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三角战神

话说海黎岛人质危机事件结束后,阿季夫被甄萍一片真情感动,决意改邪归正,与众人回到中国。九个巾帼战士,统属西南缉毒总部派遣。散则各居其职,合则联手共进,同为特警总队效力。

转眼时间来到二零零二年四月初夏末,东方猎人战队忽被王云中校召回缉毒总部,商议一件出击重任。众人如约归队,听候总部指令。议会室中,上午十点,八人分坐于议会桌两侧。飞燕、甄萍、古蜜、金虎坐在左边。约翰、荒木、伊利亚、夫莱坐于右边。

王云把两份文件资料分发两边,让飞燕、甄萍四人拿去房间里参详,留下约翰、约翰等人。

王云先让警卫把窗帘合上,打开一个投影仪,荧屏幕布上影映一段中年斯文男子、与境外毒梟交易的偷拍视频。四人看过了资料后,对应视频中人,心中有了大致轮廓。王云又做着旁解:“视频里这个中国男子,名叫陈强,是本城西山人。道上有个绰号,叫做九尾狐。他表面上是个珠宝商人,在缅甸做着玉器翡翠交易,背后却是一个地下毒梟,贩卖走私毒粉,谋取非法暴利,情节恶劣严重。由于此人行踪狡诈,犯罪过程隐藏很深,所以咱们缉毒总部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他。”四人默默点头。

王云停顿片刻,接言:“日前,我们得到境外一个密探传回情报。最近,陈强要去金三角,与一个泰国毒梟萨卡勾结,秘密走私一批毒粉潜入边境,具体数目与行走路线不详。所以,我们缉毒总部一定要打掉这伙非法势力,让他这个邪恶计划胎死腹中。由于金三角情况错综复杂,盘踞各种军阀势力,总部难以用常规方式进行清扫行动。不知四位外聘警员,你们可有信心接受这项艰难的任务?”四人你我相看,点头道:“有。”王云道:“打击毒梟犯罪,维护边境和平,消除国内隐患,这是无可争议的事。你们这次的任务,是要远赴金三角境内,摧毁毒源。同时也要收集陈强的犯罪证据,以便总部进行公诉。大家心中若有疑问,不妨就可以提出来。”

伊利亚道:“总部目前还不知道陈强的确切販毒路线,那我们该如何打入进去?如果我们能够接触到陈强本人,收集证据一事,就好办多了。”王云道:“总部最近得到一个消息,来源于陈强一个死党蒋俊田所透露。总部控制了此人,经过严格审讯后,再也境外密探的情报所结合对应,已经确定了这条线索。本月十七日,陈强将会赶赴理城,与蒋俊田会合,商议去往金三角販毒的路线。”伊利亚道:“既然中校已经有了起诉人证,那为什么不直接抓捕陈强,进行突击审讯?”王云道:“我们都能明白,毒梟从根本上难以打绝,只要黑色利益链还存在,铤而走险的人,总会源源不绝。所以说,即便总部现在抓捕陈强,那其他的毒梟,也会迅速接替他的核心位置,冒险前往金三角,到时总部将会失去这次斩草除根的好机会。”约翰点头:“这有道理。”王云道:“所以,总部要想从根源上打出致命一击,那就要找到他们的狼穴,摧毁制毒工厂,这才是上选方案。只要他们的制毒机器还在运转,那我们就是抓捕十个陈强,也是治标不治本。”约翰四人明白了任务重点,翻看手中的文件。

王云改换一幕广袤平原、毒草广植的视频,指说:“金三角地域辽阔,那有无数毒梟与军阀,都是一伙贪婪暴虐之徒。你们这次的任务核心,就是要搜集陈强的犯罪证据,进而摧毁他们在境外的制毒工厂。你们若无异议,现在就能商讨行动计划,以做备案审批。”

四人沉默片刻,荒木道:“据资料上说,陈强要找蒋俊田索要一个贴身保镖。我看这样,先让夫莱去理城与蒋俊田会面,想办法与陈强靠拢,博取信任后,与他一起前往金三角。我们就在背后进行跟随。这样既能避免打草惊蛇,又能查清制毒工厂的准确位置。然后里外接应,一举打掉毒源。”王云点头:“这个方案不错,不知夫莱有何想法?”夫莱点头:“我没意见。”

王云道:“你们需要任何武器,尽管开口,总部一定会找来最好的设备。”约翰道:“我们需要电子仪器。让夫莱身上安装一个间谍相机,双方以信号相连,都能及时进行策应。”王云同意后,签写一份军火文件,发下四张缉毒员证件,说道:“再过几日,新装备都会配齐而来。约翰负责这次行动指挥,写份方案呈述,我会核实计划后上报总部。”伊利亚道:“就我们四个缉毒员去金三角吗?”中校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新队员进来,他会与你们一同去执行这个任务。”伊利亚道:“东方猎人又有精英加入了,真是一件喜事。”王云道:“他叫铁山,来自西北军营。一九七四年出生,是位精锐特警,职业一流狙击手。有一身好技能,执行过不少缉毒任务。”言毕,便教警卫员传唤人来。

片刻,铁山进入议会室报到。王云让他与四个外聘特警逐一相识。伊利亚打量铁山,见他二十七八年纪,中等身材,肤色黝黑,剑眉星目,英武不凡,一派硬汉气质形象。伸手与他紧握,说道:“铁山兄弟,欢迎你加入东方猎人战队。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生死兄弟了。”铁山道:“这是自然的。”王云嘱咐:“铁山,此次任务详情,你也都明白了,我也就不再重复。你们都是东方猎人特警队员,荣辱与共,生死相依,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铁山敬礼道:“中校放心,铁山明白。”五人退出议会室,跟随警卫员去签写保密文件。

五人签过文件,写出一份武器清单,相随中校来到总部信息室内,查看卫星地图,提前做好地理环境知识。

次日下午,约翰拟定一份行动方案,定名:向日葵。王云中校审核过后,申请上司。方中将审核后,又申请总部审批。数日后,北方军工空运一批最新电子科技设备来到西南机场。几名技术员对约翰五人进行了培训指导,教会使用这些高科技装备。

数日后,到了具体行动日期。缉毒密探员小王,已经提前告知了自首人蒋俊田这个计划,只等夫莱前去见面洽谈。

约翰、铁山五人开车来到理城一个豪华别墅小区,各自分散行动。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夫莱背着一个包裹,独自来到线人的别墅屋敲门。

投案人蒋俊田开门迎接,见夫莱是个面相凶狠的警探,心中暗吃一惊,连忙安排房间给夫莱洗浴风尘,在一家豪华酒楼包厢预定一桌宴席,等着陈强到来碰头。

夫莱洗浴过了风尘,一身西装革履,来大堂沙发上坐着,彼此商议具体措施。

原来这蒋俊田是名地下毒梟,四十来岁,作恶多端,已被缉毒情报员盯上了眼。蒋俊田也知道自己违法犯罪多年,一旦被警方起诉,一千个脑袋也要枪毙。他自知罪行严重,惶惶不可终日。后在父母家人的劝说下,决定洗心革面,自首供出幕后上家陈强,企图将功赎罪。总部见他知道很多地下内幕,利用价值颇大,因此不宜现在抓捕,便设下这个引蛇出洞之计,一举把潜伏在国内外的毒梟利益链条连根拔断。

蒋俊田已知夫莱是缉毒总部派来的侦查员,丝毫不敢怠慢,问道:“警官,我该如何称呼您?”夫莱道:“叫我阿国就行。”蒋俊田见他言语不多,性格冰冷,先去酒柜里拿来一瓶红酒倒下。夫莱喝着酒,看着电影,一言不发。

两人沉默十分钟,蒋俊田忽问:“阿国,你要吃些什么零食点心?”夫莱道:“有槟榔吗?”蒋俊田道:“有。”就去冰柜里拿来一包槟榔,放在玻璃案上。夫莱摇头:“我不吃这种化学熟食,有青果吗?”蒋俊田便叫一个菲律宾佣人去闹市购买来。

夫莱把青果用刀切了几片,夹着一片石膏绿叶,入口嚼汁。蒋俊田看着好奇,学他一样,也拿一片来嚼吃,感觉又苦又涩,连忙吐出嘴来。夫莱看得冷笑。

蒋俊田打量夫莱面貌,点头道:“总部真会挑人,你很适合做保镖行业。不知道你的身手怎么样,在警队里是什么头衔?”夫莱不愿回答这些闲话,问道:“我要怎样才能与陈强接头,你有什么好主意?”蒋俊田道:“这个放心,我已有了精心安排。”夫莱道:“你有什么计划?”蒋俊田道:“陈强上个月说,要我为他找来一个保镖,身手要好,精通枪械,最好是个退役特种兵。情报员小王同志对我交代,说你是个华人,来自菲律宾,曾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少校。陈强来了,我就这样跟他介绍,你看行不行?”夫莱道:“你可以这么说。对了,陈强知道你已经投案自首了吗?”蒋俊田道:“这是一件绝密档案,他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那我就死定了。”夫莱道:“他会找人来杀你?”蒋俊田点头:“他表面上斯文礼貌,背后却心狠手辣。只要他对同行有所怀疑,就会派人来夺命暗杀。”夫莱点点头。

蒋俊田道:“那你到底有哪些本事技能,能不能表现一下,让我见识见识,这样我才好向他极力推荐。”夫莱道:“你想要我怎样表现?”蒋俊田把手比划,笑道:“你打几个套路看看。”夫莱道:“什么套路?”蒋俊田道:“就像动作明星李连杰、赵文卓那样,打拳踢脚,动作漂亮又好看。你能不能做到?”夫莱道:“那是花架子,没什么用。我笨手笨脚,打得不好看。”蒋俊田笑道:“是你谦虚了。我就是想亲眼看看你的本领,这样我也就心中有底气了。”

夫莱看着眼前的玻璃案台,用手指敲了几下,问道:“这张茶桌,能承受多少力度?”蒋俊田道:“七八百斤吧!”夫莱不再多说,把酒瓶放在地上,酒杯放在脚边,按灭烟头,紧握铁锤一般的肉拳,狠狠往桌面怒砸下去。听得哗啦啦声响,那张玻璃桌被打了个支离破碎。蒋俊田见这张进口的钢化玻璃,被他一拳就打碎了,力量着实惊人,忍不住拍手喝采:“好力气,真本事。不愧是海军陆战队少校,有硬功夫。”夫莱道:“打坏了你的东西,要赔钱吗?”蒋俊田挥手:“不不,能让我看到这种爆发力,那也算是值了。”

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房里,约翰、铁山、伊利亚、荒木围着电脑,从间谍摄影中看到这一幕画面,都欢笑道:“只有像夫莱这种冷面煞星,才最适合去金三角当卧底。”

在大堂里,夫莱问道:“陈强几时会来你这?”蒋俊田道:“我已经和他约好,是晚上八点钟见面。现在两点不到,还早得很。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带你去参观风景古迹怎么样?”夫莱道:“我不想去。”蒋俊田道:“那我找几个妹子陪你聊聊天。”夫莱疑惑不解,把眼睛盯看他。蒋俊田摆手:“放心,都是我来请客,你不要客气,有什么需求,尽管对我说。”夫莱挥手:“我没什么需求,不要再说这种事了。”自个只顾把红酒来饮,看着电视台播放一部阿甘正传。

蒋俊田听得惊奇,眼睛看他许久,心想:“像你这种凶神恶煞,居然会是个老实人,鬼才会相信你。”两人坐着沙发,各不说话。夫莱看了一回电影,瞄着手表,见眼下无事可做,便起身问:“蒋老板,这附近有搏击馆吗?”蒋俊田笑道:“你要打拳,那我就带你去金华拳击俱乐部,那里是一家知名拳馆。”夫莱就随他出门而去。

不多时,轿车开到拳馆门口。蒋俊田在前,夫莱随后,进入拳击厅内。众多拳击爱好者都在沙袋边打拳,擂台上也有几个人在那蹦跳比划。拳馆里有百十个汉子,见来了一个高挑大汉,眼睛好奇看他。

蒋俊田先去前台交钱,拿来一套运动服装给他换上。夫莱脱了西装革履,露出一身铮铮横肉。他穿着运动服,戴上拳套,往沙袋上打了一通。他拳脚精熟,气力勇猛,将沙包打得一阵摇荡,赢得众人夸赞。

蒋俊田是个干瘦的人,平时懒于身体运动,看着他对沙袋击打,心头突然骤生一个歪主意,便走来身边唆使,问道:“阿国,这里有很多拳击高手,你要不要找个人来练拳?”夫莱头也不回,问道:“练什么拳?”蒋俊田道:“这有散打、拳击、踢拳与无限格斗,就看你想怎么玩了。”夫莱摇头拒绝。

蒋俊田只顾把话来调唆,又道:“这个拳馆有个规矩,要是一连打赢十个练家子,就能得到两万块奖金。不过目前这里没有人可以做得到,所以奖金没人可以拿走。要是年终赛,那就有五万块,奖金很丰厚。”夫莱道:“有这种事?”蒋俊田笑道:“拳馆为了打知名度呗!那你有没有兴趣挑战?”夫莱又无声拒绝。

蒋俊田见这话没挑动他心,又另说:“这里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打赢十个拳手,谁都不行。除非是真拳王来这里踢馆,不然谁会有这个本事?”夫莱默不作声。

蒋俊田又看他打了片刻,夸赞:“我觉得你很能打,和动作演员李小龙、宾尼、狄威一样冷酷,你的本事比他们怎么样?”夫莱禁不住他在旁边打扰自己,拳头停了下来,回话:“他们不仅是动作演员。李小龙是武术家,宾尼世界拳王。狄威也是台湾陆海军的总教头。我比不了他们。”蒋俊田笑道:“那是因为你做人谦虚,不喜欢与人攀比。不过我相信你肯定能打赢十个拳手。”夫莱道:“你也不必再搞什么激将法了。你若真想看,就去叫十个人来,我和他们打自由搏击。出了意外,责任由你来扛。”蒋俊田违法犯纪多年,早已钵肥盂满,兜里最不缺钱。听他这般说了,连忙点头:“好啊!我马上过去安排,帮你准备一场友谊赛。”就快步走去前台,与拳馆负责人说这事,私下里拿出五万块来当奖金。

负责人打量夫莱片刻,见他筋骨强悍,满面冷傲。将信将疑下,拿着话筒宣言:“这里有位阿国先生,要进行一场自由搏击赛事,要挑战十个人……”那负责人觉得不可思议,支吾几声后,说不下去了。蒋俊田只顾催促撮合。负责人接言:“不知道有没有十位拳手,愿意挑战阿国先生?奖金共有五万。比赛规则,按照正规赛事标准进行。有报名者,请速来前台签字。”

拳馆里上百个拳手汉子,不乏身躯精壮之辈。闻听来人这般狂傲嚣张,好强之火不由得窜生两肋,纷纷走去前台,七嘴八舌议论。夫莱也不管众人旁观,若无其事,对着沙袋踢打。感觉疲累后,便转身走去柜台喝水。

众拳手都要看这场热闹,你推我挤,相互怂恿。片刻,早有十个壮汉去前台签了报名表。蒋俊田站在旁边看热闹。负责人看得有些心惊,问道:“蒋老板,那客人是你带来的朋友,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他出事?若是无心,解释一下原因就算了,我们拳馆可不想闹出麻烦事。”蒋俊田挥手:“不要担心,这家伙不是一般人,他是个海军武官。”负责人道:“武官又怎么样?他不可能打赢十个拳手,除非他是职业拳手。”蒋俊田道:“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负责人叫人铺垫一处比武场地后,也是满心好奇。

夫莱歇息一会,看见十个拳手早已戴好牙套、拳套,把手跃跃欲试。他走去场地里,说道:“踢拳规则,不许强行搂抱。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拳馆有个搏击教练阿威,三十出头,为人气性刚烈。就摘了牙套,把手指叫:“你这家伙,刚才不是说要挑战十个人吗?我们一起上,看不把你给揍扁了。”夫莱环视一番,问道:“准备好了?”阿威哪里知道厉害,就伸着脖子,挑衅道:“你动手啊!不敢动手,你就是一个孬种。”夫莱毫不犹豫,就起手一个刺拳,顿时打得他踉跄退步。

阿威脸上挨了一下,怒不可遏,戴上牙套后,等不及裁判入场宣令,把手一挥,指挥九个拳手一起发飙,拳脚便下雨一样砸踢过来。夫莱浑身钢筋铁骨,抗揍能力极强,挨打如同挠痒一般。他一对拳头如铁锤,一双长腿似钢鞭。常人若不上前强行搂抱锁身,谁拦得住他那凶猛的力道?只见一阵混乱肉博之后,就半支烟功夫,十个拳手全部被他打倒在地,嘴里一片呻吟。看得裁判措手不及。

拳馆汉子都看呆了,不敢相信来人如此厉害,眼神无不惊愕。夫莱看着左右,一言不发,自去浴室冲洗了浑身汗水,着理西装革履后,大步走了拳馆。蒋俊田看得喝采不已,笑哈哈道:“那五万块钱奖金,你们拳馆既然拿不走,那我可就要带走了。”负责人瞪着眼睛,愣得不知所言。

到了六点五十分,蒋俊田开车来到酒楼。打开一个包厢门看,里面坐着三个汉子。当先一个男子,四旬年纪,休闲衣装,戴着眼镜,满面斯文温和气息。身边坐着两个青年保镖。那汉子便是陈强,起身笑道:“老蒋,你想不到我早来了一步吧!”蒋俊田笑道:“陈老大,你可真不够意思,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真是兵贵神速。”就唤夫莱坐下,吩咐服务员速上酒菜。

陈强打量夫莱气度不俗,便伸手去握手礼,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夫莱看了一眼,也不回礼,更不答话,只顾倒茶来喝。陈强热情扑空,只得收手回来,现场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蒋俊田赶忙打个圆场,指笑:“老陈上次不是说过,让我给你找个特种兵?这位就是。”陈强笑道:“什么来历?”“他叫阿国,原是菲律宾海军陆战队退役少校,身手过人,精通各种枪械武器,可以说是保镖的最佳人选了。”陈强见这阿国身材高壮,铁面威武,气场有震慑力,点头道:“看样子是不错,还是海军陆战队少校退役,想必是很有本事。”蒋俊田道:“这人做事倒也靠谱,像是一头猛虎,可他没有什么人情味,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更不懂什么中国礼数。要是用好了他,抵得过十几个人。”陈强道:“我也不懂说菲律宾语言,不知道怎么与他沟通。老蒋,你怎么找到了这种人物,可不可靠?”

蒋俊田道:“怎么会不可靠?是我铁哥们推荐他来的,给我详细介绍了他所有背景,没有任何问题。”陈强道:“说来听听。”蒋俊田道:“菲律宾正在进行军事改革,许多军官人物全都遭到国会调查。因为他曾有受贿的记录,又贩卖了军用武器,所以被免职了。一时找不到工作,计划去哥伦比亚投靠毒皇武装。那兄弟知道我有需求,所以就推荐过来。我给他五千块一个月,先养着他。我晓得陈老大比我更需要这种人才,所以就推荐给你咯!”陈强道:“原来是这样。”蒋俊田道:“你要是愿意,就收下他,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我们好好喝酒谈事,先不谈这茬了。”

陈强嘴上没应,心中却是有意了。见这阿国板着一张僵尸脸面,大吃大喝,行为粗鲁,不爱搭理他人,便道:“他既是海军陆战队少校出身,也算是个人物了,怎么能这样喝酒吃饭,很不体面。”蒋俊田笑道:“他最近一段时间不太高兴,一直嚷嚷着要回菲律宾,对我也是爱搭不理。看在铁哥们的面上,我也不好把他赶走。”陈强道:“背景我是清楚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不晓得他到底靠不靠谱。你说他是菲律宾军官,叫他把军官证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讲几句当地语言来听听。”蒋俊田推搡夫莱,对他连比带划,用英语说:“这位陈老板,是本城一位大商业家,他想要知道你的个人情况。快把资料拿出来晒晒。”

夫莱从怀里拿出几本证件,看着陈强,问道:“你要问什么?”陈强却是个英语通,检查军官证件无误后,便问:“你能说几句当地语言给我听听吗?”夫莱道:“说些什么?”陈强道:“能不能把你们的国歌文字,用菲律宾语言背诵下来?”夫莱就随口朗读一番。

陈强虽然听不懂菲律宾话,但在国外却与许多菲国毒梟来往。见他肤色、相貌、发音、习俗等等,真和菲人没有两样,心中已无多少疑虑了。问道:“听说你打算去哥伦比亚?”夫莱道:“我有这个计划。”陈强道:“我们都是亚洲人,应该在本地工作才方便,你认为呢!”夫莱想了片刻,问他:“你有话要和我说?”陈强道:“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事?”夫莱道:“做什么事?”

陈强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直接叫他跟自己去售毒犯罪。就往一个公文包里取出四叠百元大钞,指道:“我也不用拐弯抹角。这有四万块人民币,打赢了就是你的。”夫莱问道:“打谁?”陈强又与身边两个保镖说:“你们去和阿国打几拳看看,打赢了钱归你们。”

那两个保镖也会一些好拳脚,但是听说这人曾做海军陆战队少校。心想自己能力一般,如何能打赢这种军队武官?看到桌上现金,又不甘心随口认输,便相互壮着胆气,走去宽敞地,活动一番筋骨后,把手跃跃欲试。

夫莱先把钱拿来搁在面前,起身走去。那两个保镖率先踢打过来,被夫莱接过手,三拳两脚后,顷刻打倒二人。一个保镖在陈强眼色授意之下,忽然从腰后拔出枪来。夫莱眼明手快,瞬间把枪夺过手,愤怒下,拉起枪栓便要射击。吓得两个保镖惊慌抱头蜷缩。

陈强见他真敢下死手,连忙起身劝阻:“阿国,千万不要开枪。玩玩而已,不能在这杀人。你赢了,这些钱现在归你所有。”夫莱回到座位,把枪拆卸成了零件,丢在地下,继续吃喝起来。

蒋俊田假意拍着胸口吐气,庆幸道:“这个匹夫,吓死人了。陈老大,若不是你及时劝阻,麻烦可就闹大了。”陈强笑道:“不管是国内外,军人的脾气,都是这么硬直。”蒋俊田道:“他这个海军少校,还算货真价实。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必与他当真。”便伸手把钱拿给原主。夫莱看见战利品被拿走,面上生着怨气。

陈强见了,拍他肩膀,笑道:“四万块不算什么,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发财,以后我会给你四千万退休金。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又将四万块交还,竖起大拇指夸赞。

夫莱接过钱来,左右看着两个毒梟,面色疑惑不解。蒋俊田推荐成功了,顺势劝导:“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地下拆家,没有陈老大帮忙运转,就没有我的经济来源。既然大哥看重了你,那就是你的荣幸。好好跟着陈老大干,他这人对兄弟很讲义气,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夫莱点一点头,起身把手伸来,冷冰冰道:“多谢陈老板关照。”陈强笑道:“不错,到底还是英雄本色。就是不该太冷酷了些,脸上应该有点笑容。做生意嘛!怎么能板着一张铁脸对着别人,这样就不吉利了。”蒋俊田笑道:“要是陈老大也突然从海军少校,变得流浪他乡,处处寄人篱下。心头只怕也有十万个不痛快吧!”陈强大笑:“那倒也是。”

他转看那两个保镖,从包里取出两叠大钞,挥手:“你们先回去去等消息,这次就不用你们去了。”那二人谢辞出门。

三人吃罢晚饭,喝着茶水闲聊。蒋俊田问:“大哥什么时候去萨卡将军那里提货?”陈强道:“再过几天。我已提前派人在边境山谷接洽,到时萨卡将军会派人送货过来。我先预付了境外三分之一款项,交易之后,少不了你那一份。”蒋俊田道:“这次大哥定了多少货量,我又能分到几成?”陈强道:“这次进货两千公斤。最近南北货物都很紧缺,各地都把价格提高了百分之十,已有很大的缺口了。所以你只能占百分之二十货量,也够你忙活一阵子了。”蒋俊田点头:“希望大哥尽快提货回来,免得那些拆家心急,断供以后,闹出麻烦事。”陈强默默点头。

两人妥定这个販毒计划,各自散去歇息。夫莱此时顺理成章,撇了蒋俊田,跟着陈强去住豪华酒店。约翰四人暗中盯紧信息,跟踪在后。

不日早晨,陈强带着夫莱直往边境通商口岸去。轿车到了国防边境,经过边防武警战士例行检查出国证件,见无异常,允许通境出站。背后铁山、约翰四人虽有缉毒总部签发下的特殊通行证,但后备箱里携带大量枪支弹药,引起了边境不小的震动。边防缉毒分部杨队长担心事情有诈,先拦下车来,迅速打通总部指挥室电话,对证此事。得到方中将、王中校核对后,方才允许约翰四人出境追踪。经过十分钟耽误,伊利亚见导航指示偏弱,连忙加速去追赶信号。

约翰道:“现在真是高科技时代,一年比一年有进步。我的年龄太大,看来要快退出这个行业了。”荒木道:“要是约翰退出了,打算以后做些什么?”约翰道:“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过完残生,算是给自己人生最后一个交代。”伊利亚回头茬话:“要是约翰退休了,那我们还有什么意思,东方猎人肯定要散伙。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垮了。你要垮了,那我们就失去一个镇山之宝了。”约翰道:“你要好好开车,别跟丢了目标。”伊利亚道:“约翰尽管放心,咱们这跟踪装备是卫星导航,世界一流,不亚于美国中情局与以色列摩萨德技术,绝对没问题。”铁山道:“摩萨德技术还不错,中情局技术嘛!还真是有点乌龙。”伊利亚道:“怎么乌龙?”铁山道:“你听说过美国中央情报局,关于刺杀卡斯特罗的新闻报告没有?”

伊利亚点头:“我听说过,中情局特工,前后计划暗杀古巴首脑卡斯特罗六百三十多次,竟然一次都没有成功,成了世界笑柄。我看除了卡斯特罗防范周到,中情局特工也很滑稽搞笑。”约翰道:“是啊!这世上也只有卡斯特罗得到了上帝偏爱,竟能躲得过六百多次暗杀。记得肯尼迪总统,就没有这么幸运。”荒木道:“伊利亚,如果你是中情局特工,我敢赌你的胜算率不超过千分之一。”伊利亚道:“你是在说我无能?”荒木笑道:“我可没说你无能,是你自己默认了。”伊利亚道:“你敢耍我?”两人在车上前后打闹,把车开得东倒西歪,险些栽入小河。

约翰笑道:“要是我也像你们一样年轻,那该有多好。”伊利亚笑道:“只要约翰心态年轻,人也就自然年轻,活个一百岁绝对没问题。”约翰环视两边林海葱岭,自语道:“这里和越南差不多!”

荒木见他眼中满是沧桑与回忆,语气悲呛,问道:“约翰想起了往事吗?”约翰道:“我的战友都在越战中阵亡了,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永远也忘不了。”荒木道:“我以前也有一个心腹兄弟,名叫大熊满。我们被雇去车臣解救人质,结果却被人出卖。他为了掩护我撤退,便与武装军同归于尽了!”约翰道:“你去了车臣?”荒木道:“我们只是路过那里。”两个好汉互相感怀,想到战友去世,都忍不住发出感慨声。

伊利亚跟着卫星导航开了一段路程,从公路转入一条丛林小道,路面坑洼难行,周围人迹罕见。伊利亚把距离保持在三里左右,忽见导航目标停了下来,荧幕箭头倒转一百八十度行驶。众人立刻有了警惕心,猜出陈强正在使诈。伊利亚把车开到隐蔽处躲藏,暗中观察动静。过不多时,陈强车辆果然回返,向着另一条山道开去。三人虚惊一场,无不暗自庆幸。

荒木道:“我们幸好装有电子跟踪设备,这才不至于露陷。”铁山道:“总算避免了暴露。”伊利亚调转车头,继续跟着疑犯车辆,缓缓驶入一片密林小道里。

数日后,上午十点,森林里一片潮湿冷清,低头看见蛇虫游动,抬首可见猴鸟乱窜。热辣阳光透进这片金三角古老森林,洋溢亚热带雨林气息。

伊利亚见导航箭头停了下来,也随之把车停在隐蔽处。四人各将武器军包拿出来,用军刀砍来树枝绿叶,放在车上掩盖。约翰从军包里取出一瓶药剂,指问:“你们还记得这个?”荒木笑道:“这是防虫药水,伊清华给我们示范过的。”四人互将药瓶往身上喷洒一遍,防止蚊虫叮咬。

伊利亚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约翰道:“不用着急,盯紧了跟踪器。等我们先从夫莱身上了解准确信息后,再去查探不迟。”荒木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约翰道:“先扎好营帐,小心防备周围情况。”四人便忙着扎营休息。

却说夫莱一路听着陈强指示驾驶,开车到了前方一处军阀大本营路卡哨口。两边立刻涌来数十个身着泰国军服、手持乌兹、阿母一六机枪的兵。众士兵认得陈强这个老顾客,因此对他并不陌生,略略检查一番,就把车放进院子来。

前院木屋里,走出一名将官。那人嘴里抽着粗大雪茄,浑身黝黑,身材健壮,五十上下年纪。身后跟随一名斯文参谋。见到陈强后,一阵热情鼓掌,用泰语笑迎:“萨瓦迪卡。”陈强合什打个稽首,笑道:“萨卡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夫莱紧随陈强走过去,跟在身后。

原来这个萨卡,本是泰国北境一个守边将军。因在军营里受到了同僚排挤,便领着一支嫡系部队跑来金三角抢占地盘,种植广袤毒草,牟取非法暴利。此处属于三不管地带,一片混乱世界。萨卡原先来到这里,曾遭到多路军阀联合进攻,想把他驱逐出去。然而萨卡麾下却是一支边防精锐,那些本地军阀大多是村野武装,怎么会是正规军对手?因此反过来被他消灭了不少地方势力。远近军阀为利益驱使,也都默认了他在这里的地位。萨卡管辖附近数百平方公里面积,麾下有两千多名各类武装兵。这些年来卖毒世界,发了横财,越发肆无忌惮。

萨卡常年与中国毒梟打交道,颇懂一些汉语。打量二人片刻后,用汉语说:“例行检查,请陈老板配合。”陈强道:“为了安全起见,这个很有必要。”就张开双臂主动配合。萨卡把手一挥,身后两个士兵拿着两副扫描仪来扫查身体。

夫莱见势不妙,情知一旦被他们扫中了跟踪器,顷刻就会丧命于此。趁那士兵前来扫描之际,突然一脚把人踢翻在地,快速从腰间掏出枪来,对准萨卡将军脑袋。边侧士兵骤然吃惊,发一声喊,快速持枪围奔过来瞄准,大喊放下武器。

萨卡毕竟是名武将出身,颇有军人胆气。当下也不惊慌,指问:“陈老板,你想干什么,难道是要和我动武?”陈强连忙夺下枪来,怒问:“阿国,你要干什么?”夫莱道:“我看他们对你有恶意,所以想保护老板的生命安全。”陈强听说这话,面皮虽怒,心底却暗然欣慰,便摆手:“不要紧张,是你弄错了。”夫莱脸上故作疑惑。

陈强回头对着萨卡解释:“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的保镖以为将军要对我有恶意,所以才会心急鲁莽。我刚才已经训斥了他,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恳请将军原谅我们。”萨卡冷眼盯看片刻,呵斥:“你在撒谎。”陈强道:“我为什么要撒谎?”萨卡道:“他是你从中国带来的保镖,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我们在说中国话?你这不是撒谎是什么?”陈强解释:“他不是我中国人,他是菲律宾人,所以听不懂中国话,还请将军见谅。”萨卡疑惑:“此话当真?”陈强点头:“完全属实。”

萨卡心中疑虑仍未消散,以为陈强是在撒谎开脱,便回头看了身后的参谋官索木拉一眼。索参谋领会其意,上前指道:“我们将军的意思很明确:如果真是一场误会,那还可以解释清楚。但是将军最恨别人欺骗他。陈老板刚才说的是不是真话,你敢用性命来做担保吗?”

陈强也知道萨卡的营里有许多菲律宾雇佣军,如果自己说了假话,顷刻就会露馅。他拂手道:“索木拉参谋可以放心盘问,若有半句不对,我这颗脑袋就给将军当球踢。”索木拉板着严肃脸面,扫视佣兵们几眼后,指道:“约瑟夫,你是马尼拉人,过来问问这个家伙。”一名菲律宾佣兵约瑟夫,跑来见了长官军礼,前去询问言语。夫莱从小便在菲律宾长大,自然知道本土语言。因此对答如流,丝毫不乱。

约瑟夫见无异常,便对长官解释了一番。萨卡这才相信是场误会,心头已经没了疑惑。当下闹了一场乌龙尴尬事件,也不便再对二人进行扫描检查,就挥手:“没事了,都散开,我要好好招待陈老板。”众士兵撤枪退开,院中杀气渐渐消散。

陈强吐出一口闷气,说道:“阿国,你差点让萨卡将军误会我了,下次绝不能再这样自作主张,你可明白?”夫莱羞愧道:“对不起老板,我知道了。”陈强拍一拍他的肩膀,往前走去。

萨卡把两人带进一个木屋客营,中间摆着一张宴桌,铺满蔬果、海鲜、烤肉、美酒等食物。夫莱站在陈强背后,用针孔摄像头对准这个丛林军阀。

萨卡与陈强、索木拉对饮一杯红酒后,说道:“如今国际缉毒组织,到处在金三角打击毒物,我这货物也是很紧缺。风险与成本提高了,我也赚不到什么利润。所以我要每一份货物多加一美元。陈老板一向是痛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陈强心头盘算片刻,暗吃一惊,回话:“萨卡将军,我们合作多年,知己知彼,向来都是彼此互利。你财政若有困难,我可以借支一笔钱。但是你无故提高价钱,造成货物吃紧,那就是在掐断我的财路,恕我不能答应。”萨卡道:“这里我说了才算,你没有发言权。”陈强冷笑:“金三角地域辽阔,到处都是卖家,好像不止将军这里才是货源。你若是对我苦苦相逼,那我只能去另找其他的货主。到时候,只怕将军还会想念我这个大拆家吧!”

萨卡也不示弱,高声:“我的拆家,绝不止陈老板一个。还有美国、日本、澳洲等国家,都有拆家和代表,货物是供不应求,绝不止于中国市场。他们这些拆家都答应了,陈老板怎么可以拒绝?”陈强道:“他们多是发达国家,市场经济不能一概而论。我听说迪拜一瓶可乐,能卖三五百泰铢。难道泰国超市也可以这样高价售卖?”萨卡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强道:“事实上,我若是答应了将军的价码,那我只能从下家身上赚回这笔差价。要是下家们不答应,那我这条流水线就会中断。将军该不会是喜新厌旧,想抛弃我,要在中国另开市场吧!”

萨卡沉脸不悦。过了片刻后,说道:“那就把一美元,改成四个人民币,这个总行了吧!”陈强道:“我不答应。一切原则不变,还是老价格靠谱。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是公平合理。如果将军不满意,那我就去另找货源,只怕将军以后很难在中国市场销售了吧!”萨卡指道:“你不要在我面前吓唬人,你想逼我减价?你有什么进货路径,可以说来听听。”陈强道:“我有很多种进货办法。比如缅甸野人山、黎巴嫩贝卡、阿富汗金新月、哥伦比亚银三角,都有朋友来主动联系,我何愁没有进货源头?”萨卡道:“那你想怎么办?”陈强道:“请将军要搞清楚一件事,你是卖家,我是买家。如果将军不想独霸东亚市场,那也是自断财路,绝非只是我有损失。”

萨卡心想,中国人做生意就是精明,竟然反客为主,倒压了我一头。他见陈强起身要走,反而摆手留客,赔笑道:“刚才只是一个误会,不过我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那陈老板好歹也得意思意思,不然我这张脸还往哪放啊!”陈强见他妥协了,大笑:“既然如此,那我同意给将军加半个巴仙。萨卡将军是不是也该意思一回,给我也来个惊喜瞧瞧啊!”萨卡道:“那好,这次我多送你五十公斤,下次可就没这种好事咯!”两个毒梟彼此谈得满意,相互饮酒谈笑。

萨卡眼睛转看夫莱,指问:“陈老板,你手下这个新保镖,面色有股杀气,看起来像个职业军人。不知道与那旺相比,谁更厉害一点?”陈强道:“早听说那旺是将军麾下第一猛将,又是大营的武术总教头。将军若有兴趣,可以请那旺过来,与阿国比划一回。”萨卡道:“陈老板要不要与我赌上一局?”陈强道:“那就设个赌局。我若输了,送给将军一百万美元。”萨卡道:“我要是输了,再送陈老板五十公斤货物。”陈强回头询问:“阿国,你敢不敢会会这个泰拳教头?”夫莱道:“我尽力而为。”陈强道:“这是我与萨卡将军之间的私人赌注,输了也不要紧,赢了会更好。到时我把这些利润给你娶个老婆,买几辆豪车,你看怎么样?”夫莱把头往下一磕,答应出战。

萨卡叫人去把左营长那旺叫来,又与陈强走去后院擂台看赛。夫莱把外套脱放在长椅上,摄像机对准擂台方向秘密拍摄。他吐纳着气,对着沙袋踢打热身。

过不一会,院子里开进一辆卡车,跳下一个泰国勇士。那人一米七四上下,约有七十公斤,三十左右年纪。浑身肌肉扎实,肤色黝黑透亮。相较于夫莱的高壮体格,他显得清瘦了些。但泰拳精华并不取决于个人身材高矮,而是伐生苦学,练习精妙技法。有直拳、摆拳、上勾拳。扫肘、砍肘、砸肘。跳膝、飞膝、砸膝。前踢、扫踢、后旋踢等等,都是凌厉攻势,拳拳神力,招招实用。

那汉子名叫托巴都·那旺,原是曼谷黑市一个拳王,擅打裸拳硬战。萨卡相中了他,带来这里混黑。那旺是个好战武夫,打遍全球这块区域,绰号金三角战神,技勇非凡,做了左营长兼武术总教头。搏击术称霸方圆三五百里地,无人敢与之匹敌。夫莱并不胆怯,活动浑身筋骨后,准备与他挑战。

萨卡找来一个老军当裁判员,主持这场比赛。那两个都是凶猛武夫,气势汹汹。各自准备妥当后,两边靠拢来,跃跃欲试。

陈强怕两人都出拳重,无限格斗只会打死人。说道:“一切都按照国际正规大赛标准进行,双方不要私自逾越,将军认为如何?”萨卡点头:“我同意这个好建议。”便叫人拿来两副职业拳套,按照泰拳比赛规则说明。两人点头同意。裁判一声哨令后,两个壮士虎跃龙腾,相互试探对方的功底。

夫莱不太通晓泰拳法门,只能先看懂对方招数,后发制人。那旺先点出刺拳试探几下,突然一个飞膝扑来,凶狠凌厉,雷鸣电发一般。陈强看得惊讶,说道:“泰拳果然厉害,能在突然情况下,发起如此猛烈的进攻。”萨卡似胜券在握一样,满脸得意洋洋。

夫莱眼明手快,往后退步,躲避他的飞膝。正要反击,那旺却把双手套住他的后颈,膝盖狠狠往胸口顶冲,一连发动三五次膝顶。夫莱抵挡不住,被他两个顶膝击在胸膛,身体倒了下去。裁判读到七秒,夫莱站起身来,调息硬气后,继续格斗。

那旺步步紧逼来,对攻几拳后,忽然腰间使劲,一个鞭腿横扫,似有七八百斤力量,又将夫莱扫翻在地。萨卡看得喝采,陈强却满面忧虑不堪。

夫莱摸爬起身,待哨响起,各自坐歇角落。到第二合,彼此对拳片刻,夫莱占个先机,一个低扫。那旺进攻能力强,但防守却不怎么高,立时被一腿扫翻。

夫莱见识过了那旺的攻守招数,有了心理防备,便与他做中距离搏斗,限制他用重招。双方小心对攻,你来我往,互有一些亏损。

那旺擂台经验丰富,如鱼得水一般,频频往前进攻。肘如刀砍,膝同锤敲,浑身都是杀招。夫莱不太适应擂台搏斗规则,只是强撑到底,守有余而攻不足。

陈强见那旺凶猛无比,手脚凌厉,阿国已在摇摇欲坠。他见二人已经打满三个回合,暂时未分胜负。自知再打下去必输无疑,就起身道:“两位都是英勇的斗士,还是不要再打了。”两人便停下手来,相互作个揖礼,表示敬佩。

萨卡赢了风头,也不想扫了客人的雅兴,便叫二人去浴室洗漱干净,齐来客厅赴宴。陈强夸赞:“那旺真是一员猛将,不愧号称金三角战神,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了。”萨卡道:“陈老板,你有这种厉害人物做保镖,也算是高枕无忧了。”陈强笑道:“还是将军厉害。”二人互夸几句,齐去大营入席。

众人吃过一顿丛林宴会,各自去歇息。到了下午三点,陈强催促:“将军收了我一半定金,也该带我去验货了吧!”萨卡道:“你又要验货,是不相信我吗?”陈强道:“将军有规矩,我也有原则。还是过去看看,这样大家都能放心。”萨卡道:“这个不难,等会带你们去加工厂便是。”陈强笑道:“将军是个爽快的人。”

一行毒梟坐着轿车前往西北山林开去,沿坑洼小道来到一处峡谷洞口。洞内奔出六个枪兵来迎接。萨卡笑道:“陈老板尽管来验。”便在前引路,走入山洞里。陈强、夫莱跟在身后走动。夫莱环顾一遍,假意问道:“老板,这加工厂好像有点简陋。”陈强好奇:“莫非你曾见过这类工厂?”夫莱道:“我曾在哥伦比亚待过一段时间,那里的规模更大一些。”陈强笑道:“你可不要小看这里,一年能生产十几吨货物,盈利数亿美元。”夫莱好奇不已。

洞内是个巨大的制毒工厂,堆积无数模具纸箱、塑料胶袋,里面全是毒物。数十台长蛇机器轰隆运转,一群非法工人把粉末一勺勺舀进料袋里。无数男女蒙头裹面,都在忙着打包装运。夫莱仔细拍摄洞内的设备情况,以便后续突袭行动。

萨卡带着两人来到一堆货物边,指道:“这就是你那两吨货物,都是高纯度好货,质量一流,绝不掺假。你要是到了其他人那里,他们肯定会给你暗做手脚。陈老板要不要试试?”陈强虽然是个大毒梟,却只是去祸害别人,本身却严禁触碰这玩意。他就指与夫莱:“阿国,你以前试过这个玩意吗?”夫莱点点头。陈强又问:“这里货物充盈,一百年都吸不完。你要不要试试?”夫莱犹豫片刻,想要上前去试。

陈强反而伸手拦住他,笑道:“这些玩意十分害人,你还是不要去碰。让别人去吸个够,我们只管赚他们的钱就是了。”夫莱道:“老板高明。”

萨卡带着二人在工厂里转走一圈,相互闲聊。陈强问道:“不知将军把货发在哪个位置,我好派人接洽。”萨卡道:“还是老地方,黎乌村东,克玛山谷。那一带一直都很安全。明天,我让运货人托运去那保管,陈老板五天后就可以收到货了。只要是过了中国边境,后续的事可就归你管辖了,我可不会承担任何损失责任。”陈强道:“这是自然,我什么时候让萨卡将军为难过了?”萨卡道:“验货之后,咱们就可以签合约了。”陈强道:“难道就在这里?”两个毒头对视一眼,一阵欢笑。三人返身走出山洞,回到大营去签定买卖合同。

却说约翰、铁山四人,通过夫莱秘密拍摄、传送来的视频,得知了工厂准确地址,即刻把这信息发回总部。方中将收到密报后,便通知边境缉毒分部,去克玛山谷提前埋伏,逮捕这支偷运队伍,截获这批毒物。分部得到这个情报,即刻安排一队缉毒特警,与约翰一行里外接应,捉拿这批毒梟。

铁山道:“如果我们提早动手,事情突发蹊跷,夫莱难免会受到陈强的猜疑。不如先让二人回到国内,只要回到边境站,立刻通知总部抓人,然后我们再去突击工厂,一举捣毁这个毒窝。”荒木道:“我去通知夫莱,让他小心应付陈强,尽早脱身出局。”四人一致决定计划,准备后续突击行动事宜。

在萨卡的毒梟营里,夫莱秘密收到了荒木的指示,牢记在心。趁无人在侧,旁敲问话:“老板,现在与萨卡将军签了合约,我们是否先回中国?”陈强挥手:“不急,要等货物安全到了边境,确定安全以后,我们才能回去,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夫莱寻思:“这家伙原来如此狡猾。这样一来,即便事情败露了,也有脱身之法。”

至夜,萨卡安排两人在军营里住宿。夫莱把陈强所言,暗暗透告给了荒木,让他想办法应对局面。约翰便与三人商议对策。铁山道:“咱们可以编造一个谎言,骗陈强回国,然后咱们再进行夜半突击。”约翰道:“你想怎么骗他?”铁山道:“我们不是有蒋俊田这个自首内线吗?可以让他对陈强撒谎,就说妻子被车撞了,现在住了重症院,性命垂危。就算陈强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老婆性命垂危了,他总得回去看看吧!”约翰道:“要是他打电话核查此事,那岂不是马上露馅?”铁山道:“这也不难,我们先告诉中校这事,派人控制住他那婆娘,造出一场车祸假象。陈强一打进来,医院马上接通,确认此事,不就可以把陈强给诱骗回来了?”约翰道:“这是一个好主意。”众人上报了这个方案,王云中校闻听,即刻与蒋俊田合计引诱,妥定计划后,又转告约翰一行得知。

次日凌晨三点,陈强手机突然接到蒋俊田的电话,说他妻子在路上被车撞了,已经住进了医院,性命垂危,让他马上回来看望。陈强心疑,先拨通医院的咨询手机,核查情况,果有此事。又另外打了父母、姐妹与心腹人的电话,确问此事真假,都得到了肯定答案。当夜,陈强在营中焦急不安,寻思对策。夫莱见事发蹊跷,早已会意了,便自个睡得香甜。

天光大亮后,陈强挣扎起身,去赴早宴。萨卡见他面色憔悴,问道:“陈老板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莫非是不喜欢泰国饮食?”陈强挥手:“我实话对将军说,我老婆昨夜出了车祸,所以我要急着回国看望。心里很烦恼,还请将军勿怪。”萨卡道:“你确定吗?”陈强道:“我已经多番查证,确有此事。”萨卡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应该回去看看。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陈强道:“多谢萨卡将军谅解。有一件事,请将军务必牢记。”萨卡道:“还有什么急事?”陈强道:“我回去后,将军先不要发货,待我确定一切安全,我会打电话通知将军。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萨卡点头答应。

陈强吃过早餐,与阿国驾车赶回边境。数日后到达边境。早有缉毒战士得到了总部通知,专门等候在此。陈强的车一入境,立即被捕。陈强省悟过来,气得眼睛发绿。夫莱冷笑一声,拿到陈强的手机后,自个驾车返回原路,与约翰一行在丛林会合。

五人各自准备好了武器,到了夜晚,荒木用电脑设计一个变声器,模仿陈强声音,打电话给萨卡将军,催他发货。萨卡丝毫不知陈强已在边境被捉捕了,便派运毒车队去边境交接。

众人准备凌晨三点去捣毁制毒厂。夫莱道:“目前还不行,萨卡将军发运了两吨货物,至少要五天后才能到达接洽地点。如果我们现在发起突击,萨卡一旦警觉,必会中途召回车队,这样一来,边境战士就会白忙一场。”众人寻思有理。

约翰打电话告知了缉毒分部的杨队长,双方约定暗号,同时出击行动。五人只待萨卡把货物运到边境山谷,被缉毒武警截获后,便立即突击工厂。杨队长答应此事,自去准备一切后续工作。

此刻五人空闲无事,便聊起了那日军营里打泰拳赛一事。铁山问道:“夫莱,上次我们都看了那场擂台比赛,想不到你这么能打,连一个泰拳教头你都能及时应付,了不起啊!”夫莱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高手。”伊利亚道:“那旺这个家伙,精通泰拳,能打能扛。不过要打拳击,我两个回合就能放倒他。”铁山笑道:“他打泰拳,你打拳击,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那还怎么打?”荒木道:“你不怕他一个鞭腿,把你踢断了肋骨?”伊利亚道:“就算那旺腿法厉害,体重也不过才一百五十磅,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一百八十磅?”夫莱道:“那旺拳脚虽然厉害,但是在擂台下面,我不会输给他的。如果还有机会碰面,我一定要把他当面打倒。”众人都笑。

伊利亚反问:“铁山,如果让你去和那旺打一场搏击赛事,你有多少把握?”铁山摇头:“我没把握,因为我从没打过擂台比赛,也没有去职业训练。如果是丛林作战,我相信还有七分把握。”荒木道:“铁山说得对,搏击法与杀戮术,本来就是两回事。一种是击倒,一种是夺命,这事根本就没得比较。”伊利亚道:“约翰年青那会,究竟有多厉害?”约翰道:“我能有多厉害,还不是那样。难道我还能飞上天去?”伊利亚笑道:“人要是能飞天,那牛顿可就不答应了。”

众人笑了几声,相互讨论搏击技巧。车上带了许多干粮、淡水,五人吃过食物,倚睡在地,轮流值班放哨。

转眼过去数个昼夜,到了凌晨五点,黎明即将划破黑夜之时。运毒车队行至边境山谷,与陈强的人接头交割。一队缉毒战警忽然围剿而去,毒販们措手不及,四散逃命,大半被捕,人赃并获。

杨队长通知了约翰,接收信息后,约翰一行早已埋伏在峡谷附近多时。趁着黎明黑夜,约翰负责在制高点狙击,猎杀了洞外枪手。铁山、荒木、伊利亚、夫莱背着军包,戴上夜视仪,持枪杀入山洞内。除普通工人外,其他持械反抗者一律击杀。四人将数十个启爆器装置在制毒机器上,泼上易燃液体,迅速撤离出去。前后不出十分钟,整个山洞发生剧烈爆炸。萨卡这个赖以为生的毒物加工厂,瞬间毁于烟火之中。

加工厂爆炸声响,早惊动了萨卡大营,听得工人回来报说:“有支特警趁夜袭击了加工厂,已经炸毁了所有机器设备,杀死了许多工人。”萨卡气得头脑发晕,怔了怔神,怒叫:“全军出击,立刻包围整片山林,绝不能让这些警察跑掉一个。”索参谋急去传令,铃声唤醒了各营头目,迅速整军备战,前去追击包围。大营一共五个营长,集结各自部队,上了卡车,先把整片要道路口占据。撒开一张大网,把约翰等人围堵在周围十余平方千米的树林里,进行地毯式搜杀。

约翰五人成功炸毁了毒梟工厂,商议下一步行动。荒木道:“陈强已被警方抓捕,我们也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趁萨卡的军队还没有形成包围,咱们撤回去吧!”铁山道:“难道不给这个毒梟送点礼物?”约翰道:“你们想怎么做?”铁山道:“咱们还剩下这么多武器,要是丢弃,那就可惜了。”伊利亚、夫莱也都不想浪费武器,便赞同反击计划。约翰道:“既然大家都不急着撤退,那就把这些武器都送给萨卡好了。”众人一致答应。

山下忽然传来众枪手呐喊,大批毒梟军队赶来增援山洞。有五辆装甲坦克与冲击战车,一架武装直升机,数十辆卡车纷纷到来山洞门口。萨卡从直升机舱跳下来,看着眼前塌陷的加工厂,气得咬牙切齿。约翰待要狙杀萨卡,却又被直升机遮住了视线,只得耐心寻找。铁山与荒木用火箭筒袭击炸毁直升机、坦克、军车。一阵炮轰下,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吓得萨卡连忙躲避,呼唤众军开枪还击。五人在山谷上方伏击了一阵,弹药渐少,又见萨卡军队已从侧翼山林包围过来,便各往后撤退。

萨卡藏在一辆坦克身后,躲过一命,经过这场惊吓,更是气得五脏冒烟,扬言要将这些缉毒刑警剥皮拆骨。随即命令士兵火速追击,活捉一个刑警,赏给十万美元。众士兵无不奋起精神,拼命追击而去。

五人势单力薄,听说萨卡将军有一千名正规军,一千个雇佣兵,哪能与这么多枪兵激战,只能边打边撤。五人打得兴起,脱光膀子,借着黎明晓光,极速撤退。这金三角区域,距离西南边境甚是遥远,彼此尽皆知晓。因此萨卡都把重兵都堵在各处要道上,派出全部士兵进入树林搜捕。

夫莱与铁山一组,正在林中撤退,只见那旺带领着两个兵搜查过来。两人各把枪兵击倒后,吓得那旺藏在大树后面隐藏。夫莱要与他决战高下,争个输赢,说道:“帮我掩护,我去打倒他。”铁山在原地伏击警戒周围。夫莱走了出来,把枪支、刀械扔在地下,上前招手:“那旺出来,我和你做个决斗。”那旺暗窥一眼,见是陈老板的保镖阿国,立刻知道他是个卧底。便在暗中伸出枪管来射击。铁山看得仔细,一颗子弹打掉枪支,震得他两手发麻,险些扭断了手指。

夫莱频频把拳挑战,诱他出来搏斗。那旺已知其意了,也从树后走出,把枪与刀刃扔在地下,脱个膀子。两人走近身来,相互把拳比划。

夫莱首先进攻,把腿踢他,诱他来攻。那旺挡了几下,趁个便宜,一个砸肘迎头而来。夫莱忍受了这记砸肘,急退数步,稳住阵脚。两人近身拼拳,相互殴打。那旺突然往前奔来一个飞膝,夫莱这回早有防备,边侧躲开,不待他有丝毫反击,入怀抱他胸膛,斜腰一个扔砸,将他摔落在地。那旺挣扎起来,继续挥动拳脚进攻。夫莱遮拦几合,占个便宜,一脚踢中他小腹,赶上前去,一个重拳击打中他的下颚,立刻将他打得头昏眼花,昏倒在地。夫莱三分钟内便击倒了那旺,心满意足后,方才与铁山后撤而去。

此时已是凌晨六点三十分,树林里逐渐变得光明起来,五个幽灵特警没了夜色掩护,立即落入下风,目前急于后撤而去,不敢恋战。萨卡看见晨光来到后,兴奋大喊:“给我活捉这几个警察。”众兵见将军亲自带头追击,士气大振,快速追击上前,把包围圈越缩越小,左右尽是枪林弹雨,五人忙无空暇,落入危险境地。

伊利亚把子弹打没了,靠近约翰身边来,急问:“约翰,我们被包围了,你说怎么办才好?”约翰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硬扛下去。”伊利亚道:“敌人太多,就怕我们支撑不住,援兵怎么还不到来?”约翰道:“我已经呼叫过了。”他不再多言,往各处方位伏狙,让毒梟兵们不敢靠近。

萨卡指挥众人收缩包围圈,把五人赶入一片山凹地里。约翰等人倚靠最后一处地理优势,英勇死守。那些士兵从四周不断打来迫击炮弹,夫莱、荒木都被炸昏了过去,扑倒在地,血流满地,不知生死如何。铁山也被弹片炸伤了腿,血肉模糊,仍自拼命射击。渐渐的,炮火停了下来。

萨卡一直以为来袭者必是国际刑警组织,眼下占据上风,相信早晚会把他们捉住,因此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害怕日后引来更多的致命打击。便教人喊话劝降。伊利亚遥望四周的茫茫森林,看到附近伏来大批枪兵,不禁唉声叹气。约翰忽然闷叫一声,一个翻转,手中的巴雷特步枪顿时滚落坡下。伊利亚急去查看,见他脖子被萨卡的狙击手打破了皮肉,血涌而来。伊利亚连忙为他贴上一块止血药纱。

约翰歇了口气,默默从兜里取出一张旧黄照片来看。伊利亚见照片上是个美国女人,三十多岁年纪,端庄魅力,高挑英姿,穿着白衣大褂,肩挎一个战场急救箱,是位战场医务兵。

约翰盯看相片许久,慢慢放回口袋里,稍后点燃一支香烟,反手从腰后取出一把手枪,微笑道:“伊利亚,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俘虏。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所以我是不会投降的。”伊利亚苦笑:“约翰大哥,看来我们今天都会战死在这里了。”约翰道:“你不会死的。”伊利亚惊讶:“为什么?如果我不会死,那么你也不会,大家都不会。”约翰道:“我和你不一样。”伊利亚道:“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约翰道:“我的灵魂,已经死在了越战之中。所以死亡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长眠,我没有任何的恐惧。”伊利亚道:“约翰大哥……”约翰微笑:“你还年青,还有家人,还有飞燕。不像我一个美国老头,此生了无牵挂。你已经尽力了,去投降吧!我理解你。”伊利亚摇头:“约翰不投降,我也不能投降。”

约翰轻叹一口气,眼睛看着天空,脑海中似乎想起了谁,说道:“小兄弟,我先走了,你自己决定吧!”他拉起枪栓,举手要对着自个脑门开枪。伊利亚慌忙拦住,哽咽道:“约翰,你让我先来,我怕自己没有勇气开枪,你来做见证人。”约翰见他不愿投降,便也不再劝他。

伊利亚拿枪顶住自个脑门,走上山坡。只见前面枪兵层层叠叠,虎视眈眈。见有人走了出来,都把枪口对齐。萨卡颇有一些将军武德,挥手劝阻:“先不要开枪,给他们一个自决的机会。”伊利亚正在犹豫,只听约翰在坡下喊话:“伊利亚,你快下来,我们有援兵到了。”伊利亚听得一脸惊喜,忽然返身滚下山坡。萨卡愣了片刻,情知遭到了对手的戏弄,勃然大怒:“混蛋,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出来戏弄人。”遂令手下进行最后的猛攻。

天空里一阵轰隆作响,只见前方飞来几个黑影,越来越近,左右六架武装直升机,来到战场上空。翼下火箭频频发射,高射机枪也下雨般扫去,瞬间把萨卡军队打得狼狈逃窜。直升机平落在一处荒地上,机舱里奔出数十个特警,全部杀进树林去,一口气便把萨卡打得无影无踪。

空中降下一架直升机,走出方中将与王中校,指挥特警队在附近警戒,走下坡来看望五人。伊利亚见自个生还了,泄了一口凉气,瘫睡在地上。旁边早有医务兵把夫莱、荒木抬上担架,送入直升机返航。

原来约翰见事情到了危急边缘,早在半个小时前便呼叫了求援信号。约翰以为援兵会按时到来,因此一直苦战待援。不想最后仍不见影子。他脑海里想起了一件令他伤心的越战往事,以为再次被人遗忘了,心灰意冷之下,这才有了自绝的心。

其实方中将昨日就到了寮国首都机场,准备与部门军警联手打击萨卡这个老毒梟,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复,故此也在焦急等待。后来终于接到了喜讯,寮国军警部门同意联合中国西南缉毒总部打击毒梟。方中将闻听大喜,亲自率领即直升机群奔来支援,及时解救了五个精英的性命。

约翰五人回到西南总部,在医院里疗养数月,身体恢复了原样。众人聚在老杜酒吧庆贺新生,谈起这次金三角行动,无不心有余悸。

伊利亚想起约翰拿出的那张照片,便来坐在身边,低声询问:“约翰,那张照片是谁,你能告诉我吗?”约翰答道:“她叫琳柯,是我一个战友。”伊利亚道:“那她现在在美国生活吗?”约翰道:“她在天堂。”伊利亚顿时惊骇,连忙歉声:“真对不起,我不应该多问。”约翰微笑道:“没关系。”只听铁山问话:“飞燕,你们接到的又是什么任务,过程可顺利?”飞燕一行听闻约翰等人这次金三角冒险之旅后,便也如实说出自己这边的一项任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