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么久,出来吧!”
直待玄二十一远去,玄二十九突然开口说道。片刻之后,原本躲藏才不远处的齐柏,自藏身处走出,面上带着些许复杂之色。
在潜龙局中,一直有一个类似禁忌却又被大多数人所知的传言。这个传言之中的主角便是祝家,确切的说,应该是那位实力强大无比的男人,玄二十九的父亲祝九幽。
二十一年前。
祝九幽其人,尚且是潜龙局的三位副局长之一,实力强悍,乃是可以横压大半个玄门的存在。然而,就是那一年,玄门内发生了一件近乎捅破天的祸事。
这件祸事,最终导致了一个传承久远的家族惨遭灭门。此外,一手缔造这桩惨案的潜龙局副局长祝九幽,出走潜龙局,于不久后投身与影刺组织。
于是。
潜龙局少了一个局长,也失去了一个传承久远,兴盛无比的大家族。而一直被潜龙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影刺组织,多了一位实力强绝的大臂助。
此事。
成了潜龙局当中禁忌一般的话题,却又被铭刻在功绩殿前的巨大石碑上。齐柏作为潜龙局的一员,对于此事自然知晓。
面对玄二十九,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事实上,换作别的同僚,齐柏相信,他们也会有类似的反应。
祝家的出走,曾让潜龙局很多老人捶胸顿足,大呼道义不公,却又无可奈何!
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挡下所有不明真相之人的口伐笔诛,潜龙局没得选择。甚至于,在当年那场针对祝九幽的大追杀中,潜龙局便是其中的主力。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玄二十九冷漠的盯视着齐柏,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抱歉。”
齐柏心头一沉,苦笑着言道。
当年之事发生后,潜龙局便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所有成员不得主动对祝家中人出手。这一规矩,知道的外人寥寥无几,但内部之人,却是牢记于心。
原因其实很简单。
祝家效力潜龙局的时间,长达七百多年,在那英灵殿内供奉的数万牌位中,以“祝”字开头名字,占据了三成之多。这样一个家族,值得他们如此。
哪怕。
曾经的伙伴,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
“我讨厌这种语气。”
玄二十九面色依旧冷漠,右手微微一抖,那柄寒光凛冽的短刃,出现在他的手中。
下一刻。
他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道残影,直扑齐柏而去。
“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
齐柏心头一惊,当即撤身后退,同时还不忘出声解释。然而,玄二十九对此置若罔闻,那寒芒一般的短刃,近乎疯狂的斩向齐柏。齐柏无奈之下,伸手自腰间一抹,一柄笔直长剑,赫然迎向玄二十九的攻击。
“叮~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密集的连成了一串。
一方是完全放弃防御的猛攻,另一方恰恰相反,一直被动抵挡,却对对手的破绽视而不见,这注定是一场心态上都不公平的战斗!
好在。
齐柏的有着刚突破化元中期的实力,玄二十九却只是化元初期修士,境界的差距,恰好弥补了心态上的差异。
“祝公子,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潜龙局的人,你也应该清楚,我们是不可能对祝家产生恶意的。”齐柏一边奋力抵御着,一边试图说服玄二十九。
某一刻。
玄二十九突然撤身后退,手中的短刃也被他收了起来。
“没意思。”
玄二十九冷淡的评价了一声,停顿了一下,继续言道:“不想死就离开此地,黑玉参的事情,潜龙局不该插手进来。”
“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齐柏听到这话,皱眉反驳道:“维护玄门秩序,是潜龙局的宗旨,我不可能离开。我很好奇,你作为祝家的人,为何要争夺黑玉参,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
“你想死吗?”
玄二十九面色首次阴沉了下来,说话的同时,那原本被兜帽遮掩着的头部,骤然窜起了一捧炽热的火焰,说来也奇怪,能将空气烧得滋滋作响的恐怖火焰,对那质地普通的兜帽,竟没有任何波及。
“一群可笑的的懦夫,有什么资格怜悯强者,收起你们那可鄙的惺惺作态,那样,我杀你们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一步迈出!
玄二十九掌中,有橘红的火焰升腾而起。
齐柏见之,面色巨变开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对方施展火焰之力,他即便是境界高,也只能选择退避。
据说。
祝家之人的火焰,可以烧穿大地,拥有毁灭般的力量,一旦沾染上了,便如跗骨之俎难以甩脱。这种说法或许有所夸大,但齐柏并没有勇气以身试法。
“懦夫!”
玄二十九冷嘲一声,所有火焰顿时消散于虚无,下一刻,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所化残影,射向来时的方向。
“麻烦!”
齐柏看得眉头大皱,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保住萧战的性命,虽然那个家伙很不识趣。
“这么久了,不会是逃了吧?”
已经等待了许久的萧战,此刻就站在一处山岗之上,任由冷冽的寒风吹打着自身。这样能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只是身上那横七竖八的伤口,变得更加疼痛了一些。
他在等一个结果。
只要那些人取了影刺二人的头颅,他就交出黑玉参,从这摊浑水中抽身出去。
嗯?
某一刻,萧战突然注意到了前方,多了一抹撕破的夜幕的黑影,顿时面色大变开来。
“该死!”
萧战咒骂一声,当即转身就跑。
该来的人没有来,不该来的竟然出现回来了,出现这种变故,让他始料未及。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逃命。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没时间想了。
“你能走的了吗?”
玄二十九的冷笑声,宛如魔音贯耳,令人闻之胆寒。更让萧战胆寒的是,是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哪怕他在双方相距百米时,就开始逃了,也决然没有机会逃到省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