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村里来了土匪。他们手拿着刀枪棍棒,乌压压的一大片,将这个不足三四百人的小山村包围了。
土匪头子叫李云雷,中等个,国字型的脸,皮肤微黑,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青人。他站在村子中央,对着满脸不安,脸色蜡黄,衣着破旧,因惊恐而簌簌发抖的村民高声喊:“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抢你们任何东西。”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像书生一样的土匪,安得是什么歹毒的主意?
李云雷两眼雷达似缓缓的扫了扫众人一眼,突然他把尖锐的目光停在拥挤的人群中,确切的说停在只有十六岁的徐丹凤脸上。
徐丹凤浑身不由得抖了一下,慌忙低下头。这是初春的天气,又经历了一场倒春寒,村边的树枝上,那些刚刚绽放出鹅黄嫩绿的新芽,又被寒潮生生的给扼杀了。
李云雷接着说:“我只要人,这个人叫徐丹凤,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了这话,全村人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的都聚集在徐丹凤那白嫩而此刻有些恓惶的脸上,每道目光分明都写满了哀求。
徐丹丹的父母慌忙挤出了人群,他俩扑通扑通,双双跪在潮湿的地上,跪在李云雷的面前,磕头如捣蒜,花白的头发在料峭的寒风中簌簌抖动。
李云雷看都没看他俩一眼,面色铁青,两眼如炬的说:“你难道想让全村人遭殃吗?”
这时徐丹凤知道在劫难逃了,反而不害怕了。她昂起头挺起胸,两眼闪着冷冷的光:“只要你们放了全村人,我马上跟你走。”
母亲顿时泪如雨下,在她看来女儿这一去也许永远再也不能回来了。徐丹凤慢慢的走到父母面前,含着泪对父母拜了三拜,含着泪说:“你们全当没生养我吧。”
母亲哭昏了过去。就这样徐丹凤跟着李云雷匆匆忙忙的出了村。
李云雷的老窝在云雾山中,那儿山高林密。山崖下有九百九十九个洞,大洞套小洞,且洞洞相连。最大的洞便是土匪们的议事的地方。
而李云雷的卧室仅次于议事厅。当晚土匪们开始庆祝,杀猪宰羊。当然了这些畜生是他们顺手牵羊的战利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附近的几个村子也都遭到土匪的抢劫。
李云雷本来也是极其普通的人。那年家乡遭了旱灾,几乎颗粒无收,清朝政府刚刚被推翻,又连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李云雷为了填饱肚子,和几个镇上的年轻人组织起来,晚上去抢县城的商铺,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得手了。
于是他们便成了土匪。他们不会天天去抢,十天或半个月来一次,县政府当然不会然视无睹,派人到山中剿了几次匪,都没成功,反而损兵折将。后来逐渐灰心了,只能听之任之。
卧室内有一张宽大的床,此刻徐丹凤坐在床上,低着头,两眼茫然的望着脚尖。床头有一个桌子,上面插满了红蜡烛,四面墙壁上贴满了斗大的喜字。
李云雷从外面走进来,他今天没有喝酒,虽说身为土匪,但他身上却有文人的气质。他读过几年私塾,知道四书五经唐诗宋词。
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同床共枕,他要留给她美好的印象。
李云雷轻轻的说:“你晚饭还没吃吧,要不我叫厨子给你再烧。”徐丹凤慢慢的抬起头,眼角有莹莹的泪,她质问道:“我怎么能吃得下?我母亲因为我哭昏倒在地。”
李云雷的心微微的软了一下,又突然硬了:“少跟我说这些,你不吃也得吃。”然后冲着外面大声喊:“给我弄些吃的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不到几分钟,有人送来热饭热菜。李云雷说:“吃吧,要听话,这儿可不是你家,我也不是你父母,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徐丹凤想要想活下去,那只有忍着悲痛和羞辱吃饭。吃完饭,李云雷又叫人送来热水,木盆,毛巾。
李云雷恬不知耻的说:“洗吧,我看着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