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颜若华,花之魂怅然若失。
这几天不但没找到林秀儒,而且还介入了江湖纷争。要不要将安鳌谋反的事秘报师尊,上官雄的武功那么高,我该怎么应对,表兄林秀儒究竟去了哪里,他会不会受人欺负,会不会有危险?哎!我太大意了,那天真不该发狠逞能猛追甘膜阿兰?
天亮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湖空茫迷蒙的烟水,到湖岸的农家一打听,才知这是马湖。花之魂美美吃一顿莼菜和细鲢鱼后,租一艘木船,摇着浆儿缓缓步入水天。游玩一阵子,慢慢停下船,掬一捧清澈甘甜的湖水涤尽胸中块垒,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原来多年羡慕追求的神女仙姑竟然就是自己。
下船后,沿着青石路拾级而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海龙寺。
寺里静悄悄的一个僧人也看不见。山门两旁:胜地有灵音,路转峰回,遍野风云禅管领;仙山无俗气,鸟啼花笑,一湖烟水我主持的草书对联,俏生生透出一股霸气。寺内除如来佛祖、观音大士、五百罗汉和三千比丘的塑像外,还供奉着蛮王孟获及其弟孟优、大将摩铁的金身雕像。孟获作彝装穿满耳子草鞋,身材伟岸气度不凡很有王者风度。走出孟获殿,花女侠十分纳闷,为什么平时香火兴盛梵呗清香不绝的海龙寺,此时竟死气沉沉隐隐传来一股肃杀之气?她警觉地拔出宝剑,快速冲进禅院,果见院中横七竖八,直挺挺躺着二十多具尸体。
死者全是海龙寺的僧人,一个个面容安祥像睡着了一样,可见死时毫无痛苦,而且心情十分愈悦。不过有一点令花之魂生疑,那就是每个僧人的背上,都有一束新刺的桃花。春雨桃花剑法天下无双,只有她和师父紫霞真人会使,师父封剑二十年隐居深山足不出户,根本不可能到此,向这些一心向善的僧人发难。她左想右想想不出事情的真相,正欲出门到其他地方打探消息的时候,佛号声中,海龙寺方丈无嗔已率众走了进来:
“善哉、罪过、罪过,海龙寺僧人何罪,竟招灭门浩劫,花女侠,请你给老纳一个解释”。
花之魂一怔,急忙抱拳辩解:“大师,我也是刚到,这件事很蹊跷,我正在查”。
“查什么,这些人背上的桃花不是你的独门剑法吗?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土包子看错了你”。
众人七嘴八舌都骂花之魂狠毒,任她千般解释也无济于事。骂到激愤处,蓬岛七星越众而出,刷一声布成天罡北斗阵,天罡星岳明大声喊道:“各位武林同仁,今天不除去这女魔,往后江湖上将永无宁日,大家并肩子上”。
在岳明的鼓动下,江滨三霸也迅速排好阵式准备夹击花之魂。火苗子和土包子,见江滨三霸与蓬岛七星联盟,欲以众欺寡,十分不服,双双拦在花之魂面前。火苗子把五虎断门刀一挥抢先发话:“大家且慢,花之魂虽可疑,但无确切证据,以多胜少不是好汉所为。”
“师弟说得对,水珠子坚决反对以多欺少,有本事就单打独斗,天山五子不和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人打交道”。
高松听了水珠子的话十分难堪,洪梅怒视着水珠子欲言又止,罗汉竹两眼死盯着花之魂生怕她逃走。高松望了金刚子一眼,话语软中带硬:
“金大侠,你如何选择”。
金刚子闻言把脸一沉:
“四弟、五弟、不许胡闹,天山五子听无嗔大师的。”
火苗子见大师兄发话,立即收刀回到了木香子身边,土包子跟在火苗子身后,挥着齐眉棍边走边大声嚷嚷:
“如果方丈都赞成以多欺少,那你们的兵器,就全朝土包子身上招呼吧,我的肉厚,经得起砍杀”。
无嗔见金刚子这个滑头把矛盾交给他处理,心中虽不悦,但言行举止仍不失大家风度:
“阿弥陀佛,承蒙金大侠抬爱,那老纳就擅自作一次主。花女侠,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老僧在此等你的答案”。
说完话,无嗔身形一晃倒纵数丈瞬间不见踪影。江滨三霸见无嗔和天山五子都不趟这股浑水,心中底气不足,慢慢退到门口作两手打算。沉默中,天罡星岳明在斗柄上一声长啸,接着把左手搭在地慧星冯二娘身上,冯二娘大吼两声,又将左手搭在天煞星吕逵肩上,这样一个搭一个,最后牛郎星王一腿暴吼六声,把蒲扇般的大手,叭一下搭在了织女星张三姑的香肩上。
张三姑纤腰扭了两下,右手一挥首先向花之魂发招。花之魂见对方的阵式,知道有些斤两,她将身子一斜,不退反进利剑直取天伤星师豹、地母星云裳的咽喉。张三姑一掌击空,掌风蓬一声将两尺厚的院墙遥遥打了一个大洞。原来蓬岛七星使的是内力互用、资源共享的上乘功夫,每一招都是大家共同的力量,其威力胜过火枪大炮。
花之魂在天罡北斗阵中,左冲右突逐渐险象环生。蓬岛七星悠闲地坐在地上,掌风彼落此起、纵横交错,把天罡北斗阵织成了一张大网。花之魂感觉自己成了被猎人追杀的兔子,不论掠到哪里,身后都有凌厉的掌风遥遥追来。她本不想使出春雨桃花剑再结新仇,但见蓬岛七星坐在地上,举掌瞄住她的架式,再加上江滨三霸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由得怒火满腔。
激愤中,花之魂剑式一变,刚要使出独步天下的春雨桃花剑法,就听张三姑大声尖叫,撤回双掌一溜烟跑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