人和他的女婿在来的路上,他们来之前,就请舅爷交代了吧!”海齐嫣言之凿凿,似真有什么证据,证实了吴三为舅爷所害。石知县已经将信半疑,海齐嫣叫石知县来当然不是自己的名义,刚刚和海孝的话也让人听的清楚,今天的事!这父女俩是商好的。石知县道:“莫非,舅爷真是你杀害了吴三一伙?”海孝什么也说不得,现在这个样子!在自家里,说什么才好解释?只是有人却直性的道:“他没有杀吴三三兄弟!”一言出,在场的人都看着李阳。顾儿就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侯龙跟上来,此时,也靠过来问:“李阳馆长,你是又有了什么证据?”龙问道,龙还记得李阳三言两语帮县衙破获了那起不为人知的案子。证据?李阳是没有的。只好道:“就算舅爷杀了吴三三兄弟!越九英才和吴三打了一架,舅爷这么着急动手,不是让人怀疑?他怎么办?等着官差抓吗?天下有这么会给自己找事的笨蛋?舅爷要身无牵挂身无分文脾气暴躁杀了人一走了之也就是了!可舅爷是临都城人人都羡慕的人,家大业大,财源广进,生活比皇宫里……哦!比当今的贵族都可比得!这般富有?说舍就舍?我是舍不得的!就为了吴三这三个人!真要那么想杀他?等个几日也等得!舅爷久居商场不会没有耐性!非要断送自己?搭上自己吗?又不是逼上绝路狗急跳墙非此不可!”龙道:“也对!犯不着冒这么大怀疑和危险!只为口角之争!”海齐嫣道:“这都是你的猜测!我也可以猜,吴三三兄弟心有不服!白天挨打,晚上到家里报复,遭了黑手!”李阳道:“吴三死在街巷,左右都有邻居!当晚事情发生,没有一个人听见动静!在夜深人静里,凶手的武功就算再高,不用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就杀了吴三三个,而且是同时,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海齐嫣问道:“这又怎么?”李阳道:“尸体不会说话,往往却能说的最多!吴三三个悄悄被杀,他们身上的伤痕是几个人造成的?凶器是什么?手法是什么?行蛮镖局里的人我们都知道!大家公认的高手无非是阿立阿飞兄弟,对吴三身上的死伤来说,有没有他们下手的痕迹?”龙道:“吴三惨死,凶器不明,手法从未见过!残忍。”惨惨惨!候道:“曾经轰动一时的江宁城惨案,柳巷满灭,当时我公事到江宁城看见过,那是一生的噩梦,本来都忘了!现在想吴三的死状,竟和当日一样!莫不是同一人所为!”石知县听了问:“老侯!你说真的?”候道:“大人我也是刚刚想到了。”江宁城的事,李阳知道的,也道:“十二年前吗?”行蛮镖局是五年前起的,十二年前,我虽然还小,也正是淘气的年龄,江宁城发生那样的惨事,柳巷被整整封了半年不许任何人进去,我记得!出事的第二天,我和几个胆子大的就一块,听说那房子里曾经住的人他们的东西都还在,什么东西都不稀奇!但有一样,说是夜里能放光的杯子,夜盏杯!因为没有见过,所以我们进去找。没有找到夜盏杯,当时我却无意捡到一枚叶子镖我看成了柳叶弯弯细细。海齐嫣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见李阳发怔,似有所思,忽而问道。李阳道,还说起方才的话:“这样反推,不知道可不可以为舅爷洗清嫌疑!我没有证据证明舅爷清白,同样县衙也没有直接证据,说舅爷是凶手!”“舅爷是不是凶手和账本无关!本官今日是为账本而来!”来的人郑通叶邵,还有小队人。
石知县又不明白了:“账本?什么账本?”看到海孝的脸色很不好看。海齐嫣圆满的把舅爷留在了这里,等到了郑通来。海齐嫣说过,要助海孝一臂之力,海齐嫣在做。郑通来了,洛旁饶有兴致:“越来越有趣了!”“事情大了!”天晢也说道:“怎么连郑通也来了!”“舅爷他……他不是舅爷吗?怎么人缘不善啊!”肖雪缘想着这是平日树敌多少?都让今天赶上了!郑通还是和海孝见了一面:“海大人,”“郑大人,”海孝回道。郑通道:“此番多亏海大人出手,此事才会这么顺利,也多亏郡主机智果断,才让我们一起拿住了这贼!海大人六亲不认,大义凛然。”叶邵来道:“刑弈,你的镖局已经查封了!镖局里的人已经落网,账本在这,你就等着公堂审讯吧!带走!”“慢!”洛旁正要动作,海孝已出声阻止。叶邵望着海孝,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再动。郑通问:“海大人,何意?”海孝道:“此事,或有什么误会!郑大人,在这里问清楚的好!”郑通毕竟久居官场,是只老狐狸。只可惜!一心想为叶邵建功急在眼前,这才让海齐嫣拿住!让海孝这么一问,仔细想想,前后都是海齐嫣来来回回,海孝若真想做什么?按照以往,也应该是海升来找自己说!怎么如何是海齐嫣?再有,郑通心中的疑虑四起,方才想到,凭一个账本便说舅爷在暗里招兵买马是个反贼!这,牵强吗?什么时候?郑通忽然发现,自己竟成了一个小儿?听风是雨!是非不断?这是官场大忌!叶邵做官时日无多,又有郑通总是从旁照应,很多时候,听郑通的话并认为高于自己想的要正确,更简单。叶邵道,叶邵很明白郑通的眼色,“舅爷,行蛮镖局在去年有一笔大数目的支出,账本上记载清清楚楚,只是这笔钱的去向却不明不白!这笔钱数目极大,可以买下一座城池……”“还可以招兵买马!指日兴兵造反!你是想这样说吧!”人群外,只见越九英,身旁还有一位如椒似火的姑娘。越九英说着话,来到叶邵的面前。舅爷微愕:“九英?”越九英盯着叶邵,直把叶邵盯着血性激昂。“不是不可以这么怀疑!”叶邵回道,回越九英方才的话。越九英笑了,负手而立:“你不就是想问那笔钱去哪儿了吗?我告诉你!”越九英向这里所有人说道:“去年江宁城临近的几个水城,先是发生了洪涝再是旱灾最后一场时疫,多少人要了命家破人亡,百姓流离失所,难民无数!你以为,就凭你们朝廷的那点赈灾银子能安抚下那么多难民?能替他们重建家园?你做梦?”越九英愤怒!愤怒的咆哮!“你是说,那笔银子是去赈灾?”叶邵中气不足的说着。越九英蔑笑!“既然是赈灾?为什么不说出来啊!啊?让大家这么误会一场!劳师动众的!舒服吗?”洛旁问舅爷,这话不必舅爷说。李阳道:“我们是商人!殷实家底意味着我们商人的底气!也意味着我们商人和商人的结盟,彼此信任无间!舅爷做了这么大的事,谢他的只有他救的百姓,商界里!他会失去很多信任,也会失去他现在的生意伙伴!”还有,这么大一笔巨资,朝廷知道会怎样!舅爷虽为大商家底富庶却从不见张扬。“说我舅舅卑鄙阴险!你们,谁没有做过卑鄙的事?在这个地位上,你们以为自己的手有多干净?不要说为了大义,卑鄙就是卑鄙没有大义之分!”越九英的愤怒之火还在。舅爷喊了声:“九英,”不知是轻了,越九英仍道:“就今天的事,你们足够卑鄙!你们说自己是父母官!你们又做了一个什么样的父母!我舅舅,是个磊磊落落的人!你们!决不与他光明!”越九英肆无忌惮,一群人敛声屏气等着该怎么收场才好。舅爷显些无奈,洛旁瞧到:“你没事吧?”这样的情况,总不能望郑大人海大人出来跟舅爷恭恭敬敬的说一声,抱歉!误会!这两位已经让越九英指着骂着狗血淋头了。真不愧是睦和特例的学子,骂人都骂的这么激昂这么凛然。舅爷看着洛旁微微怔了一下,洛旁问的突然,又道:“看你脸色不太好!”说者轻松,越九英紧张起来,顾不得再和这里人理论。舅爷道:“我是累了。”洛旁上前:“那就回去休息,我送你!不过,今天是老夫人的寿宴。”舅爷道:“九英,你留在这里陪老夫人过寿!你在,他会开心!”洛旁又道:“放心!你舅舅无大碍!走吧!”扶着舅爷,过李阳边上,还道:“表现不错,好徒弟!”还是洛旁道:“看在你刚才那么能说,我今天心情格外大好!收你了!”李阳很知趣的叫了一声:“师父!”洛旁留话:“记住!逢二三六七老地方!”人去,舅爷问道:“你收他做了徒弟?”只这一问,洛旁却道:“对啊!你有兴趣?你不是号称寡言!平时很少说话?一向惜字如金!怎么,也想当师父?”方才,越九英金椒过来,李予明银宝几人也都跟在后面,这见洛旁送舅爷走了。米百合跑出来,仍不明所以:“什么情况?”“我怕是要对刑弈改观了!”又念念有词。天晢迎过来,几人说了几句。海齐嫣盯着李阳,洛旁说那些话,就在眼前。看去海孝脸色和郑通一样,都满满的干着!很不好看!海齐嫣明白了,爹不让自己多过问,是早知道了!大慨不确定!或者,爹还有别的事!这些事不是海齐嫣能管的,海齐嫣知觉自己犯了个大错。郑通一走,地上的尘土和郑通的脸一样,在少远的地方,海齐嫣还能听到:“经过了这件事,今后你的事我不再过问,既然做了官,功名利禄早晚都会有。你需要独当一面。”石知县笑笑:“看来今天的事也不是不好,海大人,不用介怀!”海孝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的!”石知县盘桓在想告辞,海孝又问:“你的护卫怎么听命令的?”这是在问海升。海齐嫣带顾儿过来:“爹,是我骗了!”看着海齐嫣,海孝真有点头疼。诶!海孝道:“石大人,留下来过个中秋吧!二位捕快,一起!”龙很欣喜,候也开心。当捕快一辈子也不敢想,能三生有幸跟大人还是皇亲国戚一块团圆节。石知县道:“恭敬不如从命!”
出了海府的门,洛旁放了舅爷,“吴三是你杀的?”洛旁在问,舅爷不言。洛旁道:“你袒护的人,想让你背锅!”舅爷道:“海大人会明察秋毫。”洛旁冷笑:“看来今天我还真不该来救你,你也安然无恙吗?”舅爷道:“这不没事!”洛旁还是送舅爷回了府上,阿立阿飞都回来,阿立道:“今日多蒙洛旁大爷出手,多谢了!”阿飞也道:“有洛旁大爷在,我们是很放心的!”洛旁道:“行了,某人根本不领情,是你们再三求我我才去的,我先走了。”洛旁一走,舅爷问道:“你们怎么回来?”阿飞道:“没犯什么事不放回来!”阿立想着:“事情查开了也是好事,至少咱们明天能落得一个美名。”舅爷道:“你们可以当时跟他们说的。”也就免了郑通兴师动众尴尬一场。阿立道:“是阿萧叫我们不说,他说我们当时说了,人家不一定信,还会纠缠我们,倒不如!送你面前,让九英狠狠骂一顿!”阿飞跟道:“阿萧先见之明!说九英一定会大出一口恶气!看样!确是如此!”舅爷道:“他出去办事!还留了一手!”阿飞道:“诶?这一手是早留了!”要么怎么先见之明?阿立又道:“他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想置你于死地?”阿飞也道:“谁?你说要对我们动手?”“不会!”舅爷道。阿立问:“你怎么知道?”舅爷道:“我也今天才知道,他仇恨的!不是我!”林子密处,几间平房,其中一间,一个女子在里面,弄了雾绕烟缭,白气腾腾,青裳微愠。“药该好了!今天的汤也很不错!”女子尝了一口,耳畔伴着琴声,忽然戛然而止,女子神色一紧。往外瞧了瞧,只见树下玉人,琴弦崩断,那绝艳的面上现出邪魅的狰狞,愤怒燃烧。青了不禁捶柱:“静不下心就不要弹嘛!”颇有气急败坏!这个人,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仇恨的从来都是整个王权!”“他仇恨的是王权!”舅爷同阿立阿飞说道。阿立不可置信:“可他做的事情都是朝你来的!”舅爷闭目,深叹道:“也许我该跟他站在一块,我们有同样的敌人!”不!是仇人!在那个人的心中有深深的仇恨!
月色圆圆,美景佳人。两盏团圆灯笼,亮了屋子。毛二请柯巧吃饭,在自己家里,桌上一坛酒,四个菜。两人相对而坐,毛二倒酒,一边说道:“中秋佳节!我爹呀!每年年节都去他老朋友那里,他从不在家过节!今天也不在!”柯巧听道:“啊?那你都是一个人过节吗?”毛二道:“过年我会跟他一块去!住上两天!过节嘛!现在不是自己赚钱,也不得空啊!”“来,我敬你一杯!”毛二举杯,柯巧道:“为了什么?”毛二道:“为了戚双和六顺,我们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圆满。”“好。”柯巧腼腆着碰了:“干了。”柯巧也敬了毛二一杯说道:“我祝你中秋快乐!”毛二又道:“来,这次祝我们俩好朋友!”“好朋友!”柯巧喝了三杯,两个人这样下去还有不少要喝。这一坛子酒干净,柯巧已经醉了七八分,糊糊的还在说话。“我没醉!”毛二道:“没醉!没醉!就是有点晕!是吧!”柯巧笑道:“你怎么知道?你了解我?我跟你说,你刚才说的不对!胡福常常来找我,我没有喜欢他!”毛二问:“不喜欢?他条件挺好的!胡莱公子的大管家,一年能有不少钱呢!”柯巧道:“那也不喜欢!他要不是胡莱公子的管家,胡莱公子和馆长关系好,我才不会让他缠着我呢!我记着,馆长对我的恩,我才没明着拒绝他。”毛二又问:“那你喜欢谁?天晢吗?天晢的姨父是海大人!他将来一定会娶一个千金!予明先生也一样,他那么有才学,将来说不定能娶公主呢!哦!你该不会是喜欢馆长吧?馆长是挺不错的,可是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哎!不对!馆长已经有君渝姑娘了!”毛二说了一大串,柯巧骂道:“你个笨蛋!大笨蛋!”然后,柯巧推了毛二两人一起醉倒,“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说着,毛二此生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女孩的樱唇落在自己的唇上,软软的。毛二懵了,喝了酒脑子发热是真的,可是毛二并没有真的醉!毛二希望自己醉了!柯巧的一吻,更是让毛二清醒。全身都清醒透了,本是送柯巧到房里休息,可是现在看着柯巧正醉眼汪汪看着自己,明明刚刚才抱在一起,可是毛二却觉得过了很久,一个翻身,毛二只觉得似火一样烧了起来……
有白天的事情,晚上海府的宴会并不是很尽兴。好在有一个客人来,是临城长公主带来的一个人。这人身着宫服,装饰华丽,不比临城长公主气派,多了一段南家女儿婉约,别看如此,却是个名声巾帼。这人见过老夫人,正是越门的二姐,越娥。“姑姑,”“二丫回来了!好好好!一别十多年,自从进了王府跟着王妃,又入了宫,如今在皇后娘娘身边,苦了你!做了官儿!再难与我们相聚!”临城长公主道:“娘,今日我见皇后娘娘,蒙娘娘恩,怜悯阿娥与我出来半日,回来探亲。”越瑶来说道:“这么些年没回来,不说我!你可能认得哪个是阿铛?这里,还有这么多小辈,我与你有书信,你可能看的出来?”临城长公主过来:“这可难为他了!”拉了肖雪缘越九英出来,“这是阿铛,这是九英,二姐!”又对越九英和肖雪缘说道。越九英见道:“二姐,”肖雪缘也道:“二姐,”是信中所说,阿铛同以前少了活泼,神色里多了呆然。越瑶道:“事情我在信里跟你说过!”越娥才道:“是阿铛!长这么大了!那会,你还这么小!还有九英,我这是第二回见你!第一回,你刚出生。”说着,越娥又问:“怎么不见大表哥和大姐夫?”越瑶道:“他们在外边!来,这是多钱,这是媳妇荼芙。还有尝酒,去抱来。”“是。”身后一个丫头玉华应声去了。见了米多钱,又见了荼芙,真是郎才女貌,一双人。越娥说道:“头回见面,没带什么礼物,这是我一生戴的镯子,送给你了。”这里说着取下,要给荼芙,荼芙道:“这?”越瑶说道:“姨娘见侄媳妇,你就拿着吧!”荼芙又看米多钱,米多钱也道:“娘都这么说了,那就谢过二姨!”荼芙便道:“多谢二姨。”越娥给荼芙戴上,又取下贴身玉佩,仍道:“这个和镯子的色儿是一对,你拿着!我祝你们夫妻二人永结同心!”“谢谢姨娘!”米多钱接道。到这里,众人才齐聚一堂,说了会话,直到夜色更深时,才入席晚宴。这还有一人,礼衍。礼衍是亲王遗子,从小有临城照看跟着临城。礼衍有自己的府邸,逢了年节临城都会带他进宫见圣,回来家里一家团圆。在礼衍看来,这是姑姑的家,越九英在老夫人这里有了拘束,礼衍也是一样!看着这一家团圆,礼衍难免心头有些怀伤!银宝很知道,给礼衍拿了酒。礼衍宴上,出来赏月,越九英见到,跟了来,看到银宝和礼衍在一处。不知二人何时认得?银宝是个随从,照顾主子应当!越九英没有多想。有白天的事,众小的都是一身疲惫,晚宴上,皆无兴致!
直到子夜,海齐嫣为白日的莽撞,被罚跪了祠堂。心中委屈一片,还没哭!却听身旁妇人哗哗泪雨!“娘!”海齐嫣忍不住道:“您别哭了!我求你了!”临城道:“我哭我的,你跪你的,反正你也不会心疼我!”海齐嫣道:“不会心疼你的是爹,你就不会心疼你自己吗?我要是不心疼你,就不会出今天的事,我要是不心疼你,就不会处处想着做一番事出来,让爹对我刮目相看,让他能多留在家里,多回来看我看你!”临城道:“你有这番心,便在家里规规矩矩,做你的郡主做你的金枝玉叶,你为什么偏就喜欢在外面,去做那些不是你做的事呢?”海齐嫣道:“什么事是我该做!什么事是我不该做!娘,你也说我是郡主,食君之禄,担君之优,这天下百姓的事,我能碰上一件便管一件,也多一分太平。我知道,您说我不像个女儿家,爹也觉着我不是小子!那,女儿家怎么了?女儿家没有心吗?有心,就不可以侠肝义胆吗?是谁说,侠肝义胆的一定是男儿!那么多的绿林好汉,没有姑娘家吗?战场上杀敌扬名的没有女将吗?娘,女儿我有一番雄心,爹他应该栽培我。就算我今天做了错事,他也不该罚我跪冷冰冰的祠堂,他该跟我讲讲道理,我今天就把这番话跟爷爷太爷爷都说了,要是他们在天有灵,今天晚上就到爹的梦里去!给我评理!”海齐嫣一口稚气,直把临城气的直嚷:“你……”“娘!您就别生气了!我这样都是为了谁呀!我跟爹亲近,爹就会常回来,娘就可以常看到爹了。”海齐嫣软语安慰。临城道:“你爹忙大事!以后别再这么折腾了!”海齐嫣道:“爹再忙他也不该……”临城仍道:“娘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就不知这月明几时!“只希望我们好好活着!什么都好!”
半夜里,老酒楼的厨房,有人推门进来。一盏烛,隐隐照了里面,里面人影一惊,回头,仔细看了。待烛光到桌上又点了一盏,两人才见,李阳,雪缘。“这么晚?你在这做什么?”很明显,肖雪缘的手上刚咬了一口的萝卜,“吃宵夜。”“怎么晚上没吃?”李阳顺口问道。肖雪缘道:“地方生,吃不好!”李阳听道:“你还有这毛病?”这什么毛病?这当然不是毛病!不过肖雪缘信口说的。“那你,你来干什么?”肖雪缘问着。李阳已在做了,李阳道:“吃面吗?”“嗯。”肖雪缘点头。李阳下面,肖雪缘还道:“你怎么晚上也没吃?”李阳道:“喝了酒,吃不下。”肖雪缘又道:“你很不能喝酒哎!”两人这样说着。过了会,李阳道:“不是饿吗?面好了!”两人吃面,肖雪缘吃了一口:“嗯,还不错!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个?”“你还会看什么?”李阳随口说道。肖雪缘道:“还有你大喜将近!”“什么大喜?”李阳问道。肖雪缘道:“你跟君渝姑娘的婚事啊!老夫人在给你们选日子呢!”“是吗?”李阳道。肖雪缘也道:“恭喜了!”肖雪缘并不想说这个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来了!看了李阳,也看不出他究竟开心或者喜悦,总不至于哀伤吧?肖雪缘和李阳一样,只吃面,没再说话,李阳忽然道:“你和天晢呢?老夫人有说?你们婚事什么时候?”听这么问,肖雪缘犹豫,道:“你很想我和他在一起吗?”还看着李阳,李阳不明白,肖雪缘又一个,“你很想我和天晢在一起吗?”肖雪缘吃面,用力吃尽最后一口面连碗一起把汤喝了底朝天!衣袖胡乱抹了一通!极快的!算擦了脸嘴渍!肖雪缘又说了:“我吃好了!你来收拾!”眼中光芒更盛,肖雪缘跑了出去。李阳吃面,还想到,天晢坦白心迹时,李阳当时就在二楼,“你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