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又一次崩溃的回忆

一年多以前，炼狱岛上——

“我们到了，下车。”

随着史密斯的一声令下，几辆吉普车和军用卡车上的雇佣兵马上下了车，但唯独坐在史密斯身边的那个雇佣兵没有动，这让史密斯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后悔了？”

“。。。。。。。。。。”

“不论你下不下车，你都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

史密斯没有任何想要再次开口说服一个妥协之人的想法，直接开门走下了吉普，带着其他手下向前走去。

而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雇佣兵...也就是小森道，眼中再度浮现的挣扎在几秒之后，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这片原始森林的笼罩之中。

当我研究比较了所谓的低等动物和人类之间的各种特征及性格之后，我发现我的结论是令人汗颜的。——萨缪尔·兰亨·克莱门

啪！啪！啪！啪！

当小森道跟上了雇佣兵的脚步不久之后，他听到了一道道辫子抽打物体的声音，这让他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不禁再次缓了一缓。

“嘿！快走！”

“唔....”

身后的一名雇佣兵发现小森道放缓了脚步，马上推了他一下，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犹豫，小森道只能再次跟上前面雇佣兵的脚步。

他不是没有产生过突然暴起的想法，但....他更加不想要能够离开这座岛屿的机会，就这么消失不见，即使这个机票是让自己灵魂堕入地狱为代价。

所以当他看到被鞭打的满身是血的艾莲.伊万诺夫娜，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小森道仅仅只是抖了一下，便将视线挪开了。

“你给我们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妨碍，对于你忠于任务的精神值得夸奖，但今天我要将这件事情画上句号了。”

“呼....呼....”

“上来吧，你应该做好准备了吧，新兵？”

最后一句话史密斯是对着站在雇佣兵队列里的小森道说的，小森道知道这一点，但他始终无法迈出这一步。

不过这并不影响艾莲.伊万诺夫娜发现他，因为小森道身边的其他雇佣兵，都很会“看气氛”地退开来，让他非常显眼地出现在了艾莲.伊万诺夫娜眼中。

“你...不...不能是你...”

“。。。。。。。。。。。”

“别...别跨出这一步....别....求求你....”

“呼...呼....”

艾莲.伊万诺夫娜口中的“求求你”三个字，如同一把钉锤一般撞击在小森道的心中。

她并不是在求小森道不要杀她，而是在说“求求你不要跨出这一步，不要出卖自己的灵魂”，这样的暗语小森道一瞬间就明白了。

可他没有后退，他居然在被这句话刺痛之后，反而向前了一步！

“我....很自私，我...并不想要解决你们之间的复杂问题，我...只是想要离开这座岛，带着父亲回到家里，对不起...”

“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咳咳！”

“.....我也没有把你当师父，只要你的问题解决，然后找到父亲，我就可以带他回家了。”

“你...不会以为就那么简单吧？你...咳咳！不会以为史密斯就那么...”

“我没有选择。”

“不...呼....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真让我失望...”

“不，该失望的是我才对！”

嘭！

突然小森道一脚狠狠踢出，把艾莲.伊万诺夫娜踹倒在了地上！然后他猛地扑到了对方的身上！

“我说过了！我没有你们那么强大！我只是想要和父亲离开这座岛！为什么你要把我们拖到这种‘国家危机’的事情中来！”

“呜...”

“你们全都在说国事面前，所有人应该抛下自己的私人感情！你有考虑过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坚强吗？！抛弃了个人感情的我变成了什么？！”

嘭！

又是一脚狠狠踢出，小森道在这时爆发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憋在内心之中的情感，那里面有愤怒、恐惧、怨恨，但更多的是名为“憎恶”的情绪。

“满嘴都是为了国家利益，满嘴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你们的承诺和洗脑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站在了所谓的‘大义’之上！”

“不...咳咳！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

“我没有看到希望，我没有从任何你们教我的东西之中，看到一丝能够让我燃起希望的东西，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垂死之人’带着另一个‘想死之人’的挣扎...”

“你...知道了啊....那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这么...”

“别再说什么为了我，为了国家利益这样的空话了，你们只是不想要后悔，不想要就这么憋屈地放弃罢了。”

“阿森....”

咚！

突然艾莲.伊万诺夫娜居然站起了身子，猛地一个头槌撞在了小森道的脑袋上！

“你这个大笨蛋啊！”

“呜！”

“我们告诉你为了国家，为了不让战争降临，那只是顺便啊！我们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们是因为自己爱着国家，才能够这么说出口啊！”

“但你们始终没有...”

“爱着国家的根本原因....呼...是因为我们的家和家人在那啊！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知道啊！”

“我....”

“你难道除了你父亲，就没有其他的家人了吗？！你难道想要让他们也被迫参与进来？！”

“。。。。。。。。”

“所以如果我们不来做，那么背负这些东西的就是他们了啊！所以你....”

砰！

噗呲！

突然伴随着一阵枪响声，小森道的左眼突然被什么液体给沾上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然后他看到了鲜红的血液在他的掌心散开...

不是自己的，是艾莲.伊万诺夫娜的！

“不！艾莲！”

一把抱住向前倒下的艾莲.伊万诺夫娜，小森道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愤世嫉俗，有的只是面对死亡时的慌乱。

“不....不！”

艾莲.伊万诺夫娜没有如同童话故事里那般，还能够开口对小森道说出遗言，她只是用着低迷空洞的眼神看着虚空，看着小森道。

“啊啊啊啊啊！”

“你应该自己动手，而不是让我来帮你动手，还是说你是想要反悔呢？”

“史密斯，你...”

“有一句你们家乡的话我很欣赏，那就是‘犹豫就会败北’，不管你是真的想要杀死她，还是想要找机会救她，你都犹豫了，所以我非常讨厌小孩子。”

史密斯这么说着的时候，周围的几名雇佣兵已经上前将小森道抓住，然后把他捆绑了起来。

“原本我的确有兴趣看看你会怎么劝你的父亲，但现在已经不用了，既然他已经是半个死人，而帮助他的人也已经死了，那么剩下活着的你便是最好的诱饵，只要用你....”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从在场人背后响起，随后一道冲天的火焰从非常远的地方升起，那是史密斯之前所在的营地！

“魂淡！他居然是用这个该死的女人做诱饵把我们骗出来，然后袭击我们营地？！走！马上回去！超武器计划不能被完全破坏！”

史密斯马上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等人才是中了诱饵的人，艾莲.伊万诺夫娜就是一个自愿牺牲的诱饵，就为了把史密斯的士兵分开，好让李默然再次潜入营地破坏。

“带上这个小鬼！他还要完成他最后的一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