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意

从此以后,因怕素娘发现,我便很少这样和彦渊一起出去,很多时候,都是他翻墙进来给我讲外面的故事。

他说,他今日把他爹的宝贝书画弄坏了,被打了一顿,他说,百桃园的桃花开了,他为我偷摘了几枝差点被发现,他还说,外面局势很乱,他以后要去当军人,保家卫国。我静静地听着,不时回他几句,这样的日子倒也十分舒心。

那日彦渊急匆匆的来找我,见他表情不同以往的嬉笑,一脸焦急,我忙问他怎么了?

“阿韵,我爹让我娶孟灵惠。”

这句话好似重锤击得我险些站不稳。孟灵惠是我三姐,乃夫人所生,人生的又美,只长我一年。彦渊是陆府的嫡二少,虽平时顽劣,但胜在样貌和出身也是不差的,这样的两人看着倒也是般配。

“那你怎么看?”我心中苦涩,连声音都有些颤微。

只听彦渊叹了一口气,道:“我自是不想娶她。孟灵韵,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懂我的心?”他顿了一下道:“孟灵韵,我只喜欢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住,可心里又涌起一股欢喜与安心,我何尝不喜欢彦渊呢,自从遇见彦渊,才知道了什么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望着他,少年渐渐长大,已有了俊朗的模样。我内心矛盾,不知该不该答应他,只是我若放弃,怕是会后悔一辈子。这一次,就一次,我想听从自己内心。

我一字一句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彦渊慢慢咧开了嘴角,笑得开怀。

不过两日,彦渊又来找我,只是这次他是来和我道别的。

陆老爷强令他娶孟灵惠,他无奈,借口年龄尚小,应以学业为重。陆老爷不同意,哪料他以绝食相逼,不得已陆老爷只好迁就他,将婚事先做耽搁。

“他们不知道,我当时虽说绝食,但早早的就在柜子里藏了好些吃食。”

彦渊颇为得意地向我讲述,我却听得生出心疼,岔开话题道:“彦渊,我近日新习得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可好?”

我拨动第一根琴弦,低沉的音调在心中回散,使得那几分苦涩更浓了。这首《秋风词》,早在一年前我便学会此曲,只是一直没有弹给他。

彦渊,如今别离,我送你一曲相思,换我心,为汝心,始知相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