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甘膜阿甲

林秀儒听了火苗子的话心中大喜,他早就想回家了,只是苦于路径不熟再加受到挟持,因而才迟迟不能如愿。此时听火苗子邀请同行,当即就答应了。

水珠子见书生与她们同行,高兴得跳了起来。她跑步上前把火苗子挤到身后,忽左忽右在书生耳边说个不停:

“林大哥,你干脆改名叫书呆子,天山五子多了你,今后就叫天山六子了”。

林秀儒见水珠子天真可爱,心里也十分喜欢她,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就搞熟了。

土包子见三师姐高兴,咧着嘴也跟着傻笑。金刚子寒着脸神情十分恼怒,一行人鱼贯而出,刚走到石洞外的草地上,就见一群夷女手持弯刀拦住去路。

一位身材高大的白衣女子越众而出,她看着众人大声说道:

“阿兰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老爷有令,林秀儒不准离开夷山”。

水珠子闻言大怒,长剑一摆身子纵起两丈高,她大吼一声:

“八方风雨”,如虹的剑气把夷女们裹得严严实实。

阿兰见对方的来势急忙将身子一撤,双手抱刀原地一转,唰一声就将水珠子的宝剑削为两段。火苗子见有架打,兴奋得发狂。然而他的断门刀还未出手,就见林秀儒被凌空飞来的阿兰,老鹰抓小鸡搬掠进了另一个山洞。

山洞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林秀儒在数名夷女的挟持下,七弯八拐走了好一段路才见着亮光。

山洞外松竹掩映别有洞天,曲水溪桥畔鸟语花香、古亭翼然。阿兰和夷女们把林公子带到亭中,对着亭后的巨石遥遥叩拜了一阵,然后才恭身而退。

林秀儒在亭上仰观天、俯听泉,时而高歌长啸,间或抱膝独思,放浪吟哦了一天也没人理他。眼看第二天又红日西沉,渐渐饥饿难耐,激愤之时,不由得拍着栏杆高声谩骂起来:

“妖女妙人儿听着,林秀儒不会答应你的条件,要杀就杀,何必百般辱我,简直欺人太盛,我忍无可忍了。”

骂声未毕,古亭后的石崖上陡然开了一扇门。阿兰手持竹条恶狠狠走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赶紧去死”。

林秀儒被骂得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对方打骂尽兴后,才大着胆子询问。谁知不问则也,一问又招来一顿痛打。

这一次林公子当真忍无可忍了,他想反正都是死,干脆和这妖女拼了,于是抢步上前夺过竹枝,对着妙人儿劈头盖脸也是一顿猛打。说来也怪,阿兰不但不还手,反而把身子主动迎上来任书生抽打,她先是纵声狂笑,后来放声痛哭,直哭得心胆俱碎。

林秀儒见其哭得伤心,以为自己打痛了她,赶快丢下竹枝伸手前去搀扶。妙人儿推开书生,抹了两把眼泪起身冷冷说道:

“林公子,请你放尊重点,甘嫫阿兰已经另许他人了,阿甲老爷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原来前天晚上,阿针和云龙鹤拿着飞龙令去见阿甲老爷时。阿甲老爷见云龙鹤一表人才,且文才武功出众,心里一高兴,就将甘膜阿兰许给了他。

阿甲不知云龙鹤和阿针的事,更不知二人在上官雄的授意下,正在密谋如何除掉阿甲,夺取甘膜家族的权利。甘膜阿兰对云龙鹤十分厌恶,为了让林秀儒安全离开夷山,为了完成师尊晏灵姬交给的任务,她没反对阿爸的决定。

阿兰说完话,双手蒙脸悲悲切切地走出古亭,渐渐消失在松林中。

林秀儒对甘嫫阿甲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对方平易近人,通晓汉家礼仪,不象其女阿兰那样刁蛮。阿甲五十左右年纪,身材魁梧气度不凡,他吩咐阿针为林公子沐浴更衣,然后亲自摆酒给客人接风。三杯酒下肚,书生豪气干云,心中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阿甲见其天真坦诚,十分欢喜,慢慢道出了将书生请进夷山的原委:

原来,甘嫫家族的祖先也是汉人。当年,南征结束后为防彝人再反,诸葛亮遂在八仙山秘密留守了一支军队,令其平时种田屯粮,战时跃马作先锋,并随时向成都通报南蛮的最新消息。

蜀国灭亡后,这支部队逐渐被人遗忘,由于长期与当地土著人通婚,因而慢慢形成了一个非彝非汉非苗的独特民族。八仙山地形奇特,风虎云龙俱全,孔明的八阵图就是在此山排演成功的。

山里不但有甘嫫家族历代头领埋藏的珍宝,而且还有孔明的八阵图摩崖石刻,以及武林各派历代宗师寻访八阵图时,留下的武学精华。为了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发扬光大,甘嫫家族的历届族长不但要在山里闭关十年,潜心研究《少林易筋经》、奇门遁甲术,而且还要到汉人中挑选一位才华出众、品貌超群、心地善良的书生当师爷,共同研究武林各派的武功秘笈。

为防秘密外泄,甘嫫家族有个规矩,凡被请进夷山的才子,必须和族长的女儿结婚,并且在夷山终身居住。拒绝和夷女结婚或想逃跑的师爷,将被主人挑断经脉。

听完阿甲的叙述后,林秀儒非常紧张,生怕阿甲请他当师爷。

惶恐不安之时,云龙鹤一手摇花扇,一手搂着阿兰的细腰,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