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狼群

四人停止前进,前面有亮光闪动,说不好是什么东西。如果是野兽,还可以斗一斗。如果是怪物,只能等死。真是狭路相逢,怕什么来什么。

亮光不断地摇动,看样子是在行走。韩书记让孟大壮关掉手电筒,他们停下来,靠着石壁,打算躲藏一下。

越来越近,可以听到脚步声。脚步声的节奏,不像是四脚动物的,更像人类。山洞里居然有人,难道也是千年不死的怪物?

孟大壮胡乱地猜测,当他再仔细看看亮光,是两个红色的圆球。红色圆球一前一后,光亮并不能照亮太大的范围,仅仅是周围十几平方厘米的地方。

当距离足够近的时候,孟大壮才看清,那是两只没有火焰的火把。他知道那是什么了,应该是李老蔫儿和赵有地。

孟大壮壮着胆子问:“是李老蔫儿和有地吗?”

这突然喊出的一声,在山洞里悠悠扬扬地传出去很远,就像一首千年的古曲穿越时空,越过每一寸山洞的石壁。

只见那两个红色圆球猛烈地晃动一下,停止移动。随后,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说道:“谁,谁呀?”

听声音,应该是赵有地。

“我,是我们。孟大壮,山里红,向阳,还有韩书记。”孟大壮开心地说道,他打开手电筒,往对面照照。确实是李老蔫儿和赵有地,他们二人被手电筒的亮光照的真不开眼,忙用胳膊挡住。

“哎呀,是你们呀。你们怎么在这里呀?”李老蔫儿不改他悠长的语调,即使是在特殊情况下,他的特色丝毫没有变化。

互相说着话,几个人走到一起。

“书记,你咋逃出来的。那吸尸兽没追上你吧。”赵有地关心地问韩书记。

分别了大半天,经历种种磨难,大家再次相聚,感觉就像是隔世一般。

韩书记简单地述说自己怎样被吸尸兽捉住,又怎么烧毁吸尸兽的巢穴逃出来,之后他和向阳误入静兰皇陵,被困在那里。

孟大壮也说了他们分开后的经历,经过重重机关,进入静兰皇陵,偶遇被困的韩书记和向阳。又想尽各种办法,利用四眼怪物打败黑蝙蝠,之后牺牲掉四眼怪物阻挡白色噬骨飞蛾。将韩书记和向阳救出来,结果遇到墓主静兰皇帝。他们又与静兰皇帝、静兰皇后、妃嫔、黑乌鸦等周璇,刚刚脱离险境。

孟大壮询问李老蔫儿和赵有地的情况。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述说了他们的经历。

李老蔫儿和赵有地与孟大壮、山里红分别后,朝悬崖的另外一个方向走。他们以为这个方向应该可以出去,没想到,走到一处枯草丛,被一群野狼围住了。

二人只顾走路,结果误入野狼的包围圈。足有十几匹野狼慢慢向他俩靠近,它们眼睛里喷射着绿光,锋利的牙齿发出丝丝寒意。不远处,一块大石上,一只头狼威风凌凌地站着。它扬起高傲的头颅,鬃毛随风微微荡漾,用蔑视的眼光看着被围的两个渺小的人类。

李老蔫儿小时候被狼咬过。当时,他只有三四岁大,傍晚时分,跟随父亲在地里捡秋收时遗落的土豆。父亲只顾低头往前走,寻找土豆。李老蔫儿太小,没跟上,渐渐落在后面。突然,一只灰狼窜出,一口咬住李老蔫儿的脖子,拖着他就跑。

父亲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儿子被狼叼走了,惊得他十魂飞走九魂。他没多想,拎着手里的木棍就追。由于是在比较松软的田地里,加上三四岁的孩子比较重,灰狼跑的越来越慢,而发了疯的父亲却奔跑如飞。他一边追,一边大喊,引起在远处干活的乡亲们的注意。于是他们也帮着追灰狼,呐喊声顿时四起。

灰狼一是嘴里叼着三四十斤重的孩子,非常累;二是被此起彼伏的人声惊吓住,知道自己如果不放弃嘴里的孩子,一定会命丧当场。于是,它嘴一松,掉下李老蔫儿,飞奔逃走。

父亲追上来,赶紧扑到躺在地上的李老蔫儿身旁。只见他满头是血,脸上有个血洞,还在滋滋冒血。父亲赶紧用手去赌脸上的血洞,血顺着指缝涌出。乡亲们陆续赶来,有些上岁数的老人比较有经验,蹲下身,看李老蔫儿的脖子,虽然都是血,但摸了摸,没什么事。

原来,灰狼咬住李老蔫儿脖子的时候,上颚的尖牙咬破脸,刺出一个洞,下颚的尖牙恰巧咬在他棉衣上的一颗铜扣子。铜扣子挡住尖牙,保护了脖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李老蔫儿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命保住了。

养了几个月伤,李老蔫儿渐渐康复,可是性情大变。原本活泼好动的他,变得蔫不拉几,就好像被吓走的几个魂魄永远也回不来了。他总是低头耷拉脑,不言不语。长大后,话稍稍多了点,但是说的时候总是慢慢悠悠,永远不急不躁。

那是李老蔫儿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今,他与狼又一次近距离接触,也许是进过一次狼嘴,熟悉狼的气味,他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赵有地则不同,看到这么多狼围过来,他两条腿直打颤。大脑里一片空白,停止思考,不知如何应对。

李老蔫儿看到赵有地被吓的惨白的脸色,知道他被吓傻了。于是拉起他的手,拽着他往一匹个头较小的狼那边退去。

狼群也许是很自信,它们并没有加强二人退去方向的力量,以为任何一位成员,都可以很轻松的对付两个已经吓破胆的人类。

李老蔫儿非常镇静,他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从衣服兜里拿出火柴,非常迅速地划着,点燃早已灭掉的火把。

火把的亮光,在大白天里根本看不出亮度,但是,李老蔫儿用火把点燃了周围的枯草。顿时,熊熊大火猛烈燃烧。狼群被燃烧的火焰惊吓到,它们纷纷退缩。但是,站着石块上的头狼一声长啸,狼群又开始缩小包围圈。它们虽然很怕火,但好像更害怕它们的头领。

李老蔫儿拉着赵有地,趁着大火,从小一点的狼身旁迅速闯过。那头狼猛地扑过来,李老蔫儿用手里的火把击打它。狼头部的毫毛被火焰燎了一下,它嗷嗷怪叫,退到一边。

二人拼命奔跑,狼群在后紧追不舍。李老蔫儿将他们路过的枯草都点燃,这样起到一点阻挡狼群的作用。可是,狼群哪怕被大火烧到了皮毛,它们仍然不放弃。这应该就是它们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的品质所在吧。

被追的走投无路的两个人,逃入悬崖石壁里的一条窄窄的石缝里。这里只能容纳一个人侧着身体通过。李老蔫儿把赵有地推进去,自己跟在后面。

追上来的狼群不能一拥而入,它们只能一个一个的进来,速度也降下来。

拐过一个弯,石缝到了尽头,里面堆满了枯枝败叶。赵有地说道:“老蔫儿,没路了。”

李老蔫儿也惊出一身冷汗,这下子插翅难飞了。上面是高耸入云的石壁,后面是嗜血成性的豺狼,人生真正的绝境也就如此吧。

第一匹狼跟过来,它呲着牙,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李老蔫儿面对它,用火把在它面前晃动。也许是狼已经适应火把,它并不害怕。一步步进逼二人,他们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马上就要退到石壁。

那匹狼后腿微蹲,做出要扑出来的姿态。赵有地还在往后退,突然脚下一软,踏在枯叶上的脚陷下去。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间,本能地伸手去抓李老蔫儿的衣服。他的手抓住李老蔫儿斜挎在肩膀上的黄色行军包,里面装的是他们的干粮。

李老蔫儿被下坠的赵有地拽下地洞,与此同时,那匹狼如离弦的飞箭一般射出来。本来是要扑到李老蔫儿身上的,可是李老蔫儿落入地洞,狼扑空了,一头撞在对面的石壁上,顿时飞溅出万朵桃花。

一头撞死的狼也掉入地洞,他们都在下落。不知地洞有多深,赵有地和李老蔫儿落下去的时候,被卡在石壁间的一些枯树枝、藤条拦挡了一下。结果,狼的尸体先他们掉下去,等他们落下去后,重重的摔在狼的尸体上。两个人的重量,砸在狼的尸体上,把狼的五脏六腑从两端挤压出去,喷射一地。

李老蔫儿和赵有地摔的不轻,他们躺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万幸,如果不是这匹狼,估计他们已经粉身碎骨了。

李老蔫儿依然紧紧攥着火把,火把也没有灭掉。赵有地的火把插在腰间,也没有丢失。他点燃自己的火把,往周围照了照。

这个石洞下面都是积年累月落下来的枯树枝、烂树叶,还有一些动物的枯骨,乱石,空间还算大。这里距离上面洞口估计有几十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二人活动活动筋骨,没有受伤的地方,他们开始寻找可以出去的洞口。前面的石壁上,有三个洞口,一个较大,两个较小。大一点的弯着腰就可以进去,小点的只能爬着进去。他们选择大一点的石洞,钻进去,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开始新一次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