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选择

夜色宜人,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明亮月色,将一切照的如同白昼般。

胭脂怔怔的望着窗外,想起了今日和杜若风说的话,陷入了深思

自从听到那些无中生有流言后,她几乎晚晚失眠,心中也因此而反复思量很久。才会决定有些话,必须跟杜若风说清楚。今天的话,她说的极其隐晦,但是那些藏在字里行间隐秘的拒绝,是清晰的暴露在空气里,让人一点即明。

现在,杜若风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往后应该少来了吧,望着天上明月,胭脂扬起唇角,心里一片苦涩。

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越痛苦,倒不如一无所知的好。胭脂现在甚至不由的想道,若是当日小玉没有将流言告诉她,她现在是不是会活的开心一些?但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或许一直以来是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单纯,一直都希冀着不可能的事情,能固执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改变些什么,可现实却残酷的告诉她,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曾经自己对着他之时,有多么甜蜜心喜,如今就有多少的悲哀。

月色笼罩着整个大地,白的让人心碎,明的让人心痛。

.......

距离赵安居落水已过了五天,赵安居这几天心情好了一些,因为她终于想通了,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其实她不必一直这么纠结的,杜若风心里没有她,即使最后她强求让他娶了她,也不会快乐,只会让两个人痛苦而已。其实他很好,只是不爱她。爱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强求,无论多么深爱,只要是单相思,就永远会受伤。

至于杜若云,赵安居不否认,他前后两次不顾安危的救她,让她心里很感激,但感恩不等于是爱情,何必执着的想着接受与否呢,一切只要顺其自己然就好,将来的事将来再打算现在想的太多根本于事无补。

赵安居这样的想着,心情突然好了很快

“郡主,杜公子请你到花厅一聚。”绿桃走近说道

回眸望着绿桃,赵安居征了一下,刚想说不见,心念却是一动,转而道:“我知道了。”

花厅,仆从送上茶点之后,赵安居挥了挥手,就十分识趣的退了下去,偌大的花厅里,一时便只剩下杜若云与赵安居两个人。

“郡主,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杜若云亲手为她布着茶

“嗯,还好……”。赵安居接过茶杯

闻言,杜若云还是不由的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的确是安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我中毒脱险,郡主可有害怕我为你掉了性命?”杜若云笑着问道

他表情看起来轻松,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是隐隐约约的认真。

赵安居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杜若云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马上笑着应道:“当然,我也害怕,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

杜若云听后心里一阵失落,赵安居这句话明显是要将他推开,这句话即是一句客套话,也将杜若云划分在了朋友的那一栏。她很聪明,她把这个答案,回答的很绝妙。

突然间,杜若云有些闷闷的不想说话了,赵安居的回答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花厅一片宁静。

“郡主,我明天要离府回去了。……”片刻之后,杜若云打破了沉默

闻言,赵安居不由的望向他,但却只能看到侧脸,杜若云并没有看她。

“你要回去了,身子好了吗?”赵安居一怔,问道

“好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这里打扰你和王爷了,是时候回去了,告了这么久的假,我也该回去刑部工作了。但以后一有时间,只要你愿意,无论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

杜若云转过头,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女子,语声平静,就仿佛在诉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赵安居却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那些难以隐藏的期待,他是那么的期盼着她能够答应……

这近乎直白的表白,赵安居若是再不明白面前男人对她的心意,便是连傻子都不如了。

赵安居张了张嘴,却终究那一句“好”,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阵子,她不是不清楚杜若云对她的心意,只是她不想给面前男人虚假的希望,她,可能还需要时间,去慢慢淡化对杜若风的情思,这个过程会有多久,她不知道。

看着赵安居,杜若云明白她未曾说出口的话语,尽管在他开口邀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面前的女子的神色,还是不由的感到心底一伤,

“没关系……”

杜若云淡淡开口,他深深的望向面前的女子,一双温润的眸子里,是一片情深:“我可以等……”

那一句“我可以等”,让赵安居的心,不禁一跳,她下意识的开口“杜公子……”

她想说什么,却被杜若云打断了,他静静的向着她,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等下去……”

杜若云如此平静的许下自己的承诺,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怀疑,他说的那样自然,又是那样的坚定,就好像等赵安居这件事,如同呼吸心跳一般,是他最稀松平常的一个决定,甚至根本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权衡这一切值不值得,心甘情愿。

“杜公子,谢谢你,但是我想,我暂时还没有准备好,还需要时间……”

赵安居情知事情已经摊开,便再不能逃避了,她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面这些暂时改变不了的事实,眼下,她只能一语双关这样的避开。

赵安居的心思,杜若云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但是,他已经很知足了,至少赵安居没有明确的拒绝他,不是吗?只要她尚未另嫁,他总还有机会的,不是吗?这样一想,杜若云嘴角扬起。

“好的,我明白”杜若云温声说道

“你明白就好,杜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赵安居笑了笑,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一瞬改变的神色,离开了花厅。

凝望着赵安居远去的背影,杜若云像是要将她刻进他的眼底,带着她一起离去一般,他是多么希望,有朝一日,他不再是只能这样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去,而是能够与她并肩而行。他知道,现在赵安居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但他不会放弃。

哪怕是只有一丝可能,他也忍不住想要尝试,争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