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洛神算

次日，仇裳月接到六扇门的飞鸽传信，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去了，张咸回到四合院，仔细研究捣鼓了一下这小小一片的孽障镜。

孽障镜为鸟兽纹镜，镜身平直，背面有两个平行弓形钮。在钮的上方用鹿纹，在下方有展开双翅的鸟纹。

放在床头上，早上起来梳头发照一照自己的美颜，甚好甚好。

院子大门突然响起了扣门之声，张咸大叫一声“来了”，便急急忙忙穿好布鞋，前去开门。

大门吱呀吱呀的一打开，是一道熟悉的面孔是杨老头，杨半仙。

他盯着张咸，嘴角挂着不善的笑容。

杨老头背后还跟着一人，张咸也认得那人，是过去长春会副会长，金门洛神算。

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洛神算是长春会的副会长，虽然名头好听是个副会长，但其实就是一个做宣传的，传达外婆旨意的。

外婆去世后他便是长春会最大的官职了。外婆在世的时候，张咸还叫他一声洛叔。

“小咸，你干嘛去搅合杨老的生意？杨老与你有和冤仇？”

洛神算现在也是这京师金门中的有头有脸人物，他算的周易卦在这京师还是颇有几分名气。

想必是杨老头，把昨日的事情告知了洛神算，然后二者便来质问张咸了。

虽然按照江湖的规矩，同行在别人的地盘指指点点，的确有点不妥，但是张咸也不是有意为之。

“洛叔，这是误会，误会，我不是有意要在杨老的浮摊上捣乱，只是杨老昨日算的那一签的确有考虑不周全之处，我出面指正，也是好给苦主指出一条明路不是？”

洛神算听了张咸的话，先是摘下他头顶带的瓜皮小帽，然后捋了捋胡须，讪笑了一声。

“你外婆本事高我知道，可是你才出卦摊几年？见识过离奇命数吗？要是按照江湖辈分论，你小子现在顶多是一个学徒，洛叔还不知道你？干嘛在洛叔面前还装大尾巴狼啊。”

洛神算又打量了一下张咸全身，这小伙张的也精精神神的，文俊优雅，还颇有几分书生意气，小时候也挺聪明的，但是现在说起话来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张咸见到洛神算这狐疑的目光，倒是也几分理解。

自己现在的岁数的确最多算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白。

可是这跟对错并没有关系吧。

“洛叔，杨老的那一签是否有考虑不周之处，想必杨老内心也清楚。”

张咸说完，洛神算听张咸这么说有些诧异，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张咸是不是在大言不惭，眼神看向杨老头，想先看他怎么说。

只见杨老头慢吞吞的张开手中的纸扇子，对着自己白胡须扇了扇，

“金门算命，讲究的是算出一个大概，既然是求签，那么应该先解签。只是通过八字先天命数推导出来，又能确保一定是对的？万一是错误的岂不是误了人家？”

杨老头这想法倒是也正确的，求签自然是要先解签。

可是这杨老头的水平也的确就止步于这照本宣科的层面了，张咸看她外婆算了十几年的命，又熟读了外婆留下来的所有古籍，看到杨老头技术不行，还要强行诡辩的模样真是觉得甚是可爱。

想要真正的帮到苦主，那还得观全局，然后再帮苦主分析其中的因果，若遇到劫难在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外婆曾经给门下弟子唠叨的时候，自己也听着呢。

“可是杨老，洛叔，我好像也不是错的。”

张咸也懒得跟杨老头诡辩，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哦？如何得知？如何证明？”

洛神算反问。

张咸靠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天，喃喃自语道：“天自然会证明。”

“哈哈哈，好一句天会证明，不得不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小咸你有点我当年影子啊，我喜欢你这种气质的。”

洛神算仰头大笑了几声，对着张咸竖起了大拇指。

“得了吧，今天洛叔来也不是一定要跟你小子争一争，谁对谁错，就是提醒一下你小子，别到人家地盘上指指点点的，不符合江湖规矩，我们金门的人讲因果，讲理，要是其他门发生这种事情，说不定都见红了。行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也不打扰了”

说着洛神算和杨老头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拂了拂长袖，洛神算去主屋供奉外婆排位的地方，给外婆上了三柱香，然后带着杨老头就打算离开了。

张咸帮他们二人打开门，出于礼节，还是把他们送出去。

但是刚刚把门打开一个两道人影就冲进了门来，跟正要离去的杨老头，洛神算撞了个满怀。

“杨先生，真巧。”

说话的是昨天陪同红玉的陈凌兰陈掌柜。

“请问杨先生这里是张咸的家吗？”

此刻张咸就站在门角处，听到声音也好奇探出了身子。

“找我什么事儿？”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陈凌兰的背后闪了出来。

“张先生！终于找到你的住处了。请受小女子一拜！”

红玉从陈凌兰的背后窜了出来，来到张咸的面前，双膝一曲，就要朝地面跪下去。

谁说这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女儿膝下也有白银啊，除了天地君亲师，哪里能够乱跪，张咸眼疾手快的拉住红玉：“有什么起来说，你这我可受不起。”

红玉被张咸拉起来似乎又被戳中了软肋，泪水又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我在翰林宫外，守了一夜，今天早上看到我相公跟一个老者一起走出来，我就站在他面前，他明明看到我了，却假装不认识我......”

“早就告诉你，你与你相公今生缘分已尽，你还偏要去找他，何必呢？”张咸给红玉递上一张干净手帕，自己也不禁扼腕叹息。

洛神算见到这一幕，又看了一眼杨老头那惊诧的眼神，大概猜到怎么会事了。

这莫非就是昨天那个求签女子？居然还来给张咸送礼，他在东城算了这么多年的命，都没人如此感恩戴德的来感谢他，这张咸不过二十出头，能有这能耐？

应该是运气好，刚好说对了，洛神算内心不禁自我安慰道。

“我跟张先生带了点，我们同人堂上好的红枣，没想到杨先生也在......”陈凌兰有些尴尬的拿出一袋枣子。