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主神是我一生逃离不了的命运,那么,“降神计划”是定格我命运在所难免的因素……没有之一。
——邵红吟
面前的骨骸堆积成山,像是刻意而为之的,而那些堆成山的骨骸,经过一看居然是无数婴儿和未成年的孩子的骨骸,并且堆积在一起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的,混乱无比。在旁边,有一些相对较大的骸骨则就比较完整了。而我的脑子中想象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或许是这个遗迹曾经在以前出现过,无数的孩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误入了其中,并且遭遇到了什么?等到他们的父母找到的时候,遇到的便是已经堆积成山的孩子的尸体,而那些横七竖八的成人骸骨,估计是因为那些家长们想要出去报告情况,并让人来调查,而遗迹之中正好就是不想让他们把这里的一切说出去,因此,他们惨遭灭口。不过,凶手人还怪好咧,将这些死去的家长放在孩子身边,哪怕是死了,我都没有感受到这些人的灵魂存在附近,真是选地、方法、时间一步到位。
——遗迹探深浅,人心最易知。弱孺化丘陵,父母做苍松。直上看九州,不分也不弃。谁懂其中意?尽在从其中。
少年音的感叹也是能让人理解,世界上最容易理解却也最难理解的,莫不过就是和人心;面前的孩子们的身体化成了小小的丘壑,父母便伴随它们化作了围绕周边的苍松;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起码父母和孩子在一起,并没有分离。
若水芙蓉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喂喂喂,红吟,我们可以走了吗?我……我有点害怕……”
“好,那我走吧……哎哟——”我站起身来,正要和若水芙蓉离开,却并没有注意脚下有一部分的骸骨成了个曲线形立起,我抬脚向前那一瞬间就被套住了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而我的手臂打在了一根腿骨上,腿骨瞬间被一分为二。
“红吟,你没事吧?!”若水芙蓉赶紧将我扶起来,而我看着被折断的腿骨,我整个人先是一懵,随后则是无尽的愧疚涌上心来。因为小姨曾经跟我说过,人哪怕是死了,都是需要被尊重的,你可以任由一个人的尸体在路边,但是绝对不能损坏他们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样东西,不然的话,则是对他们的不尊敬,我朝着骨头双手合十,道歉个不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若水芙蓉看着我哭笑不得,可是瞟了一眼那根腿骨却吓了一跳,她此时已经将所谓的恐惧全都扔到了一边,将两根骨头捡了起来,看了看内部的横切面,还伸了伸手指摸了摸已经沙化的骨髓。
——红吟!红吟!别拜了,那些骨头有些不对劲。
少年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若水芙蓉正在检查骨头,我将骨头从她的手里拿了过来,问道:“芙蓉,怎么了?这个骨头有什么问题吗?”
“嗯嗯嗯……我该怎么说呢?我感觉这个骨头里的血气非常稀少,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若水芙蓉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
我学着若水芙蓉的样子,从横切面伸手进去,手指四处摸了摸,而我却只是感觉到一股类似面粉一般的粉尘,就在我手掌擦在自己裤子上的时候,少年音却对我发出了提问:
——红吟,刚刚你检查骨头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我轻轻摇摇头:“什么感觉,反正我说不出来。”
——你刚刚是不是摸了骨头嘛,你感觉是如何?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感觉像是摸到了面粉一样,细细滑滑的……”
——等等!你说什么?!
“啊!”我给他吓了一跳,而若水芙蓉此时看向我:“红吟?”
“啊啊啊,没事没事!”我赶紧挥手,随后小声道:“我是说,我摸到了感觉像是面粉一样。”
然而这个时候,少年音貌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便不再回复我。我轻声地呼唤了他很多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这个家伙就是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貌似,他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切痕迹一般。
而我正要喝水的时候,这个家伙突然又说起话来:
——那些东西是骨髓。
“噗噗噗!”我一口水直接吐了出来,其中,有被他给吓到的,也有被他说的吓到的。人的骨髓——那个年纪的我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只不过这玩意既然跟人有关,那自然会让人心惊肉跳的。
——就是你吃骨头汤的时候,有没有喜欢拿着空心的骨头吸食里面的肉沙粒?那就是骨髓。人的骨髓就是给人制造血液和各种免疫物体,你想想看,如果人没有了骨髓,会是什么样子?
“咕噜……”我用咽下唾沫的声音回答了他,这已经让我的大脑有些燃烧了。
“唰唰唰……”若水芙蓉此时正在清理着那些骨骸,可是当扒开那些孩童的骨头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一份满是灰尘的档案袋,一边拆开一边同我喊道:“红吟,你来看看!”
我走上前来,看着这档案袋上居然堆积了有一块威化饼干厚度的灰尘,可以说这个时间却是久的离谱。不过非常幸运的是,档案因为是存放在了完全没有水汽的遗迹之中,干燥之下只是使其变得有些脆弱,但是并没有多少损坏,从中取出了一份文件,内容并不算是太多,开头的题目就是:
“降神计划?”
——降神计划?!
若水芙蓉和少年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将这个标题读了出来,但是若水芙蓉的脸上虽然眉头轻轻皱起,但是眼神中透露的则是一种古怪、诡异和不解的表情。但是少年音就不同了,他的声音之中是诧异、惊讶和一些慌张,貌似——
他知道这个计划?
我对着自己心中暗暗问道:“你了解这个计划?”
若水芙蓉摇摇头,由于我距离她非常近,她自然以为我是在问她,于是便回答道:“没有,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