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情难自禁,但奈何林知的定力异于常人。
事已至此,程默也不好再勉强。毕竟,一番折腾过后,她的脸可比林知还要透红。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
林知借口回家写论文,程默开灯去卫生间洗澡。
关上房门,把淋浴器打开,程默漠然看着手里深红色的排卵试纸,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脑门儿。
算来算去,测来测去,算好了今日自己排卵,却没算到林知的意志力有多顽强。
可转念一想,他的意志力竟是源于对自己的负责,对自己的保护,心下又觉得无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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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站在花洒下,抿了抿自己刚刚卸完妆的唇瓣,说是对于刚刚和林知的亲吻没有产生任何悸动,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无比清醒。
就在程默刚给头发打上洗发水,浑身涂满沐浴露之时,卫生间的灯突然熄灭。片刻过后,连热水也停了。
凭着直觉程默摸黑走出卫生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手机,原想打开手机手电筒应急,却发现手机电量太低,手电筒根本打不开。
刚想趁着手机仅剩的百分之五的电量赶紧给物业打电话,确认为何停电时,对方忙音还未接通,手机直接黑屏关机了。
无奈,她只能忍着满身沐浴露的泡沫和头顶洗发水的油腻,勉强穿上睡衣,只能去林知家打听情况。
程默就算再好面子,也不能在寒冬腊月忍受刺骨寒凉洗冷水澡。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只有自己家停电了。而且,还是因为欠费。
都怪自己最近太忙,没有及时查看电费余额。以致家里停电,热水器无法正常工作,只有凉水。
“先在这边一洗吧!”
当程默拿着充电器站在林知家的插板前等着给手机续命,企图用手机给电表充钱时,林知提议道。
现在虽说是寒冬腊月,但家属院的暖气一点不含糊。如今,程默裹着睡衣,待在屋内,只要几分钟,身上早已噙满汗珠,和着洗发水沐浴露的弥散,真是又热又痒。
“那就麻烦林医生了!”
其实,程默和林知虽说是心照不宣的“官宣”了恋情,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始终不像真正的“情侣”那般亲昵,自然。
一个不需要对方,一个不知道如何让对方需要。就这样,二人之间始终都隔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疏。
这种疏离在程默身上尤为明显。
比如今晚,就算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就算自己的男友就住在对面,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向他求助。
更为奇怪的是这种状况,在两人确定关系后,反而更甚。
程默去林知家的卫生间继续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以致她在淋完澡穿好睡衣,打算出门时,才发现头上的护发素还没有冲洗干净。
就在她打开水龙头,打算再来一遍时,刚刚在她家发生的状况再次在林知家上演。
悲剧的是林知家不仅停电,还停水了。
确切的说,是整个家属院都停电停水了。
“程默!刚刚收到安市电网发来的短信,咱们这片区域的高压电网发生故障,停电时间无法确定……”
虽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门,林知还是感受到了程默此刻的绝望,随即安慰:“你先别动,我去拿水!”
拿水?去哪里拿水?
个人原因的停电只影响家里热水供应。整片电网停电,除非龙王开眼千里送水,不然在这二十多层高的板楼里,哪来的水?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程默还是乖乖把头埋在面盆上,等着林知拿“水”来。
毕竟,就这样顶着一团黏糊糊的头发出门,也着实有些吓人。尤其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片刻过后,林知还真拿着暖壶进来了。
在这一刻,程默突然有些感谢林知生活中的那些小“癖好”了。比如,时刻备一壶热水,随时给手机充满电。
“会不会太烫?你确定,这水能洗头吗?”
“放心吧!刚刚加了一瓶冰箱的纯净水!”
“一瓶?”
就这暖壶的容量,若里面装的是沸腾的水,加一瓶凉水进去,程默着实不敢把头伸出去。
“一桶!”
在得到林知肯定的答案后,程默终是小心翼翼把头伸进面盆,等着林知帮她把暖壶里的水倒出来。
因为手机亮度有限,看的不是很清楚,程默只觉的领口一阵温热,接着整个胸口都灌满了热水:“林医生!毛巾!毛巾!”
如此三番,林知干脆自己上手,帮程默洗起头来。
医生的手指很长,用力均匀适中,动作温柔又轻缓。
林知的耐心和温柔,让程默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洗着洗着,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混着头上缓缓而下的水珠,串成一串,滑到嘴角。
“你头上,受过伤?”
明显,林知发现了程默隐藏于发丝里的两道旧伤疤。
一道长疤痕五厘米左右,一道短的三厘米左右。一个位于头顶正上方,一个偏右一点。
林知的指尖停在程默头顶的两道疤痕处,满是心疼。
以他的职业经验,得出这是被钝器所伤且年深日久的结论一点不难。
如果是这样,那必是人为。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后,程默不动声色的长舒了一口气,答道:“小时候贪玩,被村里的野狗咬了一口!”
野狗?咬伤?
林知原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拿了条干净毛巾,覆在程默头上,轻轻帮她拭去发梢的水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