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攻下剑阁之后,李继芨喜笑颜开,大喜道:“今日我军兵不血刃攻下剑阁,都是三军将士同心协力之功,本宫感激不尽,本宫敬大家一杯”。众人皆异口同声回道:“臣等不敢居功,都是殿下领导有方”。李继芨说道:“众位都不必自谦,没有你们的襄助,本宫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拿不下剑阁,本宫再敬大家一杯”。众人回道“谢殿下”。
李继芨说道:“本宫也没有想到此次攻蜀如此顺利,都是仰仗众将士奋勇当先,本宫再敬大家一杯”。众人回道:“都是天佑我大唐”。李继芨说道:“攻取剑阁之后,我们下一步该攻打何处?你们有何高见?尽管直言”。太子府詹事黄成杰回道:“我军士气正盛,当长驱直入,直取成都”。李继芨说道:“成都是我们此次伐蜀的终极目标,我们势在必得,只是成都该如何取?众位将军可有高策?”任寰回道:“启禀殿下,现在剑阁已破,蜀国已经无险可守,我们何不直接派兵打过去”。李继芨说道:“虽然蜀国已是强弩之末,可我们若强攻的话,蜀国人必会众志成城,与我们决一死战,我们即使攻下成都,也会伤亡惨重,何况本宫亦不想生灵涂炭,让蜀国无辜百姓遭殃。故而强攻不是上策,我们得智取”。众将军皆回道:“殿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乃天下百姓之福”。李继芨回道:“众位将军谬赞了,本宫只是不想看繁华的天府之国化为灰烬,你们快想想有何办法,能助本宫智取成都”。昌翼回道:“我军大兵压境,蜀军刚丢剑阁,他们已是惊弓之鸟,我们可派一人去成都晓以利害,劝降王衍”。李继芨说道:“那依军师之意,该派何人去成都劝降?”昌翼回道:“臣愿亲自前往”。
李继芨说道:“这可不行,成都乃虎狼之地,军师你不能孤身犯险,本宫离不开你,本宫还要仰仗你出谋划策,决胜千里呢”。昌翼回答道:“如今我军枕戈待旦,严阵以待,而蜀军已是强弩之末,败势已定。臣作为大唐使臣,蜀国必不敢为难与臣”。李继芨说道:“话虽如此,可保不齐蜀国会狗急跳墙,到时将军师置于绝境,本宫真的于心不忍”。昌翼回道:“若能使百姓和我军士兵免于兵戈,臣即使去北海牧羊,也心甘情愿”。李继芨说道:“军师忠心耿耿,爱民之心更是可昭日月,本宫心里了然。可本宫不想看你一人孤身犯险,军师你就听本宫的,断了此念,我们商议一下,再做他图”。昌翼回道:“臣真的是诚心诚意想做点实事,臣也定会竭尽全力劝降蜀主,助殿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成都,还望殿下成全微臣”。
李继芨叹息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大大的上策,本宫也想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成都,早日班师回朝。可王衍也不是泛泛之辈,岂能甘心情愿将成都拱手相让?不是本宫有意驳军师的面子,实在是此事太过棘手了,还望军师谅解”。昌翼回道:“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次蜀国已是苟延残喘了,我们应该一边陈兵,一边劝降,将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若等他们缓过来,再想劝降可就难上加难了”。李继芨说道:“劝降并非上策,实在风险太大。军师毛遂自荐的勇气实在可嘉,但本宫作为三军统帅应高瞻远瞩,见微知著,统筹全局,不能冒险行兵,此事以后再议”。昌翼回道:“殿下,你再听臣一言可好?”谁知,李继芨早已拂袖而去。
众将也相继退去,昌翼还在连连叹息,郭崇韬见状走过来,对昌翼说道:“军师之策,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昌翼回道:“那有什么用?只要殿下不允准,一切都是枉然”。郭崇韬回道:“军师不要垂头丧气,末将相信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昌翼闻言,眼前一亮,问道:“此话怎讲?”郭崇韬回道:“虽说蜀国刚刚大败,兵力微弱。可我们若强攻成都,成都军民必同仇敌忾,誓死保卫家园,搞不好会与我们玉石俱焚。殿下乃生性忠厚之人,必不想见到此番情景。殿下没有其他办法,最后只能启用军师之策”。昌翼回道:“可我不想看到以这样的代价最后实现我的想法”。郭崇韬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可现在殿下不会答应你的”。昌翼回道:“事在人为,如今有你的支持,我就底气更足了,我想现在再去见殿下一回”。郭崇韬回道:“殿下不会答应的,你这只会是自讨没趣,你这又何必呢?”昌翼答道:“只要百姓能免于战火荼害,我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呢?”郭崇韬回道:“军师一心为公,末将佩服不已,末将愿与军师共进退”。昌翼回道:“多谢”。
士兵报告道:“启禀殿下,军师和郭元帅求见”。李继芨回道:“让他们进来吧”。
昌翼和郭崇韬进营后,正要向李继芨见礼,李继芨直接说道:“二位爱卿免礼”。昌翼和郭崇韬回道:“多谢殿下”。李继芨问道:“你们二人前来,可有什么要紧的军情?”昌翼回道:“微臣还是想前往成都劝降王衍”。李继芨闻言,脸色稍有不悦,不耐烦的说道:“此事本宫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军师你怎么还是没完没了”。昌翼回道:“前面议事期间,臣是怕动乱军心,有些事不能直接向殿下讲明”。李继芨问道:“军师到底隐瞒了何事?在这里可以但讲无妨”。昌翼回道:“我军粮草只够半月之需了,若我们不能及时拿下成都,补给粮草,后果将不堪设想”。李继芨闻言,大吃一惊,忙问道:“郭元帅,军师之言可否属实?”郭崇韬回道:“军师之言句句属实”。李继芨说道:“粮草乃行军的重中之重,没有粮草,这仗还怎么打?”郭崇韬回道:“殿下稍安勿躁,我们可与蜀军速战速决”。李继芨回道:“蜀军经此一战,还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吗?他们若只守不出,我们将无计可施。待我军粮草殆尽,他们倾巢而出,我们又能与之奈何?”昌翼回道:“目前只有劝降才是唯一出路。一来我们可以携大军刚刚得胜的余威逼王衍投降,二来还可以为运粮争取时间,一举两得,还望殿下答应”。李继芨问道:“那若王衍顽固不化,不愿投降怎么办?”昌翼回道:“若王衍冥顽不灵的话,臣也会为陛下争取时间,正好等我军粮草充足,也师出有名,殿下可率军强攻成都”。李继芨说道:“若王衍恼羞成怒要杀你该怎么办?”昌翼回道:“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臣相信王衍身为一国之君,定不会做这天下人耻笑之事的”。
李继芨说道:“本宫听说是王衍乃蛮夷之人,他未开化,岂会信守这个?”昌翼回道:“即使王衍目不识丁,可他手下博览群书者众多,定会力劝王衍,不会让他做这糊涂之事的”。李继芨说道:“既然军师如此信心满满,本宫就不再阻拦你了。只是本宫希望军师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绝不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昌翼回道:“微臣一定会如履薄冰,小心行事的,一定能全身而退”。郭崇韬说道:“我愿带领精兵二百,助军师一臂之力”。昌翼回道:“不可,人多反而会误事,我一人即可,不需郭公相助”。李继芨说道:“那军师一切小心”。昌翼回道:“多谢殿下,微臣先告退了”。
李继芨对郭崇韬说道:“劳烦元帅暗中派人前去成都,务必要保护军师的安全”。郭崇韬回道:“现在成都盘查严格,其余人员恐进不了成都”。李继芨说道:“那就守在成都外接应军师,一定要确保军师万无一失”。郭崇韬回道:“臣遵命”。
朱瑾在众位好心人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如初。在养病期间,经过深思熟虑,愈发觉得她和昌翼之间虽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感,但是不得不做出决断,遂下定决心,向彗尼师太辞行,欲去建昌寻昌翼。
朱瑾在香草的搀扶之下,不一会儿来到了静心禅房外,看见彗尼师太正在静心凝神地打坐,不忍打扰师太静修,故而打算缓步离开。
谁料,彗尼师太突然说道:“廊下之人可是朱施主?”朱瑾回道:“正是小女子。”说罢,便进了禅房。彗尼师太问道:“施主近来身体可好?”朱瑾回道:“多谢师太关心,这段时间经过众人的悉心照料,小女子身体已经大好。今日来此,一来是为了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想向师太辞行。”说罢,便跪下欲行大礼,彗尼师太连忙起身阻止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施主大病初愈,应当小心呵护才是,怎可受施主如此大礼。”
朱瑾回道:“您对小女子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可如若不报,小女子心中不安,况且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师太莫要拒绝,这也是小女子的一番心意。”彗尼师太言道:“那老衲就却之不恭了。一语落地,朱瑾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彗尼师太又问道:“感业寺环境清幽,最适合施主静养,为何如此突然离去,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吗?”朱瑾答道:“并未有不周到的地方,倒是小女子这段时间叨扰了。此次也是小女子有要事急需处理,我与昌翼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彗尼师太说道:“你与昌翼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结缘,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失为一段佳话,切莫让老一辈的恩怨影响到你们的幸福。”听到彗尼师太此话,朱瑾心中思绪万千,闪过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落泪,说道:“我心中也难以抉择,这感情也并非一时可以割舍,可若是不做出抉择,于我二人,都是折磨罢了。而此次去建昌也是为了尽早做出了断。”彗尼师太言道:“也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尽早做出抉择,对你俩都好。无论如何,施主还需谨记,江湖险恶,切莫小心行事,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还需保护好自己。施主若是愿意,随时可以来感业寺,感业寺永远欢迎施主。朱瑾回道:“多谢彗尼师太关怀,小女子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