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恕被紧急送到了医院,也不知道是她命大,还是那个少年命中率实在是太低,一共四枪,却只有一颗子弹打中了容恕的前胸。
当时其他人并没有察觉这一点,只看到了陷入昏迷中,血淋淋的容恕就静静地躺在抢救室里,都以为她活不过来了。
当医生病危通知书走出来的时候,在场无一人有资格为她签字,最后还是在隔壁吊着一只胳膊的驰序赶来为她签了字。
当医生询问他与病人之间的关系时,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两个字:“爱人。”
当时那位站在门口雍容华贵的女士脚步僵直在原地好半天,她静静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容恕昏迷了两天一夜,等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驰序吊着胳膊坐在她的病床前安静的陪着她。
“你醒了。”看到容恕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看着他,驰序放下手机给她递过来一杯水。
容恕接过杯子,咬着吸管喝了几口水,随后又放下杯子,驰序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扶她坐了起来。
容恕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还是问道:“他呢?”
驰序知道她问的人是谁,却还是故意转移了话题:“医生说你胸口的这枚子弹并不致命,是因为你几乎没有的求生欲,才导致你病危,容恕啊,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容恕没回答,她的的某种有一丝执拗,她又重复问道:“他呢?”
驰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驰序苦笑了一声,问:“你要杀你,你为什么要……”
“因为他对我很重要!”容恕偏过头,如纸一般惨白的脸上满是倔强。
“比你命还重要吗?”
“他叫路执。”容恕别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闪烁着点点泪光,她喃喃道:“他妈妈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答应过他妈妈,哪怕是丢掉我这条命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可是我命丢了,还是没能保护好他。”
这是驰序第一次看见容恕哭,他突然有些慌乱,他给容恕递过去一张纸。
驰序安慰道:“你放心吧,他没事,有事的是你。”
驰序查过楚恹的档案,发现里面的资料很多都缺失了,但他能确定的是,当年给警方提供重要线索的人,是一个名叫承江的先生,这个先生也是在他父亲死后,默默资助了他十几年的人。
如果没有承江先生提供的证据,楚家这颗毒瘤,只怕还要再祸害十年。
也是那个时候,警方才发现了楚志雄养在国外的小女儿楚恹。
承江先生说,这个楚恹主要是在国外经营毒品与军火走私的生意,偶尔会贩卖人口,总之,楚家人没一个是清白的。
后来楚恹在机场被捕,面对警察的拷问,楚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同时,她为了保命还供出来了其他供应商,一夜之间,在警察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之下,国内的经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做违法生意的人一个没留,全部依法被处理了。
现在看来,这位承江先生说的也未必全是真话。
他后来去见过这位先生,承江先生说,他与驰序的父亲是故交,他当年给警方提供的有利罪证,也是驰序的父亲亲手交给他的。
驰序当时就很怀疑,为什么这些证据要在他父亲死后两年才拿出来,而且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个人。
承江先生说,是因为当时证据链不够完整,他后来又用了两年时间去完善这些证据。
承江先生是个海外华人,身价上千亿,他常年定居海外,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驰序心里有很多疑虑,他觉得也许承江先生可以给他答案,于是就给他打去了电话。
幸运的是,这位神出鬼没的承江先生,会在下周回国参加一场拍卖会,到时候他们再见面详谈。
容恕在医院住了两天她就坚持要出院,驰序去问了医生,医生说回家修养也是可以的,于是他便打电话让林淮去医院接她了。
大牛本来要来接容恕出院的,但被容恕骂回去了。
她当时义正言辞的对大牛说:“我这两次住院,欠了驰序好大一笔医药费,咱得赚钱还给他。”
提到钱,大牛这才肯罢休。
但是容恕并没有听医生的话,她让林淮把车子开去了支队。
许南星是跟着林淮一起来的,她一路上叽叽喳喳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容恕耐着性子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她的小舅舅,把自己搞伤了不说,还让容恕也中枪了,她还说,要是这颗子弹再歪一点怎么办?那容恕不就没命了吗?
容恕听了她的话,也假装抱怨起来:“那能怎么办呢?自从认识了你小舅舅,我就每天都游走在生死边缘,他要是不对我以身相许,那岂不就是说不过去了?”
此话一出,逗得许南星哈哈大笑。
在车上的时候,许南星嫌弃容恕的破手机连网都连不了,于是就张罗着要给她换新手机,还扬言要教会她怎么用网络谈恋爱。
容恕这次没拒绝,小丫头拖着容恕就进了一家手机店,给她买了一台新出的大屏智能手机。
很显然,容恕并不会用。
由于许南星和林淮并不是内部人员,所以被禁止进入,许南星只能焉焉的让林淮送她回去了。
容恕一个人待在驰序的办公室里,她悠闲地躺在沙发上,鼓捣着这部看起来很高科技的新手机。
驰序去忙案子去了,经过这几天的调查,他们已经确定了黄霖霖与安知雅的身份,这两姐妹互换身份在跟警察玩金蝉脱壳。
那个中年女佣名叫蔡咏森,年轻时候是一名支教老师,由于常年在外工作,丈夫出了轨,要强的她选择了与结束那段婚姻,她独自带着儿子张恩生活。
他们一家人深受安仲行的恩惠,安仲行还主动担任起了张恩的课外老师,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天之骄子会如愿考进恩师任职的学校,可在高考时,他却发挥失常,与青大失之交臂,从此一蹶不振。
“张恩的脾气也就是在高考失利后变得越来越古怪,甚至曾经多次出现了自残行为,导致学校师生都不敢与他单独待在一起,后来他妈妈就把他接回家了。”张恩曾经最好的兄弟,如今已经是一家小公司老板了的崔阳一脸惋惜的对前去走访的文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