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观的宿命论

近来几天齐月手上本就没有什么工作，听到Fiona愿意把雷司哲以前的事讲出来，齐月巴不得马上赶到Fiona的家里。

齐月掐准了下班时间，打了卡就一溜烟的冲下楼去。

亚姐望着齐月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难得见这丫头这么积极下班，不会有什么情况了吧？”

等齐月到达，Fiona已经泡好了花茶，而齐月有默契地带上了小熊家新出的水果蛋糕。

“这才像是都市丽人的茶话会。”Fiona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你刚做完手术，能吃这些东西吗？”齐月还是有点担心Fiona的身体状况。

“哎呀，谁要真吃啊，蛋糕很容易发胖诶，烘托姐妹们交流的气氛才是最重要的。”Fiona娇嗔地摆摆手。

齐月脸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心里却在默想，我眼馋这款新出的水果蛋糕很久了，我是真的想吃啊。

“可以说，雷司哲在大学校园里打的第一场架，就是为我打的。”Fiona的这个开场白瞬间吸引了齐月。

Fiona眼波流转间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Fiona第一次见到雷司哲是在大学新生宿舍里。

上一秒Fiona还在为男生宿舍楼里弥漫的味道而难受，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瞬间被治愈了。

推门而进的他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整理行李的雷司哲，高挑的身形和清冷的五官牢牢抓住了Fiona的眼球，这个气质卓绝的干净少年见到有人进来，还礼貌地点了点头向他打了个招呼。

Fiona在描述这一段的时候满眼放光，齐月心想这个环节我熟，她在第一次看见雷司哲的时候也有类似美好的体验观感。

大学新生们总是很快就彼此熟悉了，这个宿舍一共住有4个人，来自两个不同的专业。雷司哲和宿舍长一个专业，Fiona和一个叫段鹏的人一个专业。说到段鹏，Fiona开始变得咬牙切齿。

稍微熟悉起来之后，段鹏老是爱开Fiona的玩笑，玩笑基于的两点无非是Fiona表现出的偏女性化特征和他雄壮豪迈的本名。

玩笑一开始只是逗乐，Fiona也没有往心里去。可后面段鹏的玩笑措辞越来越过分，甚至当着很多人的面，越来越肆无忌惮地谈论他们宿舍里有个和大家不太一样的娘娘腔。

忍无可忍的Fiona终于在宿舍里爆发，但段鹏还是不以为然，甚至伸手在穿夏天短裤的Fiona大腿摸了一把，吓得Fiona惊叫连连。

见到Fiona惊慌失措，段鹏更加得意，更欲上下齐手时，被刚回宿舍的雷司哲一把拉开。

“干嘛呢，段鹏。”雷司哲挡在Fiona的身前。

Fiona说当时他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了。

段鹏开始大放厥词：“嘿，我正教他怎么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别人怎么做人，你管得着吗！”雷司哲呛声回去。

“你这么护着他，你是他男……”段鹏还没有说完，雷司哲就一拳挥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疯狂扭打在一起，直到宿舍长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叫来旁边宿舍的人一同拉开两人。

从此Fiona就成了雷司哲的死忠粉。

“仅仅是想做死忠粉？”听到这里齐月表示出自己的怀疑。

“好啦好啦，是产生过一些非分之想……不过当我看到雷司哲的女朋友后，我就觉得我应该不太可能了……”

雷司哲大学时期的女朋友正是他的高中同学陈予心。

陈予心的美丽让Fiona从心底感到自叹不如。那个女人的皮肤怎么可以那么精致，那个女人的笑容怎么可以那么迷人，关键这个女人一举一动都那么得体优雅，Fiona在心里高声尖叫，他知道雷司哲有这么一个女朋友应该是很难看上别人了。

齐月听到这里暗暗苦笑，自己以前也正是觉得只有陈予心那样的人才配得上雷司哲，所以从不敢轻易靠近他。

“他们看上去很般配。”Fiona说着又顿了顿，“但只是看上去般配而已。”

雷司哲很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他曾经向Fiona说过，他和陈予心在高中时期就像是在黑夜里的两颗星，在各自的轨道上平稳运行的同时，也在悄然照亮和守望。上了大学，两个人才算真的有机会将轨道并行，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松开她的手了。

一开始和雷司哲谈恋爱，陈予心也很欣喜和激动，像是完成了高中时代周围所有人希望他们在一起的期待。但久而久之，这种欣喜和激动的满足感便日益退去。陈予心做了十几年听从家人安排的乖乖女，在大学时代，她渴望找到独立而自由的自己，期待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遇到的绮丽而崎岖的风景。

雷司哲是很好，但和雷司哲谈恋爱的过程太过顺利，眼前总是一片澄澈明亮的光，而陈予心想看看雨，甚至雪。

“所以我们可以暂时分手吧？”陈予心在咖啡厅里和雷司哲这么说道。

雷司哲在此之前已经听了一番陈予心关于想寻找独立而自由生活的言论。

“予心，你的想法会不会太理想化？”

“快乐的本质不就是理想化的想法投置进生活里吗？”

“你因为我们的感情太顺利平稳而感到无趣？”

“不是无趣，是我们的感情像放在花瓶的花朵，它们没长出根来，所以到了凋谢的时候了。”

雷司哲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很矫情，但还是说出了口：“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我？”

“以前大家都说我们很般配，所以我很高兴和你在一起，但我一直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喜欢。”

话已至此，雷司哲再无力出声挽留，末了，才说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分手吧。”

雷司哲接下来一段日子非常消沉，Fiona说，那段时间自己常做的事就是赶在学校关门前把烂醉如泥的雷司哲扶回宿舍。

“所以从此以后‘陈予心’就成了雷司哲不能提的禁词了？”齐月问道。

“有点不可思议对不对？”Fiona说道，“失恋嘛，谁都会经历对不对，熬过那个时候就行了，可雷司哲心里就过不去那个坎。”

“原来陈予心对他来说那么重要？”齐月有些难过地感叹道，“真的会有人能逾越过陈予心在雷司哲心里的位置吗？”

“打那段恋爱之后，雷司哲别说再谈恋爱，身边除了必要的工作关系，连个熟悉的异性都没有了。”Fiona一脸痛心地说道。

“那我没戏了……”齐月摇摇脑袋。

“所以，你是真的对我们雷司哲有兴趣？”Fiona把脸凑近齐月。

“如果我说我从高中时代就很喜欢他，以至于我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呢……”齐月幽幽地说道。

“啊？”Fiona惊讶道，“原来你也是恋爱怪咖？你和雷司哲是怎么做到心里一旦有过一个人，就再也放不下别人的，生活不是低劣的纯情偶像剧，你们这是有病！”

“那你有药吗……”

Fiona气得微微扶额，“天涯到处都是树，何必就找一颗草。”

“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吧？你有没有文化啊？”

齐月知道自己在恋爱方面有多耿，可没想到雷司哲和自己如出一辙。

没解了，这个世界毁灭吧。齐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大块塞进蛋糕，反正已经谈不成恋爱，胖就胖吧。

看着齐月这副模样，Fiona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小月月，我现在看到你这副模样，倒真想把你和雷司哲撮合到一起去。”

“我了解我自己的心结，如果雷司哲心里也有类似的心结，那我和他的关系将永远停留在现在的位置上。”齐月的言语里不由得透出一股悲观的宿命论。

突然齐月的手机铃声响起，齐月丧丧地接过电话：“喂，你好。”

“齐月？”电话那边的声音让齐月瞬间精神，因为那是雷司哲的声音。

“雷总，怎么了？是确定好提交计划书的日子了吗？”

“不是关于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