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师是个记仇的!

洛九离嘴角微抽,“............”

这是个有味道的线索!

“有个人手有点糙,指甲缝里都是泥!”

“对对对,那人像个莽夫,鞋都破了个洞还在穿,脚上也全是泥!”

众阴魂说得正起劲,石门突然开了,是之前出去的那个侍卫过来送饭。

众阴魂只是愣了一下,就有几个阴魂围了过去。

“诶,上次好像就是这个人把他们接进来的。”

“嗯,是他,不过他把人送到这里就走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侍卫看不见阴魂,牢中本就常年阴冷,也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过去把饭放在洛九离牢门前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他是个哑巴,就算知道什么也说不出口。”

“原来是个哑巴啊,我就说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说话。”

洛九离看着面前的一个馒头,还有见不了几颗米的清水粥,以及一碟没什么油水的菜叶子,着实提不起食欲。

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唤。

今日她只喝了几口茶,滴米未入,从进来时的时辰算算,以及侍卫送饭的举动,想来此时该是午时了。

洛九离揉揉肚子,从缝隙中伸出手拿着馒头啃了起来。

又冷又硬,难吃!

她想用粥软软再吃。

可这粥,居然是馊的!

幸好菜没馊,只是也没盐,没油,吃起来有点苦。

她咬一口馒头,吃一口菜,“刚才那个侍卫,你们帮我盯着些,看看他都与谁有接触,说了些什么话。”

“好的,大师!”几个阴魂飘了出去,没一会儿又飘了回来,为难道:“大师,那人他是个哑巴,他不会说话呀!”

洛九离塞馒头的手微顿,白了它们一眼,“他不会说话,跟他接触的人总会说话吧,有什么事要吩咐他做,总要说话吧,他们之间交流总不能靠手语吧!”

“诶,嘿嘿嘿,大师真聪明,我们这就去!就算是比手势,我们也学着回来比划给你看。”阴魂不好意思的笑笑,飘远了。

剩下的阴魂还在说不个停,然而有用的线索也就那么几个,翻来覆去的说着,听得洛九离耳边聒噪。

“行了,都别说了,可以了。”

洛九离一发话,众阴魂立马闭了嘴,场面又变成了之前那番噤若寒蝉的样子。

它们你推推我,我又推推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还是洛九离塞下最后一口馒头,出声道:“说说你们的心愿吧,排着队,一个一个来,不许争不许抢更不许插队,不然便取消它的资格。”

众阴魂速度极快的排起了长龙。

“我想回家看看媳妇儿孩子!”

“我到死都还没有开过荤,想去烟花巷柳看看。”怕洛九离不答应,说话的阴魂还特意补了句,“我就只是看看,真的只是看看。”

鉴于其请求也算是合法合理,洛九离同意了,“下一个。”

“我想试试吃饱肚子是种什么感觉。”

“我想回家看看我老娘,不知道我不在了,哥哥嫂嫂有没有好好对她!也不知道她的病有没有好起来。”

“我想要好多钱!不想死了还这么穷!”

“我想............”

各种要求五花八门,只要是不过分的洛九离都同意了,也有阴魂一家子死绝,对人世间没什么牵挂,只想入轮回。

阴魂们都一一过来说了心愿,只有那个老者还站在黑暗与烛火照亮的边缘,想过来,又不知在顾忌着什么,就是在哪里站着不动。

“老人家,不想说说您的心愿吗?”

众阴魂顺着洛九离的视线看过去,跟着道:“是啊老余头,你不是总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么,正好大师在这里,你可以把你的案子说出来让大师听听。”

“可是老朽,没有帮到你............”

原来这就是让他迟疑却步的原因。

“方才赵老四要轻薄于我时,只有你出了声。”

洛九离的话让众阴魂汗颜,纷纷狡辩道:“大师我们都不是故意的,赵老四是我们老大,我们怎么敢管他的事。”

“就是就是大师,要换做是其他人,我们铁定就管了。”

一个个的马后炮。

洛九离看它们一眼,轻飘飘说了句,“你们卸手卸脚抠眼珠子吓我。”

众阴魂愣了下,默默的飘远不说话了。

大师是个记仇的!

赵老四嘿嘿笑,“那不是大师太漂亮了么,小生没,没忍住!”

洛九离白他一眼,都懒得跟他说话。

还小生,明明是个胖得掉牙,丑得要死的丑生!

她看向老余头,“老人家过来吧,能力范围之内,我定然帮你。”

老余头是众阴魂之中,人形维持得最好的,一身灰白衣裳,颇有读书人的儒雅之气。

“唉!只怕现在的他早已权势滔天!”老余头叹了声,慢慢往黑暗中走去,“罢了罢了,老朽又何故再无端牵扯一人入局。”

人不愿说,洛九离也不再问,只喊了声,“老人家可要入轮回?”

老余头人已经走远,声音苍老而悠长,“不了不了,老朽要在这里等着他,看他何时作茧自缚!”

“嘿!这老余头,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可不是,有人帮他,他还不乐意。”

“老余头,这次不走的话,又不知要在这里被困上多少岁月,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轮回去吧!”

有阴魂劝老余头,老余头却不再回话。

闲着也是闲着,洛九离干脆跟阴魂们聊起了闲话,“老余头,死多久了?”

“差不多三年半。”知道的阴魂说,“他是和我前后一天死的,被人毒死的。”

洛九离,“毒死的?”

“没错,药下在饭菜里,不知不觉,没人知道是谁下的,但他自己好像是知道的。”

“他姓余?”

“不知道,应该是吧,老余头刚死的时候,都不和我们说话的,时间久了,一个人无趣,才渐渐和我们熟络起来,但一天天也说不了几句。

我们问他姓甚名谁,他也不说,只让我们唤他老余头,说自己就是个榆木疙瘩,让我们这样唤他,也好反省己身。”

死了还每日反省己身?

倒真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