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怦然心动

鼎元帝寿宴结束后,赵安居在接下来两天又被皇后拉着参加了两场宫宴,让她几乎没有踏出常山王府。

这日,她正在房中看书。绿桃突然冲了进来:“郡主,宫里有人来传旨,明日请王爷带领郡主到御花园出席宫宴!”

“又是宫宴,距离上次才不过一日呢。”抬头看了一眼绿桃,赵安居一脸不情愿

见赵安居不太情愿的样子,绿桃凑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郡主,我知道你不喜欢参加宫宴,但是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为你的将来着想,你可不好拒绝好呀”

“姑姑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般的参加宫宴,我真的不愿意去,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场合。”焦躁地把书扔在一旁,赵安居托着下巴撅着嘴,心里颇为不安。

“罢了罢了,想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出去转转吧”,赵安居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赵安居离去的身影,绿桃微微一笑,紧跟在后。

京都是个商业繁华之地,街上热闹非凡,赵安居带领着绿桃百般无聊的逛着,一路向城南西街走去。

“郡主,是杜二公子。”衣袖突然被绿桃拉了拉,赵安居随着她的视线去看,果见俊朗的杜若云着了一身深蓝锦袍款步带着四宝迎面走来,步履成风,透着一股英姿与豪气。春风满面,四字不足以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眉眼都染满笑意。

赵安居微微皱了皱眉,不想和杜若云碰上,于是朝绿桃身后挪了半步,整个身子都隐在了路边的行人中,她们今天出门本就穿着并不华丽,只是普通人家小姐丫鬟的打扮。也心知她们其实完全不用躲,这么多路人,杜若云应该是不会注意到她们。

哪知突然横着里出来一只手,在绿桃腰间一探,只听绿桃惊叫起来:“唉,抢东西呢!”腰里一摸,果然她的钱袋不见了!

身影一晃,那人已经跑出十几米远,身材普通,个子精悍,倒是身形利索得很。赵安居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的绿桃拔腿追了上去。

赵安居暗自跺脚,本想不引人注意的,这丫头,怎生如此毛躁!就她那速度能追得上吗?

不曾想,小丫头跑了几步,眼见小贼已经跑远,竟然大声呼唤:“杜二公子,快,那小贼抢了我的钱袋。”人也快速奔到杜若云跟前。

赵安居看到这里,抚额哀叹!

杜若云看着绿桃走了过来,眼中闪过诧异。他身后四宝望着绿桃的手指方向,朝小贼追了上去,没过一会,就帮绿桃将那个钱袋追了回来。

到了此时,赵安居再不能当局外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赵安居微微一笑,“多谢四宝帮绿桃讨回了钱袋。”然后又朝杜若云不甘愿地唤了一声:“杜公子。”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郡主。”杜若云笑道,在这个街头遇见赵安居,他有些意外,也有点惊喜。

赵安居勉强笑了笑道:“是啊,今天真是巧。”要不绿桃那般大呼小叫的叫你帮抓贼,我可不想遇见你呢,赵安居心里腹腓

杜若云想继续说什么,赵安居已抢先开了口:“刚刚谢谢你们,我们后会有期。”

她不想和杜若云再多说些什么,带着绿桃就准备离开。

“郡主”看着赵安居要走,杜若云突然叫住了她。

停下脚步,赵安居微微皱眉,只好回头问道:“不知杜公子还有何事?”

“我和四宝正准备去泰福茶楼听书,不知郡主可有意一起同往。”话出口,杜若云心里满是期待,希望她会答应。

“不好意思,杜公子,我出来有一阵子了,现在要回府了。”赵安居看着杜若云,神色微微一愣

“那这样,我们后会有期。”听着回答,杜若云原本满腔的期待,就好像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般满是失落,嘴角也不由带起一丝苦笑。

“再会。”赵安居毫不犹豫的带着绿桃离开。

望着赵安居离去背影,杜若云心头一涩,好不容易在这里遇见她,却无法与她相聚。

“走吧”。杜若云略显失望的带着四宝转身离去。

“郡主,我们出来也才一会儿,真的又要回府吗”?绿桃不知赵安居的心思,出声问道,难得出来一次,她才不想回去呢。

“不回去。”赵安居应道,她刚才是不想与杜若云在一起而已。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杜公子?”绿桃不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赵安居瞥了她一眼,当然是打发了他罢了

“走吧,我们去华云楼”,赵安居带着绿桃向华云楼方向走去。

.......

华云楼,后院客厅,胭脂正在房中煮茶。

“呀,今天来得正是时候,居然遇到姐姐烹茶呢。”赵安居笑着说道走上前。

桌上摆着细白的瓷、碧绿的叶、茶汤清澈香郁,端的是好茶。

“这茶是你前段时间送来的,你来了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胭脂说着将手中细白的茶杯端至她面前,两人笑着饮了茶,赵安居起身拉过胭脂的手,亲密的样子。

“今天怎么这么闲过来看我”胭脂以手中的盖碗轻轻拨动着浮在盏中的茶沫儿

“没有,有阵子没来你这了,甚是想念,过来向你讨杯酒喝,只是没想到,酒讨不到,倒是喝到你煮的茶。”赵安居笑道。

“茶与酒不同,酒越喝越躁,茶越品越静。茶不上头,茶只入心。有见喝了酒闹事的,未闻品了茶找茬的。有些人说茶会越喝越醒,酒会越喝越醉。其实未必,茶亦醉人,酒亦醒人。”胭脂放下,茶杯,一张脸容上,神情极为从容,左脸的蝴蝶胎印振翅欲飞.妩媚动人。

“是啊,品茗讲的是一个心静,当它刚刚进入口中时,味道虽然涩,但当它在缓缓渗入喉咙时,你会感到一种清香的回味,甜甜的,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赵安居脆声一笑

“最近一切都好吗?”

“也就是老样子,只是姑姑说我年纪不小了,老是拉着我参加宴会,帮我物色人选,只是,这样能找到我自己喜欢的人吗,我可不想成为政治婚姻的棋子。”赵安居说着,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淡神色带有几分的惆怅。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的确是由不得我们自己作主的,别想太多了,或许能碰上一个你喜欢的也说不定。”胭脂听出她语气带了茫然,不由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联姻,若是换作我,我一定要嫁一个心里喜欢的男子,……”说到后来,赵安居不由微微垂眸。

一旁的胭脂原本手里端着茶盏,方递到唇边,就微微顿住了。愿望是好的,只是实现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总要面对的,但现在多想无益,将来的事是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准呢。”

胭脂短促的笑了笑,似云淡风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的女子有多么不喜欢与人争斗,有多厌恶那种利益关系的政治联姻,又有多么的向往自由自在。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方才稍稍平复了心绪,只是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说什么。胭脂依然轻轻握着身旁女子的手,赵安居垂了垂眸,眼下,她也不过是见一步走一步罢了。

“你刚说你姑姑为你物色对象,那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片刻后胭脂继续问道

赵安居抬起头望着胭脂,却不回答,但脑海里已不禁浮现出杜若风的影子。

“他也是官家子弟,但不在最近宴会名单之列,但他会参加明年春闱,我相信他会成功入仕与我身份相配的,而且,这人你也是认识的哦。”赵安居略带娇羞

她与胭脂情如姐妹,并没有作隐瞒,清秀的脸容上,浮起丝丝红晕,似雪白的丝缎上抹了红霞,极清艳动人。

“我也就是好奇问多一句,没想你真的有心上人了,他是谁?我见过?你这暴脾气还有人敢要,有机会我可真得好好见识见识。”胭脂用开玩笑口气说道。

“什么呢你?放心吧,总有那胆儿大的,但现在,一切保密。”赵安居假装神秘

“你呀,……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胭脂没有多说,其实她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故意转移话题,想知道她心思,却不想赵安居竟没有隐瞒。

“嗯……”赵安居笑了笑点头,全然接受着她所给的一切祝福。

眼瞧着面前的赵安居笑容满脸,胭脂心头不由一松,弯了弯嘴角,露出了笑容……

赵安居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显然也被逗笑了,眉眼弯弯,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越发似天边的辰星般耀眼生动。若水明眸,一片笑意。

回去在路上,赵安居依然眉目含笑,掩也掩不住。突然,她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

“郡主,怎么不走了。”

“景德山庄的拍卖会是什么时候?”赵安居问道

“据我所知,还有十天吧,郡主,你问这个干什么?”绿桃疑惑地看着赵安居。

“对,正是这个,绿桃,你明日派人到山庄,想办法订间房间,不管用多少银子。”赵安居吩咐

“郡主,我知道你爱酒,但却从去不趁这个热闹,你这是干嘛?要知道现在,景德山庄的房间肯定订满了。”绿桃不知道赵安居想什么,并不情愿去办这难缠的差事。

“姐姐的酒也在拍卖会上,我想请大家一起去趁个热闹,杜大公子不是想拿下胭脂桃花酿吗。”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绿桃,赵安居解释。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不是强人所难吗?”绿桃嘟起小嘴。

“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去办好这事。”无视绿桃的表情,赵安居直接说道。

“嗯,好吧。”嘟了哮嘴,绿桃自知推不了,只得轻应。

夕阳西下,橙红的夕阳正摇摇欲坠的挂在天际,大半片天空都染成了赤色,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