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节烈探春殉国

上回书正说到宝玉护送探春终于到了西海王宫，被安置在一座高楼之上等着晚间举办婚礼。可等了许久，国王就是不来，差人去问也无音信。忽听楼上侍女大喊：“火！火！城里起火了！”宝玉探春等人急忙跑到楼顶的露台，只见城中多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隐约还有厮杀之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

正在这时，忽有己方一名小校上楼禀道：“大事儿不好！公主，贾大人，大事儿不好了，西海国贵族造反，起了内乱，国王已经被人杀死了！”众人闻报更加慌乱。宝玉强自镇定，问道：“消息可属实么？快把详情报来！”那军校支支吾吾，只说现在王宫内外一片大乱，各方势力都在混战。天朝人不懂西海话，也不知道他们叫喊些甚么。抓了几个西海国众，询问口供，连比划带猜的，好像是西海国人为了抢夺天朝赏赐的宝贝，发生了内讧，国王也被人杀了。宝玉怒道：“这种事儿怎么好乱猜！快去探知确切详情再来回禀！”那军校吓得不敢动换，只是磕头道：“贾大人，现在外面已经杀翻了天，就只咱们这个院里太平，小的不敢出去！”宝玉骂了一声没用，便要亲自出去探查情况。

正在这时，只听楼梯响动，随着笑声上来一人，正是早前那个通事。只听通事笑道：“天使大人，公主殿下，不必惊慌，我国内部不过出了一些小事儿，请公主天使稍安勿躁，稍后便会平定”

宝玉怒道：“如今国王在哪？我现在便要见他！”

那通事一脸假笑道：“国王现在正在平叛，或许再过一会就会到了。”

正说话间，从楼下上来一伙子人，具是白布缠头，浑身是血，手里都拿着兵刃。中有一人，身穿锦衣，似乎是他们的首领。这人见宝玉探春都在，便放声大笑。那通事一看是此人来了，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口中说些西海话。那首领点了点头，示意通事退下。便听此人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欸~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我是这里的新国王。我地父亲已经被我送去天堂了！”

宝玉等人一听此话，都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其来意，纷纷后退。

那通事笑道：“诸位勿惊。先是有胆大贼人窥伺天朝赏赐，起了歹意，连夜在城中造乱。二王子带兵平乱，却遭了奸人离间，说这造乱的匪首就是殿下。老王一怒，便要杀了殿下，殿下只能自保，结果不慎误杀了老王。现在二王子便是我们西海的新国王了！”

宝玉看那锦衣人，确实比白天在王宫正殿里看到得那个国王年轻不少，约么和探春年龄相仿。想不到自己刚把公主送来，就遇到了西海国内乱。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听那锦衣人有又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欸~美丽地天朝公主，我，要比我地父亲更加年轻，更加强壮，你应该喜欢我才对。”说罢过来就要拉探春的手。

探春急忙后退。那新国王见探春害怕他，便哈哈大笑，过来就要把探春抱起来。探春岂可受他侮辱，纵身一跃，便从楼上跳了下去！宝玉要去阻拦，哪里来得及。可叹一代烈女，就此香消玉殒。

新国王一看探春真的跳下去了，立刻变了脸色，叽里咕噜得说了一通西海话。那通事急忙对宝玉言道：“现在旧公主已经死了，我们国王要向天朝再要一个新公主！”

宝玉此时心如刀割，哪里还顾得上听这通事罗唣，跟头把式跑到楼下，抱起探春的尸身嚎啕痛哭。周围那些随行而来的宫女、太监、侍卫也都跪在地上垂泪。通事一看探春真个摔死了，也吓得半死，跪爬到新国王跟前，叽里咕噜得说了一通西海话，那意思大概是：如今天朝公主死在了我们手里，天朝是要动怒的，以后不会再有黄金和珠宝赏赐给我们，天朝恐怕要发兵来打我们了！

这新国王一听，不但不惊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意思是：中原人都是胆小鬼，不敢跟我们打仗，既然现在这个旧公主死了，我们再去抢一个新的过来就是了！言罢举起钢刀对着手下一通呼喊，众手下也纷纷举起钢刀响应。一时间群魔乱舞，狼嚎声四起。那新国王又把通事一把抓过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吓得这个通事连连摇手。见国王要杀了自己，这才勉强答应。苦着一张脸跑了过来，对着宝玉言道：“天使大人息怒，如今公主已经去了，我国定会好好安葬她。只不过，只不过，，，新国王说，他要进京朝觐天子，要再讨一个新公主回来。。。”

宝玉并不理会这个通事，继续抱着探春尸身大哭。通事见宝玉哭的悲伤，便也跟着垂泪道：“大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快些把公主尸身成殓起来，安葬了吧！”宝玉目下也只能依了这通事之言，将公主尸身停在一处宫殿里。那国王又按照西海风俗，找来神官给探春念诵经文，超度亡魂。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按照西海风俗把探春葬于一座小殿中。那西海的新国王也逐渐稳定住了局面。这一日又找来宝玉，要进京面圣。

宝玉冷笑道：“尔弑父夺权，逼死公主，人伦丧尽，我朝天子不发兵来征讨已是万幸，尔还要入朝面圣，真是痴心妄想！”

通事把这番话翻译给国王听，那国王竟然不恼，用生硬汉化说道：“欸，我有好多好多兵马，如果你们地皇帝不高兴，就跟我打一仗吧。我们西海人只服从强者！”

宝玉笑道：“区区西海番邦，妄想螳臂当车，真不自量力！”

又听那国王言道：“你，天朝地大官，给我们带路，我封你作先锋！”

宝玉怒道：“白日做梦，我身为天朝命官，岂能背叛朝廷给你们作前导！我未能看护好公主，已然是大罪了，如今又岂能罪上加罪！你杀了我吧！”

国王笑道：“欸，我为什么要杀死你？留着你更有用！”竟然让宝玉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宝玉见王宫中的西海人进进出出，准备武器铠甲粮草马匹，真个是要出征的架势。这一日宝玉又被带到国王跟前，听通事言道：“我国国王明日便要起兵武装朝觐天朝天子，希望大人能够为作为我们的先锋，为我们带路！不然，我们只能让大人去跟公主作伴了！”

宝玉挺起胸膛，朗声言道：“大丈夫死则死尔，啰嗦什么！你们动手吧？”

忽然边上一个管领跪下抱住宝玉大腿，哭道：“大人不可！大人不可啊！留着有用之身还能继续为朝廷效力。既然国王陛下要入朝觐见天子，我们领路便是！”

宝玉骂道：“你这个没有骨头的叛徒败类！我天朝怎么会养出你这种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

国王一见天朝使团内讧，便笑道：“欸~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这位先生就是大大地俊杰。既如此，便让他来带路。不过先锋还是贾大人来作。”

就这样，宝玉被裹挟在军中，虽然名为征东先锋，每日却无自由，形同囚犯。西海人不过是假借他这个宣慰使钦差的名号罢了。指引大军前进的，全靠几个汉奸。宝玉也是无法，只能听之任之。想过自尽，却因为周围人看的太紧，没机会得手。

经过上次交战，天朝的兵将见了西海旗号便闻风丧胆，无心恋战，往往放上几箭扭头就跑。加之西海人又从大西洋国买进了很多火器，一路上可谓所向睥睨。攻州夺府，无往不克，连破数道关城，竟然打到了皇都脚下。朝中不知其中原委，还以为是宝玉叛变投敌，引西海人马来打京城。

在先锋大帐中，冯紫英听宝玉述说以往经过。听说探春跳楼，宝玉被西海人胁迫，冯紫英也是眉头紧锁。待宝玉讲完，紫英问道：“唯今之计，如之奈何？宝兄弟可有什么打算？”

宝玉道：“我现在不过就是西海军中一个囚徒，这周围都是耳目，多说不便。你此番回去，请务必说清两件事。第一便是公主已然殉国，并未背叛朝廷；第二件便是西海国内乱，如今带兵攻打皇都的乃是弑君夺权上来的新王。破敌之法容我再思。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冯紫英也知道此地凶险，并不多做耽搁，宣读了天子安抚西海王的诏书，便辞了宝玉，回城去了。

紫英回到都中，面见天子，便把宝玉所讲一一奏明了。众臣闻之大哗，纷纷交头议论。内有忠顺王出班奏道：“逆臣贾宝玉所说，实乃一派胡言，分明是他伙同西海人害死了公主，如今又引西海兵马进犯天朝，甘愿充当戎狄先锋，此贼着实可恶。恳请陛下速发旨意，查抄宁荣二府，杀尽贾氏满门，以绝城中内应，以安定天下人心！”朝中与贾家有隙的王公大臣纷纷附议。

又有北静王出班奏道：“忠顺王此言差矣，夏国公主为国尽忠，朝廷理应抚恤，岂有查抄宁荣两府的道理。至于那宝玉也是身不由己，是那番王假借他的名头进犯我朝疆土。我等应该以宝玉为内应，里应外合，击退敌贼军！”又有几家与贾府相好的大臣附议。

这朝中的文武有的赞同忠顺王，有的附和北静王，正在争吵，忽听殿外有人高喊“十万火急”跌跌撞撞闯入殿中。北静王忙问来人何事，但听此人奏到：“启奏万岁，大事不好了！今有逆臣贾珍、贾蓉、贾赦、贾政等辈，率领家丁家将又联合都中数家国公、列侯、将军并所部人马，已然围了皇城，要陛下赦免他们！”

天子闻奏大惊，忽地站了起来。忠顺王顺势跪在大声疾呼道：“陛下！请赶快降诏剿灭反贼！以安人心！”天子动容曰：“如今皇城被围，你叫寡人去那里调兵？！诸位卿家，如之奈何？”还是北静王沉着冷静，从容奏道：“还请陛下降一道赦书，着臣带去也好安抚众家国公。想是贾珍贾赦等辈听信奸人挑唆，故此误会了陛下。”到底北静王能不能说动宫外众家国公退兵，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