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已经学会微积分啦，下面来证明一下黎曼猜想吧？

作为意见提出者，安奕并没有全程参与到“镇妖图书馆”的改革中去。

他能做的，只是基于后现代的见识提出一个建议。而真正实施的细节，那是要基于各方各面的。

生搬硬套，只会水土不服。

毫无疑问，这不是安奕该揽的瓷器活。

比起为了这目前无法利于自己的改革而专门费时费力去做调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修炼！

打坐修炼是指望不上了。安奕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武院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悬赏任务时，眼前忽然浮现一行小字。

【温馨提示：学分虽好，不可贪多。您今日已参加学分活动达两小时，请合理安排活动时间，享受现实生活~】

“嗯？”安奕一愣。

？？？

这不是游戏里面才有的防沉迷系统提示吗？道梦空间居然也有！

等等，两小时是什么意思？自己到这西游世界来都过了一天多了吧……布豪！

安奕一惊，忽地反应过来——这两小时可能指的并不是西游世界过去的时间。

不会是……现代世界，已经过去两小时了吧！

那现代世界的自己，现在是处于昏迷状态，还是凭空消失之中？

凭空消失还好，两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引起什么注意。

但如果是昏迷状态，那乐子可就大了。

【学业警告】+【昏迷不醒】，这两个词汇联系在一起，足以让辅导员发出尖锐爆鸣了！

“回归，我要回归！等等，我回归之后，这边的时间是怎么算的？”

安奕意图寻求确认，如果也有时间差，那指定得找个合理借口。

否则，以目前的时间流速对比，这一去可能就是十天半个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指定不行，说不定弄出多大乱子来。

【学分活动进行时可中断，下次继续将会延续当前进度】

“奇了怪了，既然西游这边可以静止，怎么现代那边就不行？”安奕一挑眉，本能觉得有些蹊跷。

但再没有其他信息字符浮现，想不出个理所然，安奕也就暂时将之搁置起来。

“我要回归！”

【确认暂时中止学分活动吗？是/否】

“是！”

心里说出这个字时，安奕顿时轻松不少。

西游世界还是太危险了……一天前没来时，安奕还是个现实中除了鼻血和意外受点小伤外，基本没见过血腥的普通人。

可现在，他已见过不少死人，自己还动手杀了几十只妖！

变化之大，也就是安奕大心脏些，否则患上PTSD都是有可能的事。

相对比起来，现代世界实在是安全多了。

虽然不少公式定理变了样，自己变成了“文盲”，知识体系近乎要推倒从来。

但至少不像这里，妖魔遍地，人命如草芥，甚至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正如是想间，确认回归的安奕眼前一花，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宿舍中，以及——

丸辣！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在自己宿舍里面，会冒出三个身穿黑色战术套装，身上各类武器弹药看上去足以武装一个班的武装人员啊！

眼对眼，心连心。

安奕几乎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顿瞬间，而后即刻飙升至一百五以上。

宿舍楼内的广播不断播放着“请所有人员11立即离开北24宿舍楼，并待在隔离线外。请所有人员……”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安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他的对面，那几人中，最为高大的男子瞪大双眼。

“你是谁？从哪来的！等等，快送他走！”

“来不及了！”一旁稍矮个的女子抬手查看手上腕表，看向正上方，语气急促，“入口正在张开！”

什么入口？

下一刻，安奕下意识抬起头。

一则因为那女子动作带来的下意识跟随，二则……一种难以形容的预感，或是征兆，在他的心头冒出。

警钟长鸣！

那是由学会之后一直自动运行的【般若通明心诀】带来的提醒。

若有危险，则必警之；若有恐袭，则必御之；若有阴魂，则必度之。

如实认知一切事物及其本源，至无缺无漏，方为“般若通明”！

天花板上挂着两台年久积灰的电风扇，显然是已有许久未曾开过，但危险显然并非来自于此。

安奕开启【通幽】。

墨色晕染间，另一方世界呈现。

他看见，一种无形无质的淡灰色雾气透过天花板，迅速向四周弥漫开。

氤氲雾气笼罩之处，一切都变得隐约——真实与虚幻同时降临了。

无数呢喃之语响起，极乐之欢呼，痛苦之呻吟，暴怒之狂吼，绝望之死寂……它们重重叠叠，犹如魔音灌脑！

“进入准备，”那男子一把抓住安奕手臂，“静心凝神！”

无声息地，并无物质上肉眼可见的碰撞，那雾气迅速将四人包裹在内。

明明是隐约透明可见的雾气，四人进入后，却瞬间没了身影。

……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下面是上课时间，请大家拿出高等数学上册。”

安奕睁开眼。

面前的桌上是打开的绿色外皮书籍和水性笔，窗外的光柱直射进来，在课桌上投下坐在窗边的女同桌曼妙剪影。

如此一幕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自己只是在当年上学时的课堂上睡了一觉……个屁！

【通幽】之下，一切虚妄无所遁形！

像是被打上了阴暗的克系滤镜，阳光变为阴影，诡异的呢喃在四处响起，至于之前还青春靓丽得不像话的女同桌……则干脆成了一团原地蛄蛹的雾气。

安奕扫视四周，绝大多数人影都由一团氤氲淡灰色雾气构成，只有四个正常。

好吧，也不算很正常——谁家大学课堂上会坐着三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啊！

至于剩下那个……安奕认真看了眼，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个自己离开辅导员办公室时，顺便帮解连叫进去的那个同学吗？

好像是叫徐世丰的来着？

现在看起来……

安奕眼眸微动，注意到徐世丰那惨白无比的脸色。

就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然而，此时此刻，这死人还在埋着头，打着游戏。看操作频率，应该是农批。

他的手腕上，两条深可见骨的血痕刺目无比。

“割腕吗？”

安奕眉头一皱，被劝退的缘故？

破空声传来，安奕下意识地偏头，抓住来袭之物，发现是个……耳麦？

稍远些的地方，那个全副武装的女队员昂了昂头，示意安奕戴上。

安奕戴上之后，耳麦中立刻传来一个男声。

“情况紧急，我先说，你不要问……能听到就点点头。”

安奕点头。

“很好，我是林桂市滨江区，应急处置特勤局，应急处置小组A组队长武雷，身边两位是我的队员。”

武雷小声开口，语速较快，但足以听清。

“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确实。”安奕面色古怪地在心里嘀咕。

原以为物理定律不一样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没想到现在又折腾出个这种东西来！

说好的现代世界安全呢？

真是安全到姥姥家了！

“经总结表明，无论是陷入极端情绪，还是在死之前有极其重的执念，都有可能引发人体产生一种现象。

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为‘灵化’，产生现象的主体称为‘灵体’。”

怨鬼？安奕立刻找到一个对应词汇。

但现代不允许提鬼，所以称为灵体也不错。

“一旦发生灵化，达到一定时间后，以灵体为中心，一定范围内，所有生物都会被扯进一个异空间里，我们将之称为‘灵域’。”

嗯，鬼蜮……灵域！安奕点点头。

“灵域中会有各自对应的规则，如果按照规则，消除对应执念或平复灵体的极端情绪，就能够使灵域消散。

反之，如果无法按照规则完成行动，或者激怒了灵体本身，灵体就会陷入狂躁化，向所有生物表现出无差别的攻击性！”

这不就是“度化”和“鬼→厉鬼”吗？安奕很快理解。

“到了那一步，就必须战斗。战斗将会不可避免产生受伤或死亡，因此，我们的第一选择是按照这个灵域的规则来完成净化。”

一种是规则净化，一种是物理净化。

安奕点点头，表示理解并赞同。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武雷松了口气，意外情况突发，他也没有办法，好在安奕很是配合。

“下面我给你分享一些资料。

这次的灵体名字叫徐世丰，学生，刚刚因为考场作弊被抓，学校强制勒令劝退。

推测为无法接受事实，在宿舍里自杀，同时执念过重，导致自身产生灵化现象。

基于目前资料判断，徐世丰生成的灵域极有可能倾向于考试、学习一类规则。

根据执念推测，最大可能是在不作弊的情况下，完成考试内容。而目前应该正处于授课阶段。需要专心听讲……你叫什么名字，学习成绩怎么样？”

“安奕，至于学习成绩嘛……”安奕说到这里，嘴角微微抽搐，“还算过得去？”

如果是没穿越之前，安奕还敢说自己学习成绩极好，但是现在……

这种体面话，武雷显然能够理解。

“没关系，我没上过学，但我们队里有个学霸，京城协和医学院跳级三次，博士提前毕业的，靠她就行，我们只需要保持安静……

记住，一旦失败，记得躲在我们身后！”

安奕闻言，顿时肃然起敬。

这是真学霸，比不了……国家人才真多！

不过课还是得听一听的，以备不时之需啊！

安奕看向黑板，此时，讲台上的那团雾气也正式开始了授课。

“1+1=2，1+2=3……”在安奕的高度集中之下，高数老师在黑板上板书起来。

安奕：“……”

“那个，”武雷犹豫了好一会，小声问，“虽然我没上过学，不过，你们学校的高等数学……就教这些吗？”

“当然不是！但凡小学二年级以上还教这东西，下面坐着的都得是一群弱智！”安奕翻白眼道。

“要是这么简单，我不用听课也能过。”武雷皱眉沉思。

地面上忽然传来一声脆响——那是水性笔掉落在地的声音。

只有老师讲课的教室里传来这种声音是如此突兀，以至于本就绷紧神经的四人齐齐往地面看了眼。

什么也没有发现。

安奕又抬起头。

“下面我们讲到微积分换元积分法，它是由链式法则和微积分基本定理推导而来，主要用于解决比较复杂的不定积分，下面介绍第一类换元法公式——

∫f(x)dx=∫f(g(x))⋅g′(x)dx=∫f(u)du（其中 u=g(x)）……”

武雷：“！！！”

这特么什么玩意！

就低头捡个笔的功夫，为什么黑板上的内容就从1+1到这种恶魔符号一样的东西了？

“我觉得是时候使用第二种净化方法了，物理净化他吧。”

武雷面色平静地拉动枪栓，“这黑板上面一定有精神干扰，甚至可能是诅咒，我看到就觉得头晕！”

“别急！”×2

安奕和那名女队员同时开口。

“不过只是换元法罢了，微积分里很基础的公式，我来解决。”女队员说道。

“我也可以。”安奕点点头。

这方面是少有的，在穿越之后没有改变的公式……数学万岁！

至于灵域这种变化产生的原因，安奕也有了一定想法。

无非就是这徐世丰刚开始上课的时候觉得简单，觉得无聊，低头打了两节课游戏，再看黑板的时候就发现听不懂，跟不上了。

但他也不准备自习补习，就这么摆烂玩手机，直到最后临近考试才慌不择路选择作弊……大一的高数，但凡花一晚上突击训练速成都能过！

安奕摇摇头，如果真是这样，他觉得大抵是不用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的。

最多就是考题难一点，但又能难到哪去呢？

几乎是紧接着，高数老师的声音响起。

“下面是考试环节。”

所有人桌面上的课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试卷。

安奕定睛一看。

他看见——

【设一复数s，其实数部分> 1而且：ζ(s)=Σ_{n=1}s。

其亦可以用积分定义：ζ(s)= 1/Γ(s)*∫_{0}^∞ x^(s-1)/(e^x - 1) dx（其中Γ(s)表示伽马函数）

请证明：ζ函数的所有非平凡零点（复平面上使ζ函数取值为零的点被称为ζ函数的平凡零点，其余为非平凡零点）都位于复平面上实部为1/2的直线上。

即，对于所有的非平凡零点s，都有Re(s)=1/2，其中Re(s)表示复数s的实数部分。

时间：2小时】

“证尼玛！”

安奕一拍桌子，暴怒起身。

这个证明题要证明的东西，在他前世，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黎曼猜想！

七大千禧难题之一，自1859年提出之后，无数天才数学家前仆后继，都未能证明的猜想，世界级的难题！

而现在……被作为高数期末考试题目？

你已经学会1+1=2和微积分换元法啦，下面来证明一下黎曼猜想吧！

高斯还是欧拉转世啊，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