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你的脸色终于红润起来了,你吓死我了啊。”秦佳哥哥看着我,用他的右手抚摸着我的脸。
风和日丽,人也显得格外美好。
我看着秦佳哥哥的脸笑了。我翻身坐起,秦佳哥哥也忙伸手扶住我站起来,我们沿着小溪边慢慢地走着。
“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妞儿,一转眼,我们从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长大成大人了,我常常在想,像我这样的一个人,童年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过早地失去了亲人,一个人流浪,经历了太多太多,这么多年来,我无法忘记的还是妞儿,想想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我最美好幸福的时光竟然是在青云镇的徐府,想想都是那样的惭愧呀。对了妞儿,我忙着忘记问你了,你的爹爹还好吗?”
秦佳哥哥提起了我的爹爹,这让我瞬间想起了从前的种种,悲伤瞬间袭上心头,我便将我重新回到青云镇的经历说了一遍,说起李昂的事情的时候,我一两句话便带过了,我不想让秦佳哥哥觉的,这个人曾经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我只想告诉他,他仅仅是青云镇的一分子而已。当然了,关于那夜明珠的事情,我提都没有提起。秦佳哥哥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回头看着他,说:“秦佳哥哥,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呢?”
秦佳看了看我,低下头,想了想,忽然拉住我的手说:“妞儿,你知道吗?曾经有无数次我都在想,妞儿不是我秦佳一个人的,或许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听柴中和说你在紫阳,又见到你托付他交给我的凤凰钗,我几乎高兴地要疯掉了,我无法让自己安静地在这里待上一会儿,我巴不得瞬间就飞到你的身边。我甚至怀疑柴中和是哄我呢,他根本就是在说谎呢,但是当我看到手中的凤凰钗时,我又觉得自己好似在梦中,在梦中一般,我狠狠地自己掐自己,当我感觉的很疼的时候,我才真的明白,这不是梦,是真的,是妞儿来找我来了,她就在紫阳。”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轻轻依偎在他的胸前,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我。
身边的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在清脆地欢唱着,它们在和熙的阳光下,在葱茏的树叶间,自由飞舞。似乎有风轻轻地拂过,浑身便感到凉爽。
我太喜欢这个地方了,似乎我长了这么大,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身外的景色,竟然是这样的美丽,和谐自然。天空的云朵轻轻地飘远了,后面的云朵又不紧不慢地追了过去。
就在此时,秦佳哥哥的马长嘶一声,秦佳哥哥听了,猛地转过身去,向马匹站立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人正站在马匹旁边四下里张望,当他看到我和秦佳哥哥后,便飞快地向我们跑过来。
“是丁四,我的随从。”秦佳哥哥说着,便转身向丁四迎过去。
“秦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让我好一阵找呀。”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找我来了?”
“赶紧回去吧。”丁四气喘吁吁地说,“昭烈帝派来了大臣,召唤将军回朝呢,赶紧回去吧。”
秦佳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少顷,他低下头,附着在丁四的耳边,也丁四耳语了几句。
秦佳忙向我招手,说:“妞儿,看来我们得回去了,不知道昭烈帝招我回去做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秦佳将我扶上马背,他也翻身上了马背,丁四上了他的骑马,只听“驾驾”几声,马蹄声便在旷野里响起,身后飘起一阵尘烟。
回到军营的时候,那位大臣正在营帐里了,秦佳哥哥让丁四护送我回我所住的营帐,他便急匆匆见那位大臣去了。
我问丁四:“来的人是做什么的?”
“是昭烈帝身边的红人呢,也不知道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但愿不是为了之前的那件事情。”丁四说完,忽然觉的自己说错了话,便不再说话了。
而我是敏感的,忙问道:“丁四,你说的之前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没,没。没什么,徐小姐,真的没有什么的。”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丁四,丁四很明显紧张了,他脸上有汗珠,虽然天气是很热吧,但是也未必要流那么多的汗吧,他的鼻尖上是密密的细细的汗珠,清晰可见。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吗?”
我微笑地看着丁四。
丁四自知自己说漏了嘴,此时不告诉我,势必会得罪于我的。他在思量这其中的轻重分量。
我便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去问我秦佳哥哥,就不劳烦你了,好了,丁四,你回去吧,我自己回营帐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说完就转身快步向营帐走去,没有给丁四半点儿思量的余地。
丁四没有想到,我冷不丁说出这样的话,他“哎”了一声,刚要转过身离去,又觉得不对劲,复又回过身来,快步跑到我前面,说:“徐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秦将军不让我与任何人说起,请你原谅。”
我呵呵笑道:“是吗?那你赶过来做什么呢?你没有错,为何又要我原谅你呢?”
丁四着急地又说道:“徐小姐,是这样的,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秦将军是我说的,不然他就会赶走我的,要是我被赶出了军营,我就没有地方可去了。”说完,丁四难过地眼泪巴巴地。
我不忍心,便说道:“没关系的,你就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就行了,我只是关心秦佳哥哥的安危,并没有其他的歹意,你还不放心吗?”
丁四四下里看了看,然后附着在我耳边说:“徐小姐,是这样的,在你还没有来这里之前,秦佳哥哥在这里可是打了不少胜仗,他战功赫赫,今天来的这个人,本来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的,他就想笼络秦将军,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秦将军,已经有两次召见秦佳军,让秦将军回朝去,商定此事。秦将军一直以边城战事吃紧,不能够回去为理由,一直拖着没有去,但是我们这些他手下的人都知道,秦将军心中肯定是有人,而且这个人就是徐小姐呢。”
“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呢?”
丁四笑道:“之前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徐小姐,这不见了徐小姐才知道是呢,因为秦将军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拿着一个女子的画像在看,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那女子的画像就在他的怀里。后来见到徐小姐,才知道,那个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徐小姐呢。虽然今天来的这个大臣百般好说,可是秦将军却是情有独钟。这不这次秦将军又打了胜仗,所以他们想要笼络他的心思就越发的强烈了,徐小姐,我都告诉你了,你听了可别往心里去啊。”
我强忍着心里的难过,点点头说:“我没事的,你去忙吧。”
丁四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这真是意想不到,真是节外生枝呀。
我感到浑身没有力气,脚步也不听使唤了,跌跌撞撞地回到营帐里,菊嫂还没有回来,想必她还在忙着为那些伤兵处理伤口着呢。
恍恍惚惚地走到床前,我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呆呆地坐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要做什么。
感觉浑身轻飘飘地,坐也坐不住了,就顺势倒在床上,呆呆地躺下来,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菊嫂回来了,看到我躺在床上,就轻轻地给我盖上了薄薄地被子,她以为我太累了,睡着了。可是她怎么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呢,怎么像死了一般,没有一点儿的想法,平静地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就这样一直睡到华灯初上,秦佳哥哥还没有回来。想必他有应酬,那位从朝中来的重臣,他是不敢怠慢的,即便他十万个不愿意,他也必须忍着。
菊嫂已经进来了好几次了,她本想叫醒我,可是走近我发现我睡得很沉,又不忍心叫醒我,她知道我这长久以来心里忧郁憔悴的时日过多,难得有这么清静的时间好好睡上一觉。
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菊嫂的所有行动我都心里明白,我也从她不停地叹息声中,听出了她的焦虑,我心里猛地一惊:难道菊嫂也听说了什么吗?
“妞儿,妞儿,你醒来了吗?”菊嫂终于忍不住,在我床前轻声呼唤着我。
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我没有动,等菊嫂叫不醒我自己又出门之后,我睁开了眼睛,看到窗外已经是黑暗一片,营帐里已经点燃了灯烛。屋内的一切便在灯烛的昏暗的光中,随着灯烛火焰的摇晃而摇晃着。
秦佳哥哥没有进来,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我没有去过问,也没有让站在营帐外的士兵去帮我打听,我无法鼓足勇气去做这些事情。
我的悲伤来自丁四告诉我的那个消息,我应该想得到这种情况是避免不了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秦佳哥哥也到了当婚的年龄,更何况他那么优秀。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