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过恋爱，不过当时分手了。”
“好。没事，不用紧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可以直说。”
杨瑜点点头，对方又问道：“这几年，有过性生活吗？”
“啊？没......没有......”
“没事的，这个很正常，你吃的药本身就都有减退性欲的作用。那有欲望吗？”
“也没有。”
医生沉默一会儿，又问道：“以前有过性生活吗？”
杨瑜觉得脸有些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不大愉快？”医生怀疑对方遭过性虐待，否则二十多岁的人，吃的药量不大，不至于那么冷淡。“没事，你放心说，这于诊断你的病情有关，况且这些都是保密的，这是我们医生的职业素养。”
“没有，只是当时压力比较大。加上......第一次，有点疼......没有不那个......我很喜欢他......”杨瑜生怕对方误会，即使对方不知道那人是林思年。
电话那头的林思年却有点郁闷，一是不小心被自己妹妹听到这种事有些尴尬，二是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没有怜惜初次承欢的女孩。
“嗯，好的，那没事。这几年，有没有过轻生的念头？有自残的行为吗？”
林思年静静等着那边的沉默，然后听到杨瑜的声音。
杨瑜握着自己的左手腕，回道：“偶尔会有。”
“我能看看吗？”
杨瑜犹豫一会儿，还是缓缓将衣袖拉上去，把左手小臂上的一些伤痕露了出来。
医生看了一下便示意她将袖子放下，她见过太多抑郁症的病人会有这些表现，想必是心里有数，见她并没有很新的伤口，问道：“那你这次休克入院？”
“我......误会了一点事情......当时有些绝望......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会好好活着的。”
林思年在大热天里生生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我再迟两天，甚至只需一天，是不是，就会失去她了？他虽然没看见电话那头的情景，但联系起杨瑜今早抽血时故意伸的右手，想起昨晚帮她洗漱时似乎也是不仅仅因为害羞而不愿意他看，已经猜到对方曾经怎样伤害过自己了。
医生又问了杨瑜吃过的药的种类和药量，还有很多其他相关的问题。眼看快要结束，林思年又起身带着林绮烟往回走，在病房外面，他突然告诉林绮烟一句话：“小烟，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她，哥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向来稳重的林思年说出这话，确实让林绮烟震惊了一瞬，但想想却又是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这两人，是真的很相爱。
医生离开没一会儿，林思年就走进了病房，抱怨道：“医生话好多啊，我在外面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哪有？最多也就半个小时。”杨瑜知道林思年太夸张了。
“医生怎么说呢？”
“啊......很好啊，我就是之前学习压力有点大，所以有点失眠，现在都毕业一年了，工作也都完成得很好，已经好了很多很多了。现在......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保证！”杨瑜灿烂的笑容映在眼前，若非听到她的自白，他或许真的会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了。
“嗯，没事，反正有我天天陪着你，你要再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唱歌讲故事！”
“我二十三岁了！”
“我也快二十八了，小土豆，是不是嫌我老了？”
杨瑜抚着他的脸庞，笑道：“嗯，老了，还变丑了！都冒胡须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
林绮烟尴尬地咳嗽两声才打断腻歪的两人，她自知在这里过于发光发热，只能准备打道回府。
“哥，那个，杨......嫂子，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有事联系我！”林绮烟豁出去喊了杨瑜嫂子，也不计较对方比她小的事情了。
杨瑜羞得红了脸，林思年却高兴坏了，他笑道：“小烟懂事，等着哥给你发红包。”
林思年送林绮烟出去的时候，林绮烟终是在包里拿出一个手机，她递给林思年道：“哥，或许我该更早一些把这份录音交给你，但是，我之前也以为她会在美国过得好好的。虽然现在它也不重要了，但总归让你们之间清清楚楚才好。这几年我看得到你的坚持，现在也知道了她的付出，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我支持你们！”
当年林绮烟送杨瑜过去之后很好奇，等着祖父和杨瑜进书房后偷偷跟在外面听了一下，杨瑜毕竟是女孩子，祖父也没有关门，所以林绮烟在书房外听得很清楚。初时她很震惊杨瑜竟然和林思年在一起了，后来看见祖父给她看视频，启发了她可以留下点证据。所以在祖父第二次进书房和杨瑜谈话时，她躲在门外录了音。
林思年见手机里面有一段十多分钟的录音，待林绮烟离开之后，他还是在楼下打开听完了才上去，他这才知道当年杨瑜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委屈。
想着对方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的压力，没有任何人能够诉说，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里做下那么决然的决定，后面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自己彻底交给他和未知的未来。
她丢了自己的名字，丢了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丢了自己最熟悉的环境和过往，一个人去到未知的地方，堵着一个渺茫的明天。
他之前还在嫉妒是什么人值得让她放弃自己对父亲的执着，此时却巴不得对方对自己的爱能够少一些，这样兴许她就能少痛苦一些。
他恨死了自己的矫情，明明每天都很想她，明明每天都要看着她的照片入睡，却还硬撑着没给她发其他信息，一年一条四个字的生日祝福支撑着她走过四年，他哪里值得了？
“小土豆，我们明天去领证吧......”林思年走进病房，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杨瑜沉默，林思年直视着她，问道：“你要等到五年期满吗？”
杨瑜有点慌乱，忐忑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你这四年在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全都清楚了，你别想再瞒着我。”
“那......他们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