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万壑中,青秀山峰根根矗立。
数百名穿着黑衫的宗门子弟沿着蜿蜒的山路缓慢前行。
不远处山垄上,停有辆黑顶蓬绣有银蛇的马车。黑马正矗立静息。
车蓬里,一袭锦衣裘袍的中年男女正围着火炉取暖。火星不时跳出窗外。
蓬帘轻轻卷起,炎日照进,当下明明是酷暑,片布之隔,却如同了隔绝冬夏。
中年女人身披紫貂,典雅华贵,远山眉,高发髻,面如桃花,手里煮着茶,香气扑鼻,暖风熏醉。
男人约莫四十,着长袍,头戴梁冠,留长髭,配宝剑,正眺望着千步之外的场景。
“夫君,这是何地?”美妇道。
男人沉吟稍许道,“此为关外,两国交界,原为西南刘家镇守。战后已有数百年无世家治理。”
美妇轻掩朱唇,略作惊讶,“如此偏僻之地,竟还有宗门镇守,护卫边民?”
齐修衡左手指敲着案台,右手摩挲着玉扳指,手中便忽然出现卷羊皮纸。
“娘子莫急,待我查查这是哪家传承。”
发黄的羊皮纸充斥着剑痕,用不知名的布料缝缝补补,密密麻麻的篆文小体如同蚁巢,望一眼便令人头昏脑涨。
“宗庙金书有言:开宗祖师法淼祖师收法严真人为亲传弟子...”
“法严真人前往西南传法,开支脉法严宗,收凌云真人为亲传弟子...”
“凌云真人往青州,再开分脉凌云宗,收道回真人为亲传弟子...”
“道回真人开道回观,收启明为亲传。启明不入道海境。”
“启明开青璇观,收长海为内门弟子,长海不入灵初境。”
“长海开白云观,收有德为记名弟子。”
“有德为凡人,开清风观,永镇西南....”
齐修衡摩挲了下扳指,羊皮纸又顷刻消失,“没想到这里竟然是我宗地盘。”
谢庭盈道,“不知道此地是否有修士?”
“待我展示神通试探一番。”
齐修衡手中捏着法决,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雷声大作,远处乌云集聚,雷蛇缠绕,倏忽间,便来到群山深处,压盖在群峰之上,隐隐成一只大手的模样。
地上的凡人被忽起的大风刮得东倒西歪,纷纷匍匐在地惊惧不语。
反观齐修衡,一脸轻松,似乎沉浸在翻手为云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快感。
完全没注意到那如蝼蚁般的凡人已经不少口鼻渗血,不少年老的更是倒地不起。
那黑手越压越低,就在要触及群山时,一道白光忽然从座低矮的山丘中飞起,如同飞鸟般径直冲入云霄。
“嗯?”齐修衡自然也注意到了群山中的变化,他定睛看去,那道白光划开乌云后,又以难以目视的速度冲向此处。
“是法器!此处有修士!且是高人!”
齐修衡惊呼道,连忙运起周身灵气抵挡,堪堪把那道白光阻挡在车蓬前。
“噗”,一根朴素的木箭射在轮毂上,轻轻摇晃了几下。
齐修衡将其拔下仔细端详,发现是普通是桦木与生铁做的粗箭,与凡人猎户所用无异。
当即变了脸色,朝着远方的群山稽首拜道,“晚生青蛟书院齐修衡,冒昧触犯前辈,小生不胜惶恐,望前辈海涵!”
躬身等待许久,群山寂静。齐修衡只得叹了口气,“看来前辈不愿原谅小生。”
谢庭盈见状不敢托大,连忙取出一玉盒,将其送入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