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李继芨殒命,任寰自保。

众将士见李继芨将大印交给任寰后,都无心恋战,各自逃窜了。李继芨已然顾不上这些了,只盼望李嗣源能给自己一条生路。

李嗣源害怕生变,对石敬瑭言道:“你可去军营,监督任寰”。石敬瑭回道:“李继芨已尽释兵权,现在抓他易如反掌,我就没有去的必要了吧!”李嗣源回道:“你此去,若任寰能杀了李继芨,你最后就杀了任坏;若任寰杀不了,你就助任坏杀了李继芨,最后将他们残余势力一网打尽”。

石敬瑭听完后一头雾水,不明就里,言道:“任寰是我们的盟友,利益与共,我们这样做会让世人说我们卸磨杀驴,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李嗣源回道:“谋杀储君乃大逆不道之罪,他非死不可”。石敬瑭言道:“可这样滥杀,有点不通人情了”。李嗣源言道:“若李继芨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朝臣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必会向我们兴师问罪的,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拿任寰出来,当替罪羊堵住这悠悠之口了”。石敬瑭答道:“岳父这是丢卒保帅,高明,小婿佩服”。李嗣源回道:“你就不要奉承我了,你只要真心实意跟着我做事,老夫自不会亏待你的”。石敬瑭赶紧跪下言道:“谢岳父赏识,小婿定当全力以赴”。李嗣源言道:“刘皇后和赵岩之事可有着落?”石敬瑭回道:“还在全力查,一有消息,我会马上禀告给岳父大人的。“李嗣源回道:“此事务必神速,老夫已答应袁昌翼,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答复的”。石敬瑭回道:“小婿明白”。

石敬瑭带人乔装一番,便混进了军营。任坏突然见自己营帐中屹立着一位大汉,惊诧不已,忙问道:“尊下何人?为何来我军营?“那石敬瑭还是一言不发,任坏问道:“你为何不请自来,又为何一言不发?“石敬瑭还是不言不语,任坏继续问道:“我与你近日无怨,又往日无仇,你为何来我军营?“石敬瑭答道:“我是奉太尉之令来监督你的。“任坏答道:“原来是石大人,请恕我眼拙。“石敬瑭言道:“时辰已过,李继芨为何还好好活着?“任坏回道:“我还未找到下手的时机。“石敬瑭回道:“我看你是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下手吧!“任坏连忙到:“决计不会背叛太尉大人的。“石敬瑭答道:“我劝你早点下手,不要耍心思,惹恼了太尉大人,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任坏答道:“这就去这就去。“

任坏端着酒进了李继芨大营,言道:“微臣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继芨回道:“爱卿请起。“任坏站起言道:“太尉任命殿下去魏州,我闻讯而来,给殿下践行。“李继芨闻言感动不已,回道:“有劳爱卿了。“任坏回道:“那微臣先干为敬,敬殿下一杯。“说完,任坏便一饮而尽,李继芨附和道:“那我也随先生一杯,遥祝先生前程似锦。“李继芨刚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时,营外传来一声“喝酒这等大好事,怎可少了我?“李继芨和任坏转眼一看,原来是黄成杰。任坏大惊之余,回道:“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黄成杰义正言辞答道:“保护殿下乃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焉能不在这?你莫不是干了什么苟且之事?“任坏答道:“我光明磊落,能有什么苟且之事?便信口开河,欲盖弥彰,我怎么感觉是你干了什么肮脏之事。“任坏怒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请你出去。“黄成杰回道:“你怕是做贼心虚,故意驱赶我。“

任坏和黄成杰之间的交锋被李继芨打断了,李继芨言道:“我知两位爱卿皆是忠义之士,且一心为国,只怪孤无能,造成今日这般,可如今已无力回天了,你们姑且就握手言和,和孤高高兴兴喝一杯践行酒,也不枉此番相识一场,尔后,咋就各奔东西。“任坏和黄成杰异口同声回道:“微臣谨遵殿下教诲“。

李继芨刚要端起酒杯,黄成杰则言道:“这一杯该由任大人先喝”。任寰忙回道:“殿下在此,我哪敢造次?第一杯还是由殿下先喝”。李继芨回道:“我已是落魄皇子,命如草芥,卑贱至极,况且今日乃践行酒,今日就不论君臣之礼,只管同僚之谊,让我们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黄成杰说道:“那今日就以年龄论,我们之中最最长者乃任兄,还是由仁兄先喝第一杯,才是自然之理”。任寰见黄成杰百般针对自己,心想莫不是黄成杰发现了什么?还是黄成杰在故弄玄虚,还是在旁敲侧击试探自己,自己决不能未战先怯,回道:“在下近几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饮酒,恐扫了大家的兴”。黄成杰回道:“既然任兄身体不适,就小饮几口,意思一下即可”。李继芨也说道:“今日就算为本宫践行了,你若不饮此酒,就有失风度了,还是稍微喝点”。任寰还是迟疑不语,黄成杰说道:“任兄,您看连殿下都邀请你了,你就应允吧,再不喝就真的有点不近人情了,还会显得有点矫揉造作”。任寰还是不管不顾,连连推诿。

黄成杰见任寰一直不肯喝酒,料定任寰心中一定有鬼,故而一直追着任寰,让其饮酒。任寰一边摆手推辞,一边东躲西藏,试图摆脱黄成杰的追逐,这画面有点似老鹰抓小鸡,让人忍俊不禁。

黄成杰一边追,一边大喊道:“你莫不是真的做贼心虚,不敢喝吧”。任寰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脚步也慢了一拍,便被黄成杰追上了。黄成杰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拉住任寰后,直接端起酒杯往任寰嘴里灌,任寰左晃右摇躲避,一不小心竟将酒杯打倒在地。酒洒落一地,顿时热气腾腾,一股尖酸的气味扑鼻而来,三人马上意识到这是毒酒。

李继芨见此情形,大惊失色,任寰也赶紧吓得跪倒在地,喊道:“殿下饶命,微臣不是有心想要谋害你的,是李嗣源和石敬塘逼我的”。任寰一直大哭大叫,试图为自己开脱。

黄成杰说道:“此等奸佞小人应该立刻斩立决,尔后弃市,以儆效尤”。李继芨叹息道:“事已至此,杀了他又有何益?况且他只是替罪羔羊,罪魁祸首乃李嗣源,本宫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黄成杰回道:“殿下理应将任寰斩首示众,为我大军祭旗,尔后发兵洛阳,与奸贼李嗣源决一死战,臣愿为殿下马前卒”。李继芨无奈回道:“帅印已失,二十万大军已逃离过半,本宫大势已去,恐无力回天了”。黄成杰回道:“殿下身为国之储君,名正言顺,只要殿下振臂一呼,自然会一呼百应,还怕没有兵马不成?”李继芨叹息道:“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岂能与李嗣源四十万精兵相提并论?岂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只是徒增杀戮和白白流血”。黄成杰说道:“难道殿下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吗?”李继芨回道:“此事关乎重大,容本宫再想想”。黄成杰回道:“时间紧迫,已到刻不容缓了,还请殿下当机立断,不可再踌躇不前,贻误战机了”。李继芨回道:“本宫现已心灰意冷,你先退下,让本宫静静”。黄成杰回道:“殿下不可心存幻想,得早做决定啊!李嗣源此举和司马懿当年炸病赚曹爽如出一辙,殿下不可大意啊!”李继芨回道:“此事本宫心中有数,先生你先退下吧!”黄成杰连胜叹气,心有不甘的退出了中军大营。

任寰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等待李继芨发落。李继芨说道:“任爱卿,你不必跪着,你先起来,本宫有几句心里话想问你,望你能如实而答”。任寰忙回道:“罪臣罪恶滔天,百死难以赎罪,不敢起来”。李继芨说道:“你想跪,就跪着吧,本宫且问你,你投靠李嗣源有多长时间了?”任寰回道:“不足四日”。李继芨说道:“那先生以前可是真心待本宫?可是真心辅佐本宫?”任寰回道:“真心诚意”。李继芨说道:“那是本宫对你刻薄无情,还是李嗣源许诺你太多,以至于让你违背原则,改换门庭,背叛本宫,甚至还想夺本宫性命?”任寰回道:“殿下对罪臣恩重如山,罪臣鬼迷心窍了,今日做此大不敬之事,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罪臣甘愿受死,以解殿下心头之恨”。李继芨说道:“既然本宫对你还算不错,那你为何要背叛本宫?”任寰急忙回道:“罪臣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没想过要背叛殿下。可石敬塘卑鄙无耻,竟以罪臣母亲之死,威逼利诱罪臣就犯,罪臣我别无选择,只能投鼠忌器了,只能对不起殿下了”。李继芨回道:“那你可想过咱俩君臣之间的情谊?”任寰答道:“自古忠孝难两全,罪臣也是备受煎熬,父亲英年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将罪臣养大,并且自己紧衣缩食供罪臣读书识字,母亲的恩情大于天地,罪臣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惨死在罪臣的面前,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答应石敬塘了”。

李继芨闻言,感慨万千,说道:“听完先生之言,本宫心中疑惑不解,你乃至情至孝之人,本宫不怪你了,都是本宫懦弱无用,才会酿成今日局面,这一切都是本宫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任寰回道:“殿下之言让罪臣更加无地自容,罪臣只求速死,以求解脱”。李继芨回道:“本宫不会杀你的,本宫还有几个问题问你,让你能倾囊相授”。任寰答道:“请殿下示下”。

李继芨问道:“本宫若以亲情相诉与太尉大人,动之以情,太尉大人能否给本宫一条生路?任寰回道:“恕罪臣直言,一山难以容二虎,太尉不会再给您机会的”。李继芨继续问道:“本宫放弃荣华富贵和权势,归隐山林,不再和他争夺皇位,皇叔就不能放本宫一马吗?”任寰答道:“您是皇位合法继承人,只要您存在,对太尉大人就是一种威胁,他决计不会让您留在世上的”。李继芨说道:“本宫已犹如丧家之犬了,皇叔又何必赶尽杀绝呢?”任寰回道:“自古皇位更替,总会伴着腥风血雨”。李继芨说道:“难道本宫真的就无计可施了吗?本宫真的要命丧于此吗?”任寰回道:“殿下要想绝处逢生,就按黄大人说的,带兵与太尉大人决一死战,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若殿下真的交出兵权,真的就只能束手待擒了”。李继芨回道:“如今营中军心涣散,自然不是李嗣源的对手,本宫亦不想再生灵涂炭了”。任寰回道:“那殿下打算如何?”

李继芨说道:“今日看在坦诚相告的份上,本宫最后送一份礼物”。任寰回道:“罪臣罪恶滔天,今日殿下没有将罪臣凌迟处死,已是法外开恩了,故而罪臣再不敢要殿下的礼物了”。李继芨说道:“这是本宫最后一个礼物,你必须收下”。任寰回道:“罪臣诚惶诚恐,实在不敢再要殿下的礼物了,请殿下收回承命”。李继芨回道:“本宫已生无可恋了,亦身心俱疲,本宫死之后,你将本宫头颅割下,拿去李嗣源面前请赏吧,定会让你平步青云”。李继芨之言吓得任寰瑟瑟发抖,任寰连忙跪下,说道:“罪臣不敢”。李继芨说道:“你务必要收下,这是本宫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也不枉咱俩君臣相识一场”。任寰回道:“殿下不可啊,殿下不可啊”。

李继芨二话没说,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任寰见状连忙跑上去,试图阻止,可已为时晚矣,任寰大喊道:“殿下,您为何这么傻?”李继芨口吐白沫,脸色铁青,用微弱的语气回道:“我谁也不怨,只恨老天不公,为何要将我生于这尔虞我诈的皇室?”任寰回道:“殿下...殿下...”。李继芨一句话不说,早已断了气息。

任寰眼看李继芨瞬间没了气息,悲痛欲绝,自己又无能为力,忍不住放声痛哭。

营外士兵问声而进,看见李继芨七窍流血,已气绝身亡,吓得惊恐不安,支吾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任寰回道:“殿下遭黄成杰谋杀,你快传令下去,务必缉捕黄成杰归案”。士兵答道:“是”。

不一会,几十士兵便围住了黄成杰的营房,只见领头的士兵说道:“快将逆犯黄成杰给我抓起来”。不由分说,几十士兵便将黄成杰围了起来,黄成杰见状惊讶不已,忙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公然想造反吗?”领头士兵答道:“卑职不敢,卑职奉任大人之令,是来抓捕你的”。黄成杰回道:“请问我犯了那条王法?”领头士兵回道:“你毒杀太子殿下,大逆不道,其罪当诛,还敢大言不惭?”黄成杰闻言,心中悲伤不可名状,忙问道:“太子殿下是如何死的?是谁干的?”领头士兵大怒道:“黄成杰你不要给我明知故问,是你心怀不轨,毒杀了殿下,如今还在执迷不悟”。黄成杰回道:“殿下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定是那奸贼任寰毒杀了殿下,他现在是在贼喊抓贼,拿我当替罪羊,他用心何其毒也,你们应该立即着手调查殿下死因,而不是在这里被人当枪使”。领头士兵答道:“卑职胸无点墨,不懂你说的这些。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黄大人不要为难卑职,跟我们走一遭吧”。黄成杰怒道:“你们奉的谁的命?你们可是太子殿下的亲军,殿下平日对你们恩重如山,如今太子殿下死得不明不白,你们不去调查殿下死因,反倒助纣为虐,残害忠良。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能对得起殿下的在天之灵吗?”

士兵闻言沉默不语,黄成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去调查?”领头士兵回道:“请恕卑职难以从命,我们是奉任大人之命,不敢私放黄大人离营”。黄成杰怒道:“你们这是公然要做任寰的狗腿子吗?本官不想离营,本官要和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当面对质,快给本官带路”。士兵回道:“黄大人请”。

黄成杰径直走进中军大营,见任寰跪在地上大哭,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你个奸贼,你怎能忍心害死殿下呢?殿下平时对你如何?你难道心中没数吗?”任寰闻言,转过头回道:“你这是在血口喷人,殿下是被你害死的,与我何干?”黄成杰怒不可遏道:“要不是你通敌叛国,殿下何至于此呢?你弑杀殿下,十恶不赦。我劝你还是引颈自刎,向殿下谢罪”。任寰怒道:“你就是个十足的疯子,蛮不讲理,来人,快给我抓起来”。黄成杰义正辞严答道:“我看谁敢抓我?他们都是殿下的亲近,他们忠于殿下,忠于大堂,怎么会听你这个狼心狗肺之徒的?”

任寰见士兵纹丝不动,对自己的命令置若罔闻,怒道:“你们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士兵闻言还是岿然不动,黄成杰见此洋洋得意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口舌了,他们不会听你的”。任寰回道:“黄成杰,你个逆贼不要高兴太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说着,任寰便拿出了帅印,说道:“此乃陛下御赐的元帅大印,你们见此大印为何不跪?难道是想忤逆不成吗?”士兵闻言,马上跪下回道:“卑职愿听任大人号令”。任寰说道:“既然如此,黄成杰毒杀殿下,罪无可恕,赶紧将他退出去斩首示众”。士兵闻言,答道:“遵命”。

士兵便将黄成杰架了起来,黄成杰大骂道:“你们不要听任寰胡言乱语,也不要被他蒙蔽了双眼,他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快放我下来”。士兵闻言,又迟疑了一下,任寰回道:“你们想违抗命令不成吗?”士兵回道:“卑职不敢”。任寰回道:“哪还愣着干嘛?将逆犯推出午门外斩首”。说着,士兵便将黄成杰架了出去。

黄成杰被士兵结结实实捆了起来,黄成杰大骂道:“任寰你个丧尽天良狗贼不得好死”。士兵回道“黄大人您还是省点力气好上路吧”。黄成杰回道:“快给我拿碗酒来”。士兵回道:“你已是将死之人,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没有酒”。黄成杰大喊道:“我马上就要赴黄泉了,连碗断头酒都不给喝吗?”

这一幕刚好被偏将军唐礼泉和统领白天看到了,他们二人疾步赶来,唐礼泉说道:“快给黄大人松绑”。士兵回道:“我们是奉任大人之令,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不敢松绑”。唐礼泉说道:“黄大人可是太子殿下的先生,连殿下平日都对他恩遇有加,你们怎么能对黄先生如此粗俗呢?”士兵回道:“太子殿下已被黄成杰谋杀,现在军中一切都听任大人的”。

唐礼泉和白天闻言,一片惊愕,唐礼泉问道:“黄大人你怎么能杀太子殿下呢?”黄成杰:“唐将军不可听他们的一面之词,是任寰杀了太子殿下,他栽赃陷害了,如今他为了掩人耳目,又要杀我灭口”。唐礼泉问道:“黄大人,你此话可当真?”黄成杰回道:“我句句属实,若有一言不实,愿受天谴”。唐礼泉回道:“先生为人忠义正直,我信先生的,先生等我,我问问任寰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果真是他,我便一刀劈了他,为太子殿下报仇”。黄成杰回道:“将军一切小心”。

唐礼泉便手提大刀,快速向中军大营走去,白天一边追一边喊道:“唐将军不可鲁莽啊!”

不一会,唐礼泉便来到了中军大营,士兵还未来得及通报,就被唐礼泉一刀杀了,唐礼泉直接闯入了中军大营。

任寰见唐礼泉手提大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有点不寒而栗。任寰故作镇定,问道:“唐将军前来所为何事?”唐礼泉回道:“末将有几个问题,想问任大人”。任寰回道:“刀剑无情,请唐将军放下刀刃”。唐礼泉说道:“不妨事,只要任大人行的正,坐的端,末将自然不会伤及任大人半分半毫”。任寰回道:“唐将军请说,本官定会知无不言的”。唐礼泉问道:“太子殿下是你谋杀的吗?”任寰斩钉截铁回道:“不是”。唐礼泉又问道:“那是被何人所杀?”任寰答道:“是被黄成杰所杀”。唐礼泉说道:“可是你亲眼所见”。任寰回道:“没错,就是我亲眼所见”。唐礼泉说道:“黄先生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又对黄先生有知遇之恩,他有何理由谋杀殿下?反倒是你嫌疑最大”。任寰怒道:“我与殿下无冤无仇,我也没有理由谋杀殿下”。唐礼泉回道:“你有,你前几日和石敬塘狼狈为奸,鬼鬼祟祟的,一直密谋着什么?如今看来定是在密谋如何毒杀殿下”。任寰答道:“你可不要信口雌黄,你也不要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此事纯属子虚乌有,无稽之谈”。唐礼泉大怒道:“你真的是伪君子,还枉你读了多少年的圣贤书,你可知礼义廉耻,忠君爱国?再说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亲眼所见,岂会冤枉你不成?”任寰回问道:“那你今日前来是兴师问罪的吗?”唐礼泉回道:“我今日前来是取你狗命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奸贼”。

任寰见状连忙求饶道:“殿下真不是我杀的,实际上是自尽而亡”。唐礼泉大怒道:“既然是自尽而亡,你为何要栽赃与黄先生?你个卖主求荣之徒,就不得好死”。任寰忙解释道:“我真的是无心之失,没有恶意的。今日你若放我一马,我他日定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绝不食言”。唐礼泉大怒道:“我不屑与你这种蛇蝎心肠之人为伍,我今日要取你项上人头,为殿下报仇雪恨”。

说着,唐礼泉便提刀向任寰砍去,唐礼泉便逃便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不一会,便进来了几十士兵,士兵大喊道:“保护任大人”。瞬间,几十士兵便恒亘在唐礼泉面前,唐礼泉大怒道:“任寰不忠不义,谋杀殿下就该罪该万死。我今日要替天行道,谁敢挡我必死无疑。我看在昔日与你们同袍的情谊上,不忍对你们痛下杀手,我劝你们识相的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们一并杀之”。

任寰见唐礼泉在离间他与士兵的关系,不甘就此失败,大喊道:“谁能替本官取唐礼泉首级,赏黄金一千两,且连升三级”。士兵闻言,像打了鸡血似的,奋不顾身向唐礼泉冲去,唐礼泉见状,也抡起大刀冲过去,双方顿时杀得天昏地暗。

这一切,都在营外的白天看得真真切切,白天正在犹豫不决到底要帮谁。

谁知,唐礼泉已经杀红了眼,三下五除二就把营内士兵杀得片甲不留。唐礼泉大喊道:“任寰拿命来吧”。任寰已经精疲力尽,说道:“我命休矣!”唐礼泉便把刀架在任寰脖子上了。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白天从营外而入,大喊道:“唐将军,为国除贼,怎可少得了我?”唐礼泉回道:“白将军来得正合适,就让我们兄弟一人一刀,活剐了这个卖国贼”。白天回道:“正合我意”。唐礼泉回道:“白将军,你军阶品级皆高于我,我看这第一刀就由你开始吧”。白天大喊道:“为国除贼,我义不容辞。可我今日出来的匆忙,未带兵器啊!”唐礼泉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我将我大刀借你”。白天回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着,白天便接过了唐礼泉手中的刀,白天说道:“任寰你受死吧”。白天大喊一声,便提刀向任寰砍去,任寰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就等受死之际,谁知峰回路转,谁知白天竟乘唐礼泉不备,一刀直插唐礼泉胸脯,唐礼泉躲避不及,被砍了一刀,唐礼泉大怒道:“没想到你也是个卖主求荣之徒,枉我平日与你兄弟相称”。白天回道:“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太子殿下已亡,军中群龙无首,任大人德高望重,我们兄弟共同保任大人为帅,以后荣华富贵将享之不尽,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岂不快哉?”唐礼泉义正辞严答道:“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殿下对我们情深似海,我们岂能背叛他?何况如今太子殿下尸骨未寒”。白天回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今日不准你杀任大人”。唐礼泉大怒道:“好啊!我今日就将你们二人一并除掉,为国除贼,为太子殿下报仇雪恨”。

二人便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终因唐礼泉赤手空拳,不能及,便被白天一刀结果了性命。

白天放下刀忙向任寰走去,一把扶起任寰说道:“末将来迟,让任大人受惊了”。任寰大喜道:“白将军来得正合适,你今日救了我一命,我将永生永世难忘,你要什么赏赐,本官统统赏你”。白天回道:“末将不要赏赐,末将只求能跟着大人,建功立业”。任寰回道:“那以后就跟着本官,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白天回道:“愿为任大人效犬马之劳”。任寰回道:“本官现有一事亟待你去办”。白天回道:“请任大人明示”。任寰回道:“你速去各营传令,召各位将军前来中军大营,本官要议事”。白天答道:“末将遵命”。

不一会,几十位将军便徐步进入了中军大营,他们异口同声说道:“拜见任大人”。任寰回道:“众位将军免礼,给各位将军看座”。将军们异口同声回道:“谢任大人”。任寰说道:“本官今日叫各位将军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将军们回道:“请大人示下”。任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太子殿下遭人迫害,现在军中人心惶惶,万望各位将军能各司其职,不要发生动乱才好”。众人闻言,皆惊讶不已,忙问道:“是谁胆大包天竟敢谋杀太子殿下?难道活得不耐烦了吗?敢问任大人凶手可曾抓住?”任寰回道:“是黄成杰谋杀的殿下,他已被抓到,现在营门外等待斩首”。众人闻言,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道:“怎么会是他呢?”白天见此说道:“是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任寰回道:“现在殿下已亡,现在军中群龙无首,诸位有何打算?”

其他人皆沉默不语,只听白天说道:“任大人德才兼备,又有元帅大印在手,我等愿推举任大人为帅,带领我们扬名立万”。其他人见状忙连声附和,任寰推辞道:“我才疏志浅,威望亦不足,恐不能担此大任,还请诸位另举高明吧”。白天忙说道:“任大人德高望重,元帅之职非任大人莫属,还请任大人万勿推辞”。其他人也异口同声回道:“我等愿听任大人将令,绝无二心”。任寰回道:“承蒙各位将军太爱,那本宫就勉为其难暂代元帅一职,他日若有更合适的人,本官一定推举让贤,绝不含糊”。诸位将军回道:“请元帅主持公道,为太子殿下报仇”。任寰回道:“这是自然,请各位将军随我来,监斩黄成杰”。

众位将军随任寰来到了营外,黄成杰看见任寰他们向他快步走来,突然大笑起来,搞得任寰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忙问道:“你还有何颜面大笑?”黄成杰大笑道:“我笑你机关算尽,最后不过是黄粱一梦”。任寰闻言,大怒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赶紧给我闭嘴”。黄成杰又大笑道:“我笑那李存勖英雄一世,到头来却晚节不保,身死国灭,生的儿子更是蠢笨如牛,懦弱无用,误国误民,可悲悲叹啊!”任寰大怒道:“快将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给本帅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刀斧手便一刀砍了黄成杰的头颅。

任寰见黄成杰已死,大声喊道:“杀死殿下的凶手已经伏法,我等皆是征蜀的有功之士,劳苦功高,理应得到朝廷赏赐,可无奈朝中有奸佞得道,致使我们有家难回,有国难报,真的是气煞人也”。白天回道:“敢问元帅,是那个卑职小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任寰答道:“以石敬塘等人为甚”。白天回道:“那我们还不如挥军杀回洛阳,为朝廷除害”。任寰说道:“本帅正有此意,想为国除害,不知诸位将军是否愿意与本帅同行?”众位将军异口同声答道:“任凭元帅驱使,绝无二心”。任寰大悦道:“你等先回营整顿兵马,三日后,随本帅杀回洛阳,为国除贼,我们共享荣华富贵”。诸位将军异口同声回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