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嗣源大破梁军,幽燕灭亡。

刘仁恭与刘守光父子间的反目成仇迅速传到了李存勖耳中,李存勖闻此惊天变故后,大喜道:“果然是天助我也啊!”随即加封李嗣源为幽燕征讨使,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封袁昌翼为军师,兼魏州都督,分两路大军进攻幽燕,李存勖本人自领亲兵十万,御驾亲征。

伐燕大军分三路,浩浩荡荡从晋阳出发,经过跋山涉水,一月后便逼近燕国边境。

刘守光听闻唐军逼近幽州边境后,感到惊愕不已,急忙召集大臣议事。

刘守光问道:“如今唐军大兵压境,众卿可有退敌之策?”燕国大臣面面相觑,皆一言不发。

刘守光大怒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寡人对尔等平日恩宠有加,如今国难当头之际,你们却不能替寡人分忧解难,真的是全是一群酒囊饭袋”。

裴度见此形势言道:“请大王息怒,微臣有一计可解此刻燃眉之急”。刘守光闻言大喜道:“裴爱卿既然有锦囊妙计,我大燕有救了”。裴度回道:“为大王分忧解难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刘守光闻言,大喜道:“裴爱卿不愧是寡人的股肱之臣,寡人的江山社稷一切皆要仰仗与你”。裴度回道:“为大王死而后已,在所不辞”。刘守光言道:“既然如此,你们君臣之间那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裴爱卿有何高见,尽管直言”。

裴度回道:“唐军如今兵势正盛,我军不宜与其正面交锋,得智取才是”。刘守光回道:“此事寡人心中明了,那以爱卿之见,该如何智取?”裴度回道:“大王可亲自修书一封,邀梁国派军前来相助,咱们来个前后夹击,定可大获全胜”。

刘守光言道:“此计虽属上乘,可寡人与梁国上层素不相识,并无半点私交,他们岂会舟车劳顿?派军前来相助”。裴度言道:“只要大王诚挚相邀,他们定不会驳大王之面”。

刘守光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裴度言道:“梁国与唐军势同水火,而我们与梁国并无交恶。如今燕国有难,梁国定不会袖手旁观的,眼看唐军一步步壮大,进而威胁他们,权衡利弊之后,梁国必会派兵前来”。

刘守光言道:“听裴爱卿一席话寡人真的是醍醐灌顶,瞬间通明了许多”。裴度回道:“多谢大王夸赞”。刘守光言道:“此事既然是裴爱卿力导,那寡人就将此事全权交与裴爱卿之手,望裴爱卿万勿负了寡人”。裴度回道:“请大王放心,微臣定不会辱使命”。

不日后,朱友珪便接到了刘守光的求救信,不知道该不该发兵去救,一时骑虎难下,难以抉择。

朱友珪百般思忖不得,便召来了满朝文武来商议此事。

朱友珪对满朝文武言道:“今日朕收到了刘守光的求救信,朕不知道该不该发兵?想听听诸位爱卿的意思”。

兵部尚书胡魁言道:“燕国乃弹丸之地,如今李存勖御驾亲征势必将会灭掉燕国,刘守光亡国已在所难免”。朱友珪回道:“此事朕已知晓,那依胡爱卿的意思到底是救与不救?”胡魁回道:“以微臣愚见不救”。朱友珪问道:“这是为何?”

胡魁回道:“燕国灭亡势在必行,陛下与刘守光无亲无故,又何必为此事劳心费神?”

还未等胡魁说完,都监侯马原言道:“胡大人此言差矣,刘仁恭与太祖爷关系非常,燕国又是我大梁的藩属国,胡大人怎么能说陛下与燕国毫无关系呢?”

胡魁不甘示弱回道:“那都是猴年马月之事了,何况刘守光登位之后不臣不贡,刘守光就一背信弃义之徒,不值得我们救”。

马原据理力争道:“刘守光虽然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我们难道眼睁睁看着燕国被李存勖吞并而坐视不管吗?我泱泱大国的脸面何存?传出去不让人耻笑吗?”

胡魁回道:“为了所谓颜面就要搭上我梁军数十万弟兄的身家性命吗?马大人你莫不是燕国的奸细吧?”马原怒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不要恶意诽谤”。

胡魁言道:“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燕国着想,燕国奸细确凿无疑”。马原见胡魁如此咄咄逼人,上前一步想要与其理论,被周遭的大臣拦了下来。

朱友珪眼看自己的朝臣要大打出手,不由得怒火中烧,大怒道:“你们两位这样在朝堂上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还不给朕住手”。

文武百官看朱友珪大发雷霆之怒,瞬间鸦雀无声,朱友珪言道:“朕本意是让你们出谋划策的,谁知你们竟然为了燕国之事闹得不可开交,真叫朕失望至极”。群臣立刻回道:“臣等知错了,请陛下恕罪”。

朱友珪言道:“罢了罢了,朕意已决,不出兵梁国,全军以休养生息为主”。

谁知朱友珪话音未落,杨师厚咳嗽了一声,让朱友珪始料未及,也让他倍感尴尬,朱友珪问道:“刚才太尉大人为何不发一言?”杨师厚回道:“老臣老而昏聩,不敢妄言”。朱友珪回道:“杨太尉老当益壮,况且是三朝重臣,若有什么高论,朕必定是洗耳恭听,洗耳恭听”。

杨师厚回道:“既然承蒙陛下垂爱,那老臣就倚老卖老,乱说一通了”。朱友珪回道:“杨太尉请说”。

杨师厚回道:“老臣认为出兵燕国是大势所趋”。杨师厚之言让朱友珪有点错愕,急忙问道:“让太尉说说出兵的缘由”。杨师厚回道:“第一大唐与我大梁有血海深仇,而燕国与我大梁关系密切,从亲疏远近来论,如今燕国有难,我大梁出兵责无旁贷”。

朱友珪问道:“太尉还有呢?”杨师厚回道:“唇亡齿寒,若我们不管不顾燕国的死活,放任自流,李存勖必轻而易举灭掉燕国,壮大自己的实力,等燕国灭亡后,李存勖必定会全力对付我们,与其等着李存勖来攻打我们,还不如我们先发制人,联合燕国将李存勖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朱友珪回道:“太尉大人有理有据,让朕折服,那该派何人领兵前往燕国?”杨师厚回道:“老臣毛遂自荐,请陛下恩准”。

朱友珪见杨师厚主动请缨,更加让朱友珪惊讶,急忙回道:“太尉大人年事已高,恐不易领兵前往,还是另选他人”。

杨师厚见朱友珪径直拒绝了他,有些不悦回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微臣只要有一息尚存,就能决胜千里之外,请陛下恩准”。朱友珪回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觉得朝廷之上离不了太尉大人您”。

杨师厚回道:“老臣是武将自当马革裹尸还,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老臣应付不来,请陛下恩准老臣出征,老臣一定替陛下扫清六合”。朱友珪见杨师厚态度如此坚定,言语间情真意切,加之杨师厚先前对自己有定鼎之功,又更因杨师厚位高权重,若当面拒绝,恐因君臣不和,就得不偿失了,朱友珪觉得因小失大,只好安抚道:“既然太尉如此忧国忧民,真不愧是我大梁,朕不想让太尉寒心,只好勉为其难准了太尉所请,中书省拟旨加封杨师厚为行军大总管,领兵30万克日前往燕国,扫灭贼寇,扬我国威”。杨师厚跪下回道:“多谢陛下成全,老臣就算肝脑涂地,也会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朱友珪赶紧走下龙庭,一把扶起杨师厚言道:“太尉对我大梁劳苦功高,如今年事已高,本应该颐养天年,是朕的无能,才会让太尉披星戴月,舟车劳顿去远征他国,朕的于心不忍啊”。

杨师厚回道:“陛下不必过于自责,领兵杀敌是为将的宿命所在,纵使战死沙场,老臣也无怨无悔,亦能含笑九泉”。朱友珪回道:“朕不想看太尉有事,朕希望此次出征太尉能够凯旋而归,咱俩君臣把酒言欢,一醉方休”。杨师厚回道:“老臣多谢陛下挂念”。

杨师厚回到府中,对其女儿婉儿言道:“你在家好生待着,为父要出去几月”。婉儿闻言,有点诧异,赶紧问道:“您要去哪儿?”杨师厚回道:“兹是国家大事,不该你问的就别问”。婉儿拿着杨师厚的手撒娇道:“女儿想知道嘛,您就告诉我吧”。

杨师厚虽然百般推诿,但架不住婉儿的一番软磨硬泡,只好据实而告道:“为父要领兵去遥远的燕国”。婉儿闻言,不解的问道:“父亲大人为何要去燕国啊?”杨师厚回道:“为父受陛下诏旨,领兵去燕国讨贼”。

婉儿回道:“燕国对我们大梁卑躬屈膝的,那是什么贼啊?”杨师厚回道:“燕国自然不是贼,可晋国是切肤之贼,亦是心头大患”。婉儿回道:“晋国与我们大梁水火不容,这女儿知道的”。杨师厚回道:“既然你心如明镜似的,还要发问?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婉儿回道:“那也应该去晋国讨贼,为何舍近求远?非要去燕国讨贼?”杨师厚回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婉儿回道:“女儿想知道其二,请父亲大人明示”。

杨师厚言道:“日前晋军起倾国之兵大举进犯燕国,燕国被打得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特向陛下请援,故而陛下才会责令为父领兵前去帮助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