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尘余威
- 昆羽继圣:缘起金乌4
- 山今锦之
- 3349字
- 2021-10-09 17:49:50
忠尧挺直了胸,淡淡地说道:“确实难以置信,甚至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看来师尊她老人家说的保命时刻用这招果然没错,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放大招,可能用得还不得要领,还有就是我担心全力以赴会殃及无辜,砸坏些花花草草不太好,所以刚刚那招九天落日只用了四成功力。”
“你、你说什么?刚才那招就是九天落日?昆羽宗的九天落日?!”九天翼宿星君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呃?”忠尧完全没有料到九天翼宿星君会如此震惊,不以为然地说道,“对啊,就是昆羽宗的九天落日。哦,你也听说过?”
“昆羽宗蓝楚漓是你什么人?”九天翼宿星君有些惊惧地问道。
“哦,你认识家师?”忠尧不假思索地反问道。
“呃呃,曾有耳闻,不过不、不太熟。”九天翼宿星君违心地说道,底气明显不足,眼神中光黯淡了下去。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十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他那时初出茅庐不久,刚在江湖上闯荡出一点名气,便四处下发战帖挑战,后来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打得落荒而逃,那个女子的名字就叫蓝楚漓。
后来等自己修为更上一层楼,又专程去挑战,却未曾想仍旧败于蓝楚漓之手,还被当众狠狠羞辱了一番,从此远遁西南。从此以后,蓝楚漓和昆羽宗的名字就像一个噩梦一般,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挥之不去。
趁着九天翼宿星君答话和陷入沉思之时,忠尧负于身后的左手终于召唤出了那个青色的小瓷瓶,他拇指用力一弹,瓶口的木塞悄悄打开了。
随后,忠尧指了指九天翼宿星君头顶,说道:“天上还有三个火球马上就要坠落了,你可要当心。”
九天翼宿星君抬头瞟了一眼,笑道:“小子,你这么提醒我没有意义,正如你所说,这火球你只用了四成功力,连这个千丝魔蛛障都砸不开呢,又岂能、岂能……”
话音未落,九天翼宿星君忽然发觉自己浑身有些酸软无力,脚下的灵力越来越弱,地上以符文纹路通向千丝魔蛛障的灵力亮了数下,终于黯淡了下去。
“没有了灵力加持的千丝魔蛛障还能经得起九天落日的冲击吗?”忠尧心中暗想,不仅面色一喜。
九天翼宿星君有些站立不稳,一边努力控制住身体,一边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忠尧呵呵一笑,说道:“没什么呀,酥香软骨散而已。现在这千丝魔蛛障没有了你的灵力加持,还能抵挡住多大的攻击呢?”
“不简单,你、你竟然看出门道来了……”九天翼宿星君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为什么酥香软骨散对你没、没用?”
“因为施展九天落日之后,我趁机先吃了一粒解药啊!你若是这么摇晃的话,火球砸不中怎么办?”忠尧嬉笑道,语罢快速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以念力写了两道千斤坠神符,二阳指连续指向九天翼宿星君的双腿,点了点,两道千斤坠神符倏忽一下飞了过去,贴在了他脚上。
这下,九天翼宿星君倒是“站稳”了。
可忠尧高举起右手,二阳指指向天空,再指向九天翼宿星君头顶,天空中悬浮的最后三枚红日火球顿时依次落下。
嘭!嘭!
在前两枚火球的连续轰击之下,千丝魔蛛障终于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最后一枚火球直直落下,不偏不倚,恰巧砸中九天翼宿星君。
轰!
又是一声巨响,九天翼宿星君被炸得衣衫褴褛,须发生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主人!”那虬髯大汉袁朗见状,大喊大叫,立刻冲上前来抢人。却不料他刚跑没两步,忠尧手指轻轻一抬,地上便生出几根细长的藤蔓来,绊了他一跤,摔了个狗啃泥。
不过,袁朗毕竟是小天境元使,动作也算敏捷,一摔在地,立马翻身跃起。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刚一直起身,就骤然发现有数支冰刺悬浮在他自身周围,伺机待射。
他愣了愣,只得呆立在原地,不敢妄动。
忠尧叹了一口气,说道:“看你还算忠心,且饶你一命。你家主人受了些轻伤,并无性命之忧,你且带他回去好好静养吧!”说罢,一挥手,收了藤蔓、冰刺,解了千斤坠神符。
袁朗有些意外,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九天翼宿星君,疑惑地问道:“你……不杀我?”
忠尧呵呵一笑:“我与你们并无深仇大恨,为何要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可是刚刚家主还想置你于死地,你难道就不忌恨吗?”袁朗又问。
“他方才的确一度动了杀机,可这不是功败垂成了么?”忠尧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你还不走,难道是等着我改主意?我可是很善变的哟!”
“哦!”袁朗如梦初醒,这才确认忠尧是真的有意放自己一马,要赶自己走了。
于是,他走上前来,蹲下身去,抱起九天翼宿星君。
忠尧瞧了瞧他抱人的姿势,只见他一手搂住九天翼宿星君后背及腰身,另一手抬起其大腿,整个模样便若新郎抱着新娘准备入洞房一般,遂瘪瘪嘴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抱人的姿势有些古怪呢?”
袁朗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有吗?哪里古怪了?”
“呃,好吧,”忠尧略感无奈,点头道,“你的青骢(cōng)骏马还在,你还是将他放在马背上驮回去吧!”
“言之有理,告辞!”袁朗微微颔首,语罢,转身走向他的青骢(cōng)骏马,随后把九天翼宿星君放到了马背上,牵着马离去了。
望着袁朗远去的背影,忠尧转过身来,终于忍不住胸中的气海翻涌,哇哇两声,又喷出两口鲜血来。
待稍微定了定神,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心想:“今日身上所带的生灵丹已经没有了,看来得先找个地方运功疗伤才行。”
想罢,忠尧左顾右看,可这附近也没瞧见什么合适的地方。
“看来只能去伍记药铺了。”
他只得强打起精神,硬撑着继续前往铜街的伍记药铺。
彼时,四周安静了下来,不再有打斗之声,街道两旁的店铺,一扇扇门“吱呀”一声又悄悄打开了,几个五六岁的孩童瞧见街旁有一个龙盘香钟,觉得甚是好玩,便围了上去。
突然,天空飞来两枚铜钱,将线状檀香准确截断。
噹!噹!
连续两声,两枚金属球掉落在了铜盘上。
元竹躲在暗处,见忠尧最后竟然奇迹般地反败为胜,惊喜不已,又赶紧唤出另一玉山胜玉鸟去向齐韵报信。
却说那齐韵刚收到传信,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来。不料,行至半途,又见一玉山胜鸟飞来,得知最终结果忠尧安然无恙、大败九天翼宿星君,也是颇感意外和惊喜,一颗悬着心总算落了地。
她松了口气后,便又径直返回了花神宫在渝州城的秘密据点。
而元竹则继续跟踪忠尧。
且说忠尧到了伍记药铺后,先是买了几十支艾柱,又问伍掌柜借了个地方,坐下调息,开始运功疗伤,足足过了两刻时间才方见好转。
临别时,忠尧忽然尴尬地发现自己今日出来竟忘了带钱,便嘱咐伍掌柜改日派一药童去洪崖客栈找他来取,伍掌柜感念忠尧那日的解围之恩,自然是满口答应,表示没有问题。
离开伍记药铺后,忠尧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孙记面摊美滋滋地吃了碗羊肉汤面,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向芳草地曹宅的方向走去。
及至曹宅,叩开大门,那日送信的小厮一见是忠尧,即刻将忠尧引至偏厅稍坐,奉茶,又飞奔去报与曹通判。
须臾,曹通判换了一身儒生便装,来寻忠尧,人未至门口,洪亮的声音便已传进了偏厅:“贤弟,久等了!昨夜归去休息得可还好?”
忠尧独自一人正在品茗,闻言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向门外答道:“托长恭兄的福,一夜好梦!”
曹仁安行至门口,笑容满面道:“既如此,马匹已备好,那我等便速速上路吧!”
“好!”忠尧爽朗地答道,快步出了偏厅大门。
二人一边随意寒暄,一边疾步走出曹宅。门口,家仆已经牵来两匹高头大马,静候于侧。
曹仁安和忠尧二人一前一后,分别上了马。临行前,曹仁安手握缰绳,向家仆问道:“一些常备药材可有准备妥当?”
一家仆答道:“回通判的话,按照您的吩咐,临时采买的一些药材和糕点吃食都放入马背两侧的布囊中了。”
曹仁安“嗯”了一声,微微颔首,转过头来向忠尧说道:“贤弟,我们出发吧!”
语罢,调转马头,策马离去。忠尧见状,也随即骑马跟了上去。
这下可苦了跟踪的元竹了,她好不容易跟踪至此,却没想到两人换乘马匹要出城。
望着二人策马远去,扬起沙尘阵阵,铁蹄声碎,“咯哒咯哒”,急促嘈杂的蹄音也渐行渐远,元竹又急又气:“哎哟,臭小子,你们竟然骑马!不会是见今日阳光明媚,心情大好,闲敲玉蹬,出城踏青吧?老娘可只有两条腿唉!这可怎么追?等老娘去寻得一匹马来,你们早就跑没影儿了!”
想到这里,元竹只得哀叹一声:“我可怜的灵气,难道就要无端消耗在这赶路上吗?唉——”话音甫落,她摇了摇头,一咬牙,身形一转,化作一道青光追了上去。
好个元竹,她瞅准时机,故技重施,顿时又化身为一只狸猫,先是沿着街边的屋顶一阵猛追,待赶上了疾驰的马儿,趁忠尧不备,她从街边房檐上轻轻一跳,跳到了忠尧所骑的那匹马的马背上,哧溜一下便钻进了布囊中,而后舒舒服服坐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圆乎乎的可爱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