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在医院呆了有四天的时间,伤口恢复的还可以,这几天为了防止水泡被磨破,医生建议给弟弟穿上裙子,于是,妈妈就把我穿不了的裙子给弟弟穿上,每天在医院里就可以看见一个光头小男孩,穿着裙子走来走去,弟弟好像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和医院里的小朋友玩的很开心,安很喜欢弟弟开心时候的样子,眼睛眯缝上,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烦恼的大概也就只有孩子了吧。
他们从圣洁而来,不带有丝毫的杂念,他们没有烦恼,他们无忧无虑,他们不在乎吃穿用度,不在乎在泥里打滚,人生下来对于社会和生活是没有感触的,所以才可以活的自由自在,安羡慕极了,羡慕弟弟,她想着自己小时候,大概也是这般天真无邪吧,但是妈妈告诉她,小时候她哭声很多,有时候哭到歇斯底里,不知道什么原因,相比之下,弟弟比安更皮实一点,也相对好照顾,婴儿时期的安花费了妈妈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白天哭、晚上哭,那时候妈妈总是在夜晚被安吵醒,轻轻的拍着安的小胸脯,然后让她一次一次从哭声中回到现实里,安难得咯咯咯的笑,妈妈总是要费力的去哄她开心,她才能偶尔咬着手指头呆呆的看着妈妈,最后发出一声笑。
弟弟是个更加开朗的孩子,他能很快和同龄的孩子玩到一起,玩起来没头没脑的,总是开心的样子,安觉得,大概弟弟的到来,就是治愈这个家庭的,她总觉得家里有太多不快乐的因素,而弟弟带给她太多的快乐和幸福,照顾着他长大,安慢慢学会了爱一个人的感觉,这种爱是亲情,是血肉相连的爱。
穿着裙子跑来跑去的小男孩,是安心里弟弟的模样,她陪着弟弟,从烫伤严重到一动不动到看着弟弟可以自己活动再到弟弟腰间的水泡逐渐消了下去,这个过程安陪在弟弟身边,对于弟弟来说,安是比妈妈还要重要的角色,因为妈妈不常逗他玩,陪他玩的一直都是安,那时候弟弟已经知道叫妈妈,爸爸,姐姐的名字了,牙牙学语的姐姐,让安心里格外的温暖,亲情,就是会一点一点让人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无怨无悔。
下午姨妈带了点水果来看弟弟,坐在病床边和妈妈聊了会儿天,聊的无非也是一些家常,说姨父升职成小镇书记了,最近家里忙里忙外的,刚上任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上任那天亲朋好友带的牛奶水果放的家里都没落脚底了,让妈妈有时间可以过去拿一些牛奶回来给孩子吃,总的来说,安对姨妈并没有多大的不满,就是从她明里暗里的话中,总有一种轻佻,嘲笑的感觉,谈话间,不经意的炫耀难免让人心里会有点不舒服,可能她的言语本身并没有多少的恶意,但是举手投足透露出来的感觉就让人偏偏想歪了,她有时候会有点口无遮拦,也会当众让人难堪,大概妈妈已经了解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总是对她有无限的包容,毕竟在妈妈接触的所有人里面,安还没觉得,有谁能超过姨妈对妈妈的好。
舅舅直到弟弟出院也没有来看一下,家里人也似乎习惯了,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大都了解。出院那天,弟弟还是穿着小裙子,医生说回家以后10内还是不要穿裤子,按时给孩子抹药,不要吃辛辣的东西,等到孩子的皮肤平整了,还是要坚持抹,抹到烫伤的伤疤逐渐变淡、变白,就可以停止了,但是这个烫伤很难不留下疤痕,说完安和妈妈,就把东西全部收好,安提着东西放到自行车上,妈妈抱着弟弟,把弟弟放在有架子的后座,弟弟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坐在婴儿后座摇晃着他的脚,手里拿着自己的小玩具,低着头自顾自的玩耍。
安记得那一天的天气,虽然是夏天,但是有风吹过,人感觉神清气爽,骑到自行车上,更是感觉放松,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并没有夏日的酷热,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明媚的阳光并不晒人,人也永远不用担心会被晒伤,不会担心在外面热的口干舌燥、大汗淋漓,那是难得的好天气,安也快乐的哼着儿歌,妈妈在前面骑车,她跟到后面,看着座位后架子上的弟弟,心里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真好啊,弟弟也康复了,一切都按照最快的愈合方式发展着,包括弟弟的烫伤、包括她心里的愧疚,她很感激现在的结果,也是在那一瞬间,她像是被爱洗涤了一般,打了一个激灵,儿歌哼得声音更大了,她听见,弟弟跟着她一起,也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回到家里,超出安的预料,爸爸做好了午饭,是家里人都爱吃的米饭,炒的是酸辣西葫芦,安把东西全部拿到家里摆好,去拿碗给大家分别挖了米饭,菜端到餐桌上,安首先尝了一筷子,味道还真不错呢,味道很分明,是她喜欢的味道,一家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弟弟拿着自己的小塑料碗,用勺子自己挖着吃,样子可爱极了。安想着,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即使大家一言不发,但是那种一瞬间的和睦与温馨,足以撼动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