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序不知道容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狗也不知道。
几名警察拿着枪与嫌疑人对峙,而身为人质的容恕却是一脸淡定。
曹狗的目的也不是要伤人,最后两人达成了共识。
驰序要跟曹狗谈条件,要求他放了容恕,曹狗说:“要我放了她也可以,第一,你们要放了我老婆,人是我杀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我要你们调查三年前青大女研究生曹晓云的坠楼真相,只要你能完成以上两个条件,我就跟你们走。”
在支队有几年工作经验的李欣也上了车,认出了这张黝黑的脸,他惊讶道:“原来是他啊!”
驰序一脸不解的看向了他,虽然他已经积极的在翻从前的旧案,但毕竟待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又经常忙到脚不沾地,所以他并不清楚这件案子。
李欣看出了驰序的疑虑,他在背后悄悄跟驰序说:“队长,这个案子就是一件普通的坠楼案,但当时死者曹晓云的父母非说曹晓云是被人谋杀的,还状告曹晓云的老师对她性骚扰,说曹晓云就是被她的老师害死的,在学校拉了半个月横幅,最后还是校长出面,赔了他们好大一笔钱,他们才肯消停。”
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曹狗就是为了钱。
驰序看了容恕一眼,发现容恕也在看他,他这才明白,容恕就是故意的。
故意当做人质,想要他帮曹狗的女儿查出死亡真相。
上次,她也是故意的。
驰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是青州市刑警支队的负责人,有权利决定案件是否重启,你可以相信我。”
驰序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是一名警察该有的正义与热血,能给人一种力量,让人相信他的力量。
驰序告诉曹狗:“你老婆到底有没有参与犯罪,我们需要调查过后才能知道,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曹晓云真的是被人谋杀的,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如果不是,就请你们放下过去,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能伤害人质,她也是无辜的。”
虽然不能立即放过他老婆,但一听说这个警察能主事,可以替女儿洗清冤屈,曹狗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兴奋道:“没问题!你现在就去!”
驰序立马给支队打了电话,让文莱立马去档案室调取曹晓云的卷宗,他要重启这件案子。
文莱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找去照做了。
然后他又给陆玖打去了电话,让她重查曹晓云的尸检报告。
陆玖觉得很奇怪,驰序为什么要突然调查起一宗早就破案了的案子。
曹晓云的尸检就是她亲自去做的,有疑点,但当时的支队长不让再查下去了,说是已经调取了监控,曹晓云就是自杀。
不过这也只是上一任支队长的一面之词,当时陆玖坚持要重新验尸,并要求重新勘察案发现场,但当时好巧不巧,本市碰到了一件重大凶杀案,案发地在偏远的农村,她被紧急调往了案发地,协助刑警做好法医工作,等她回来的时候,曹晓云已经被她的家人匆匆下葬了,当初曹晓云出事的那个地方,也被重新装修了,什么证据也没留下。
这样一来,就算她心里有一万个疑点,没有尸体,她就拿不出可以辅助她疑点的相关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陆玖在电话里好奇的问:“老驰,你怎么突然想起查这件案子了?”
陆玖的声音还是听起来无精打采的。
驰序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跟陆玖讲了一下,听到是曹晓云的父亲绑架了一车人,要跟他谈条件,要求重查曹晓云案的时候,陆玖在电话里“哦”了一声。
驰序感觉陆玖的这一声“哦”意味深长,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驰序看了容恕一眼,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耐人寻味的态度。
他转过身去,低声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曹晓云当年的情况有些复杂,但是证据是被她的家人亲手摧毁的。”
“怎么说?”
陆玖就把当年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驰序自然是听出了其中蹊跷。
他问:“当时你尸检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陆玖放低了声音,“在小望村和青大学校后山发现的碎尸,均是属于同一个人——曹晓云的老师,安仲行,也就是当年被曹晓云父母指控的那个人。”
安仲行?
驰序当然知道这个人,他不仅在学术界十分有威望,还是一名犯罪心理学教授,在警届也十分有名,驰序从前在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他。
传闻中的他温文尔雅,待人谦和,从不与妻子以外的女性有染,这也让更多的人对他信服。
这样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人杀害后分尸,而没有人第一时间去报警呢?
驰序告诉陆玖,他今天在曹狗家冰柜里找到另一只断手的事,他怀疑那只断手也是安仲行的,安仲行可能就是曹狗杀的。
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都已经把安仲行杀了,那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劫持人质,要求跟警方谈条件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更何况,按照陆玖和李欣的说法,似乎当年对于曹晓云的死,曹狗和他老婆黄翠花似乎也没有表现得那么在意。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家冰柜里的人,是安仲行吧?”与其说是质问,更不如说是肯定。
曹狗一听,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状若癫狂,他的手在不停的晃,驰序生怕他会伤到容恕。
容恕受伤的手还在流血,留在地上的血,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积成了一小滩红色的血泊。
可是这个女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她脸上的表情淡定的可怕。
“是又怎么样?是他自己找死,他要是不来找我,我哪里寻得到机会杀了他!”刺耳的尖叫声在容恕耳边响起,曹狗表情扭曲,愤怒的咆哮着。
容恕被吵的不耐烦,她掏了掏耳朵,说:“别抖了,伤到我你就不止犯一条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