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逻辑——辩证法的认识论的矛盾统一律证实了形式论理学的同一律的谬误,也就是说:“是的就永远是,不是就永远不是,绝不会同时是而同时又包含着不是的”的形式论理学已无存在可能的,相反地,“矛盾中之统一”的动的论理学已成为每一部站在唯物辩证法观点上的哲学书所提及。
那么站在“矛盾统一律”的范畴去对每件事物加以“认识”的时候,无疑地,真理的获取也成了我们认识论可能的一大疑问。在我认为是真理,在你可以完全认为虚妄。也正如草根树皮在饥寒交迫的灾民看比观音土好吃得多,在富人们吃来简直要恶心。虽然,哲学上告诉我们,我们绝不能完全把握着绝对真理,但是我们却能取得相对的真理(只有这相对真理不断地发展、进步才能接近绝对真理,而且我们一定要去把握着这相对真理),不然将陷入对现实抱定一切皆空的概念,与佛教一样的哲学去追求来世,那么,我们怎样从这矛盾的认识中去获得相对真理呢?“只有能够反映出客观事物的真理来的见解才是真理”,这是我们无可否认的。但人们的地位、立场的差异,各人有各人的见解,而这见解不一定是真理,那么谁的见解才是真理呢?在哲学讲话里这样回答:“……社会上的真理常常由被压迫者把握着……要把握真理,就算要站在前进的实践的立场上,站在打破现状的被压迫者的立场,只有这样,我们所认识到的一切才能够与客观世界一致……”
这样的解答,我觉得不能使我们去把握真理正确的概念,同时将使我们无从去把握。
真理确是由被压迫者把握着么?这只能去说明片面的事件,却不能解释一般的情形。在当今的苏联说来,白俄罗斯是被压迫者。那么社会的难是为白俄罗斯把握着了?现今中国社会的真理是为帝国主义压迫的民族资本家把握着了?广义地说,社会上被压迫阶层不是单纯的一个,同样地,要打破现状的也不仅只是单纯的某一层的群,那么这真理又是谁把握着呢?一定要站在打破现状的立场才是真理,那么我们必得反对今日的苏联和主张和平外交的现状才算把握着真理!假如对真理的把握是这样的看法,那么我们要获取相当真理的“一点”也近乎是不可能的了!可是我们却不能不去把握真理,也只有这真理才能使我们在不断的进展中来把握绝对真理,不然,我们的认识也告枯尽,而人类的认识也将永不再进步了。
——朱庸问
朱庸君反对哲学讲话上所说的:“只有站在被压迫的打破现状的立场上才能把握真理。”他的反对并不是由理论的分析下来反对,而是举出了白俄罗斯和和平政策的两件事实,想把它作为反证。
因此,我们现在不再谈《哲学讲话》为什么要那样主张的理由,因为《哲学讲话》本身已说得很多了。我们只研究一下朱君所举的两个事实。白俄罗斯是不是被压迫者,如果真是被压迫者,那《哲学讲话》就错了,如果不是,那就证明是朱君的误解。
研究社会科学的人,都知道社会上的所谓压迫与被压迫,是以经济上的榨取和被榨取为根据的。试问现在苏联对于白俄罗斯的关系,是不是榨取和被榨取的关系,谁也知道不是!恰恰相反,白俄罗斯现在是联合着世界的榨取者(帝国主义),向苏联进攻,企图恢复它们过去的压迫者的地位。日苏冲突中的白俄罗斯的作用,不是很好的例子吧?这样苏联排斥白俄罗斯,并不是由于要榨取它们,压迫它们,反而是受了它们的压迫,不得不采取战略上的进攻。
这样,第一个事例很明白地解决了。
其次再说和平政策的例子。朱君以为如果主张打破现状,就苏联来说,就是要反对和平外交的现状。在这里,我们又得要研究“打破现状”的真义是什么。就今日社会发展过程来谈,打破现状就是要使社会前进,而“不打破现状”,就是要维持垂死的现社会关系。苏联是时时刻刻努力于打破现状的。自从1917年以来,它经过了几次的改造和前进,它经过了战时公经济时期、复兴期[新经济政策时期、改造期(第一次五年计划)],现在是进入社会主义时期了。它现在还在不断地改造自己,以后也要不断地改造。帝国主义国家却相反,不但不愿意使社会前进,并且为了维持现社会关系,不惜开倒车,制造战争,屠杀民众,因为帝国主义要用战争来维持现状,所以和平政策不但不是帮忙它们维持现状;相反地,和平政策的意义,正是要对于帝国主义者用战争来维持现状的行为加以反对。尤其是对于它们进攻苏联的企图加以反对。所以,和平政策所要保持的,并不是顽固的垂死的帝国主义,而是一切被压迫民众的生命和为打破现状而努力的苏联,和平政策在形式上是和平的,但在本质上内容上却是前进的积极的。
明白这一点第二个问题也就自然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